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妮!”安强大声喊道,声音划破空寂街道。
艾妮猛的站住,回过身,望着安强,神情复杂。她身旁的寄生妖建东焦急的拉着艾妮的胳膊,大声道:“快点走!一会他们就追上来了。”
艾妮拼命摇了摇头,笑容苦涩,她竟然一步步的缓缓向着安强走去。
这一夜,警方在多条街道戒严,当然,也包括安强和艾妮所处的街道。夜风打着旋吹起地上的尘土,发出“嗖嗖”怪声,极似嘲笑。
建东的阻拦此时,是那么的无力,使得艾妮一步步走向正气喘吁吁的安强。
“艾妮,对不起。”这话一出口,安强心中感觉一下子复杂起来。明明前一刻还那么坚决,可偏偏这时候,竟然又开始犹豫。
“我不怪你。”艾妮颤抖着伸出手,轻抚着安强的脸颊,满是柔情。
该死,她是犬妖。她是邪教徒。她善于欺骗,她善于伪装,她善于利用。安强,你还想怎样,还害的大家不够吗?安强不停在心中骂着自己。眼眶不争气的发红,眼泪几欲涌出。
“安强!你安能自强?”“不要让真正爱你的人,真正关心你的人,为你,而受到伤害。”陈老的话,此刻盘旋在安强的耳边。他握紧拳头,肩头颤抖,心中的天使和恶魔激烈的在唇战,却无法分出胜负。
“你想怎么做?随你吧,我不怪你。”艾妮的话,让刚刚心变坚铁的安强开始剧烈颤抖。
终于,心中的天使敌不过恶魔。安强无力的松开拳头,他低垂的着头,声音细不可闻,“你走吧。”段天麟,孙兴振,陈老,佳颦,还有陈敬圣和赵文丽,对不起,我依然那么不争气。
“安强。”艾妮似乎没有听到安强的话,柔声的唤着,情深犹似那夜,只是这次,似乎没有任何伪装。
“滚!”安强猛的抬起头,用力将陈佳颦推倒。
陈佳颦坐在地上,愣愣的望着安强,两行眼泪沿脸颊流下。
建东站在距离艾妮不远处,神情复杂的望着安强,摇头道:“没想到,你们人类,竟然也有真情。”
“别废话,赶紧给我滚!”安强几乎是在咆哮。
建东并没因为安强的粗鲁而生气,反而善意的向着安强点了点头,用力扶起艾妮,道:“主人,我们快走吧。”
这时,警笛声划破夜空,由远及近。安强脸色顿变,冲着艾妮如疯狂般咆哮道:“赶快给我滚,我不要再看到你。”从此之后,各走天涯,再不相见好过再见面以命相搏。
艾妮眼泪决堤,她捂着嘴,望着安强,点了点头,痛心大喊最后一声“安强”,随建东转身急奔。
安强望着艾妮离去的背影,终于也哭了。
“对不起!”这一句,该是送给这个城市最无力的道歉。
忽然,安强感觉背后一阵疾风,尖锐物体划破空气的响声刺耳传来。安强大惊,就地一个跟头,倒向一旁。接着,他眼前一黑,两个巨大的黑影飞过,烈风刮得他脸皮微痛。下一刻,他已经看清那两个黑影竟然是两只巨大的熊,一棕一黑。他还没来的及反应,身后传来陈老的一声怒骂。
“安强!你个废物,你让我怎么能放心把佳颦托付给你。”
安强回头去看,正见陈老和陈佳颦蹲在飞尘盘之上,急速向着两只熊妖追来。
想来,刚刚安强与艾妮的一幕,已经尽被人看到。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轻声,被夜风吹散,与满地尘土打着旋,之后又碎散。
“艾妮!你的寄生妖被那些警察抓了!”熊形态的汤姆远远的向着艾妮大声喊道。
艾妮和建东俱是大惊。
“不行,咱们要回去救他。”艾妮转身向回跑去。
建东犹豫片刻,没有阻拦艾妮,而是紧随艾妮身后。
“艾妮,不要回去!那些警察不知道从哪搞来了很厉害的东西,凭咱们几个肯定会被抓。”汤姆焦急的喊道。
“管屁!赶紧跑!”杰瑞拍了汤姆一巴掌,大怒道。
“可是……”
“想走,没那么容易,今天就要你们血债血偿!”陈老和陈佳颦此时已经拦在了两只熊妖前面。
“哼!老不死的,我已经受够你了,今天送你进坟!”杰瑞怒极而笑,踏碎地面后,高高跃起,一只巨爪向着陈老当头砸下。
“爷爷!”在陈佳颦的哭喊声中,陈老放出尘墙术挡住杰瑞一击,但一看便知他已是强弩之末,犹自强撑,嘴角已经滴出血迹。
“佳颦!哭什么!这一天,爷爷等太久了。拼了这条老命,我也要这两只熊妖不得好死!”说话间,陈老已经抽出五张符纸,用力咬破右手五根手指,鲜血触目惊心的流出。陈老却如不知疼痛一般,连眉头都没眨一下,只是冷笑。
“啊?爷爷,不要啊!”陈佳颦一看陈老的架势,就知陈老要使用那个极耗元气的七级大符术——五尘血术!即使在陈老无事状态,使出五尘血术,也是极为吃力,要修养近半月才能完全恢复。此时陈老的状态,使出此术,意思已经非常明确,就是要与两只熊妖同归于尽。
陈老完成三张符纸的时候,全身衣物已经高高鼓起;第四张符纸完成,衣物撕裂成条,以他为中心卷起巨风;最后一张符纸完成,天地不见,世界上仿佛只有飞尘化成无数鬼脸尖锐咆哮。
安强、艾妮及建东被陈老的风尘高高卷起,掀倒进一家道旁的服装店内。安强用手臂挡在眼前,想看街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只有黑压压一片,什么都无法看见。
过了好一阵,风尘渐小,并逐渐消失。此时安强方能冲进街道,当他看清一切,只觉脑中轰鸣,如坠无底深渊。
此时,陈佳颦昏迷在地,陈老将她护在身下,胸前已经全部染成了血红色,他们周围一摊摊血迹触目惊心。两只熊妖,此时已经不知踪迹,他们原本所在的地方,地面上竟然不知何时有一面画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