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手不及修罗坛的张玉清,武功被废,就在她即将被那些杀手杀死时,一位身着白衣的女子一剑救了她,女子功夫了得,片刻之间便将高手杀尽,此人正是张玉清曾经想毁她声誉败她名声的白素素。
这个武林女诸葛不但不计前嫌反而救了张玉清,白素素担心张玉清再次被人追杀,又得知张玉清已为人母,便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照顾已经身怀六甲的她。
很快白素素便生产了,还沉浸在孩子来世喜悦中的上官夜,遭到其友设计,夫妇二人被围剿屠杀,白素素只能央求张玉清将清舞抱走代为抚养,自己则与夫君同生共死。
张玉清为了报答救命之恩,答应两人一定会将清舞好好带大,便抱着还是襁褓的清舞从密道离开了。
清舞并非怀玉而生,只因当日张玉清在逃跑的路上遇见横行一方的劫匪,心下大骇,她该如何保住这孩子,莫不是老天真要断了上官夜唯一的血脉?担忧之际,幸得一位算命老者倾力相助,他的武功简直让张玉清目瞪口呆,张玉清不是没有见过高手,但是这老者的武功她敢肯定他一定是高手之中的高手,他的功夫可以说得上是出神入化了。
老者护她一路顺利抵达慕容府。临别时只道:即缘非缘,天道嘱我前来相救,此女将来定有乾坤。
又从怀里取出玉石,挂于清舞颈间,命张玉清只管与外人说此女乃怀玉而生,否则势必天下大乱。张玉清虔诚应下。
张玉清说到这时,已经无法再忍受全身被蛊虫啃噬之痛,大叫起来,“啊……太痛了……清舞救我……救救娘,娘实在是受不了了。”
张玉清全身紧缩,然而却解不了身上的半点疼痛,蛊虫全部苏醒,遍布全身,在她体内不断啃咬。
“看来,她消失的时刻该到了。”慕容赫静静的品茗,深深谋划着属于他的全盘计划。嘴里说出的话好像是在谈论一个和自己无关的女人。
龚玉珍坐在他的对面,盈盈一笑:“这千面巧手早已死去,如今只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此刻到了该弃之时。”
“只是一切皆看变数,没那么简单的。”
“不然也,万事都掌握在公子手上。只是那清舞我们已是害不得了。”
“错,姜还是老的辣,我早已留了一手,不能因为那丫头害了公子的全盘计划。”慕容赫抬首看向窗外,眼里满有深意,自言自语道:“这样的夜太安静了,真是不该,有什么事该发生了吧!”
龚玉珍笑了笑,“是该有事发生了,那自焚蛊可没那么好熬的,真是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不知会是谁动手呢。有趣,真是有趣极了。”
清舞看着床上不断痉挛的娘,痛苦的**声更是冲刺着她的耳膜,如同一声声死亡的叫嚣,狠狠地将战场上的鼓面吹破,霎时让人心中惧怕,这样的痛苦张玉清又如何受得了?
清舞泪流满面,无力的望着她,痛苦让她万念俱灰,张玉清心中只求一死,来的痛快。
“清舞,求你……求你杀了娘吧。”张玉清终于还是说了出来,她知道自己这样逼清舞是何其残忍,然而痛苦让她来不及多想,只要她每想一下,脑子里的蛊虫就狠狠地咬着自己,不肯放过一丝一毫的血肉。
“不……不……不要,我不能这样做。”好听的声音颤抖无力,她紧咬薄唇,带着不敢相信般的神情望着张玉清。
“你必须这样做……当年你娘求我好好待你,如今我便……求你将我杀之,杀了我吧,我真的熬不过去了,如今我没有什么牵挂了,区区一条性命……又有何惧,我真的……不能再受这般吞噬之痛……求求你清舞。”
张玉清从头上拿下金钗,递给清舞,“就用它杀……了我吧,我全身早已痛的无力,就求你给娘一个痛快。”刚刚说完,她的身子便又蜷缩着,淋淋冷汗遍布而下,浸湿了她的薄衫,也穿透了她仅剩的意识。双眸失色的她只能拼命地撞向床榻,身子不小心滚落,她就这样瘫软在地上无力动弹。
清舞满脑子皆是娘**而出的痛苦声,这样的疼痛她宁愿让自己来承受。
她望着手里的金钗,上面一端印着牡丹花雕,下端是尖又细的金锥,只要稍稍一用力,便会刺破肌肤,看来娘是早已有了断之意,只是奈何疼痛的如此厉害便无法用其钗。
泪水一滴一滴的落在这冰凉的牡丹花钗上,地上瘫软的娘又是那么的痛苦,张玉清绝望的望着清舞,眼里的深情早已被痛苦取代,半点都不留。
有什么东西注定被上天掌控,任你如何翻云覆雨,也逃不出命运的棋坪,作为最卑微的人,只能无力的看着自己所爱的人一步一步走向死亡的命格中,连最后濒临死亡的绝望也被消磨殆尽,独独留下冰冷的尸身。
亥时三刻,清舞推门而出,离开了张玉清的房间。
她一步一步向西林阁走去,路旁的下人向她一一行礼,她却不再像平日那样叫他们起身,只当是路旁没有任何人。微微清风自她身上拂过,卷起了她的黑发,掀起了满手的血腥。
她手里紧紧拽着一支带血的花钗,白色的裙袂染上了温热的血,此刻在风中渐渐冰冷。
清舞进了房门,打发了所有人出去,自己则一个人待在房间里静静而立,不许任何人进来。
春桃立马通知了轩辕霆野、慕容清海和慕容清雷,当他们推开张玉清的房门,望着榻上躺着的张玉清,发丝整洁,美眸紧闭,嘴上似乎挂着解脱的笑时,自然便明白了所有的事情,三人急急奔去西林阁。
然而任他们再怎么劝,屋里只传来没有任何波澜的声音“都回去吧,我累了。”
那声音没有哭、没有难过、没有悲凉,有得只是死寂……如同天上冰冻千年的风雪,静静刮进轩辕霆野强大的内心,这样的声音却让他的血液从沸点一寸一寸的骤降而下,而他却怔怔的站在门外,不知该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