“死于梦里?”段天麟的话让安强感觉极度的不可思议。“怎么算死于梦里?”
“在睡梦中,死于心肌梗塞,五官扭曲,似是在梦中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段天麟言简意赅的说道。
安强点了点头,若有所思,不再言语。过了一会,对段天麟微微笑道:“我拒绝。我还有其他的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段天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望着安强,似是要看透安强的心思,手指有规律的在裤腿上叩击。过了半晌,才点了点头。
这时,一辆黑色轿车由远及近驶来,最终停在了段天麟身边,从车上走下两位身穿黑色西装,内着黑色衬衫的中年人。其中一人没有理会安强和陈佳颦,径直走到段天麟身边,热情的伸手问好。而另一人则用满是警惕的目光盯着安强和陈佳颦在看,让安强感觉浑身不自在。
段天麟向安强挥了挥手,没有说什么,转身随那两位黑衣人进入到黑色轿车里面。
安强一直目送着黑色轿车远去,也没有行动的意思。陈佳颦在一旁好奇的问道:“头儿,你刚刚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能告诉我是什么事吗?”
安强扭头望着陈佳颦,微微笑道:“旅游。”
陈佳颦没有想到安强所言是真的,他们通过当地旅行社请了一名导游,并且赶到了位于红山的布达拉宫去观光。安强望着气势磅礴,依山而建的庞大宫殿,心潮澎湃。他从未感觉到天地是如此的接近。陈佳颦并没有安强那么好的状态,她此时感觉胸闷、气短、头晕,心情无比烦躁。但她性情温顺,看到安强兴奋的样子,不忍影响他的心情,只是默默忍受煎熬,陪着安强一处处参观着,旁边导游的介绍她却是一句也听不进去。
各处到布达拉宫旅游、观光、朝圣的人不少,一片熙攘之态。安强看起来十分兴奋的样子在四处观看,实际他心中却是烦乱,他本以为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但是却只如同普通的游玩一般,身边所见尽是导游和游客。偶尔见到几个电视上才能见到的喇嘛,却也是十分普通的样子。
陈佳颦感觉脚下越来越沉重,眼前一阵阵发黑,身上开始冒出虚汗,鼻中一阵热烫之感,她伸手去摸,却摸了一手的鼻血。于是她慌乱的从背包中掏出纸巾擦拭。
导游看到陈佳颦的样子,也连忙站住,从包里面掏出一盒药递给陈佳颦,说道:“你这是高原反应,进藏前三、四天就该把药吃好。为了你的身体着想,我建议你们还是马上回宾馆休息一下。记得这几天不要洗澡,以保证体力。还有,一定要多喝水……”
安强正四处看着,忽然不见了身边的导游,回头才发现陈佳颦正在擦着鼻血,惊得他连忙跑了过去,焦急的询问原因。
导游将安强埋怨了一番,并告知了高原反应可能造成的种种后果,让安强一阵后怕。
安强本想带陈佳颦去医院检查一下,却遭到陈佳颦的坚决拒绝,于是两人只好在红山附近找了一家体面的酒店住下。
这家酒店造型恢宏,但进出的客人比其他酒店要少的多,问了下价格,安强才知道,这家酒店的消费极高。但安强并不在乎钱,刷卡消费了两个豪华间。在去往客房的路上,安强被一个人牢牢的吸引了目光。
那是一个道士,穿着素雅道袍,手持一只雪白拂尘,挽着发髻,长袖翩翩,但年龄却不过二十的样子,给人老气横秋之感。
道士怎么会来这里?还住这个贵的酒店?安强有心想去和那小道士攀谈,但陈佳颦的状态越来越差,他只好作罢心中所想,只是暗暗记下了那个小道士所在的房间,只和他的房间间隔两个屋子。
照顾好陈佳颦睡下,安强走出房间,本想回自己的房内休息,却鬼使神差的晃到了那个小道士的屋外,抬起手,犹豫着要不要敲门。
“先生,您忘记带门卡了吗?”这时,一个保洁员推车清理车经过安强身边,神色警惕的望着安强问道。
“呃……不是的,我住那边那间。我是来找我的一个朋友的。”安强说着,掏出自己的房卡展示给那名保洁员,以防止对方胡思乱想,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那不好意思,先生,打扰了。”保洁员礼貌的向安强道歉,推着清理车缓慢离开。
望着那保洁员的背影,安强松了一口气,正准备放弃拜访回房休息的时候,只听旁边“咔”的一声,小道士的房门从里面打开了。
小道士向安强行了一礼,面带微笑,风度翩翩,但口中说的话却是十分难听:“你小子鬼鬼祟祟的跟着我干嘛?”说完,他将门打开,对着安强做出一个“请”的手势,点头道:“看够没有,看够还不快滚。”
面对小道士语言和行为的极度不协调,安强有些发懵,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犹豫了片刻,小声问道:“通过你的行为,我可以理解为你的意思是请我进去吗?”
小道士微笑着点了点头,却道:“放屁,哪来滚哪去。”
安强此时极为尴尬,气也不是,进也不是。他犹豫了一阵,没再说话,走进了小道士的房间。在这个过程中,小道士却没有出言不逊,只是点头向安强示好。
房间内,在窗前悬挂了交叉的两把桃木剑,在床头,摆了一面八卦盘,电视前的桌子上有一本打开的《易经》,旁边是笔墨纸砚。宣纸上写了两行字:天行键,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两个字似乎还没来得及写上去。
安强不懂毛笔书法,只见那两行字如龙蛇腾跃,雄健洒脱,大有超凡之感,便赞道:“小师傅好书法。”
小道士此时已经为安强沏上了一壶香茶,递到安强手中,面带谦虚,微笑的说道:“服了吧?还不向老子跪拜?”
安强又是一愣,望着小道士脸上真诚无害的表情,怎么样也想不到他会如此没完没了的口出恶言。他此时再也忍不住,皱眉道:“小师傅,恕我直言,我觉得你很奇怪,怎么会行为和说的话完全相反呢?我到底该相信哪一个?”
小道士脸一红,有些焦急,搓着手,左顾右看,最后坐到桌前,捏起毛笔,奋笔疾书,写下一行字,交到安强手中。
安强接过小道士写的字来看,却见上面写道:一言难尽,请别理会我说的话,一会就好了。他正看着,耳边却传来小道士的话:“干你毛事?”安强无奈的笑了笑,扭头去看那小道士,吓了一跳。
此时,小道士正双手紧紧掐住自己的脖子,极为用力的样子,他的脸此时已经极红,转而有点发紫,如果再任由他这样下去,非得把自己掐死了不可。
安强此时不顾其他,冲上去,用力的将小道士的双臂掰开。
小道士忽然一阵痉挛,口吐白沫,竟然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