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姚笛还愚蠢的问她为何要准备五辆空车,而她只是笑了笑,回答道:“姚将军,若是把所有粮草又都放回一辆车上,其弊有二:其一马车自然笨重不好押送,送到的时间就慢;其二若是敌军发现粮草是假的,再来偷袭之时,定是直取那一辆粮车,若是取不走,自然放火一烧便什么都没了,至于那五辆放上粮草的车,全军皆听我安排,每一辆分别由四千兵人押送,队中两万人马分批把守共五队,每队切忌纵向队伍押送,需一改从前,以方块模式横向押送,这样即安全又快速。”
这些皆是昨夜里清舞对他们说的,结果一切都言中了。她的话似乎比万千军马厮杀的还要厉害,只凭如此就能将所有劣势化作反击,自此姚笛更是对她刮目相看。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淌,姚笛的队伍用最短的时间迅速按着清舞的指令转变,每四千大军押送一辆粮草,形成方块形队伍,这样敌军来劫断不可成功,若是纵向必然危险,敌军一击便立马乱了阵脚,只有前后有人把守,左右则空,敌军便会趁隙从左右攻入,直斩军队,切入要害,夺得粮草。
夏日的烈阳炙烤而下,连空气中的微微清风也越发热了,然而面前浩浩荡荡的军队却丝毫不惧炎热,直挺挺的走着,他们皆为了刚刚一战而高兴,更为了队中能有如此圣人而心升敬重。
形成清舞安排的这种模式走向后,五批队伍非常顺利的通过每个地方,快速而又安全……
跟在中间的豪华马车辘辘而行,车内的女子懒懒一笑,嘴里正叼着春桃替她剥开的荔枝雪肉,甜甜的果肉与汁水自她的樱嘴渐渐淌进她的心中,是的,她知道她很快便能见到他了。喃喃道:“有的军队先到,有的者后到,不管先到后到皆是有兵马和粮草支援。这样霆野一定会高兴的。”
“是啊,王妃,你真是聪明,王爷真是何等幸福,娶到了你。”双儿拿来一把潇湘纱扇正替她扇风。
她一把扯过扇子,自顾自的扇着,凉风吹起了她的发丝,她扬起下巴,娇嗔道:“你们哪里懂?今生有我相伴,那便是他前世修来的福呢!”
军中所有士兵皆当这马车里的女子是神一般,一切都掌握在她手中,她的马车在队伍中间,车里时不时的发出阵阵笑声,传入于耳,听得他们心旷神怡,好似惬意……这样的炎热夏日有了清舞的笑声便不觉的那般酷热了。
交城军营
“报……”一名士兵激动地冲进轩辕霆野的营帐内。
“何事?”他正在看着桌上张开的地域图,头也没抬,几缕发丝凌乱的落下。这几日,他必须尽快找出更好的计谋来对付东篱剩下得九万大军,如此长期耗时于此便是对自己大大不利,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那士兵俯身行军礼道:“回王爷,姚笛将军的两万兵马,现已到达了四千兵马还有一车粮草。”
轩辕霆野一听,立马抬起头,望向他,见他双眸皆有喜色,脸上无比激动的表情更是印证了这话的真实性,他笑道:“居然如此之快,当真是太好了。” 刚刚自己还在多加担忧,担心此次取分支而行,东篱大军损折一万如今又迟迟未动,定是打上了粮草的注意,如今看来,是他太过多虑了些。
“士兵们已经开启城门迎接支援了。”
轩辕霆野上前一拍他的肩膀,道:“做的好,想必他们这几日为了加快速度定是日夜不停的劳累奔波,安排下去,叫他们好生休息。”
连续几日,陆陆续续的支援越来越多。
这日到了夜晚。
“报……”一名士兵上前跪地又报道:“王爷,又来了四千兵马和一车粮草。”
“嗯,知道了,姚笛将军可在这队中。”
“姚将军就在此队,已经在前来的路上了,说是有要事要和王爷禀告。”
轩辕霆野单手一挥,道“你下去吧,本王亲自前去。” 心中暗纳姚笛究竟有何事禀告?
撩开帐幕走出了营帐,夏季夜晚的虫鸣之声好似在这安静的军营中唱起了兴奋的歌曲。
坐在马车里的清舞紧紧拽着裙裾,心情有些忐忑,她已来到他的军营中,自己终于要见到他了,只是不是霆野见到自己会如她一样高兴么?
轩辕霆野刚走出几步,便遇见快步前来的姚笛。
姚笛单膝跪地,抱拳道:“末将拜见王爷。”
他连忙扶起姚笛,激动得在他胸口处捶上一拳,笑道:“快快请起,姚笛这次你真的不负本王重托啊。”
“快随本王到营帐里吧。” 轩辕霆野眼前只顾和姚笛说话,却没有望见姚笛身后不远处正驶来的马车。
“等等,王爷。”
“何事?难道还能比你我相聚更重要?”轩辕霆野轻笑,硬是拉着姚笛往营帐走去。
姚笛这才使力拉住他,抬眸对上轩辕霆野某明奇妙的神情,露出久违的笑,道:“王爷,末将有要是禀报。”
“何事急于这一时?”轩辕霆野放下正拉住他的手,认真的问道。直觉让他觉得今日的姚笛有些奇怪,到底是什么事他却有些好奇起来。
“王爷,请看那儿。”姚笛伸手往身后一指。
轩辕霆野顺眼望去,便看见一辆漂亮而大的马车在离自己不远处的地方停着,马车的豪华装饰让他眼前一亮,心中暗忖,这车内究竟是什么人?又瞥见在外驾车的车夫竟是自己大婚那日抢婚不成的南宫如风,心中立时一紧。
南宫如风跳下马车,几步来到他的面前,如风双手负于身后,淡淡道:“如风见过王爷。”
“如风将军……这车里……”能请得动如风驾马的人世间并不多,然而能请得动不受朝廷束缚的如风也许只有她。不知道他是不确定心中想法还是不敢相信她真的会来一样,他此刻竟变得谈吐不清。是的,他不敢问下去,他怕问出后结果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从何时起,想来不受拘泥狂野不羁的他会变得如此犹豫不决,好像每每与她有关的事都会令他失去原本应有的分寸与最初的冷静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