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霆野醒来时,便发现她半趴在榻边睡着了,想来是太累了,她睡得很香,让他舍不得吵醒她,这样的角度看着她,细眉紧锁,连睡觉都这般担忧,他不禁心想,这是在为他担忧吗?他轻抬手,将她滑落脸颊的柔发轻勾耳后。
感觉到他的气息声,清舞抬起眼眸就瞧见那双狭眸正温柔的看着自己,高兴道:“你终于醒了。”像是期盼已久的守候。
轩辕霆野被她扶起,靠着身后的软枕,点头回道:“醒了,连同恶梦也一同醒了。”
清舞诧异的抬眸望着他:“恶梦?你做恶梦了?”
轩辕霆野没有立即回话,而是静静地看着清舞,倏然一把将她拉至怀里,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感觉到面前的她此刻就在自己身边,就在自己怀中。
清舞不敢乱动,生怕牵动了刚刚愈合不久的箭伤,想起那日刺杀仍是有些后怕,太医说要是箭入心骨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无计可施,还好是在右侧,又因失血过多,真真险些丧命。
耳畔传来的是他有力的心跳以及逐渐变沉的呼吸声,随后便见他低头说道:“没有阿璃的日子日日皆是我的恶梦。”
这句话似玩笑又似情话,清舞其实不知,轩辕霆野没有她的每个日子里,真就如一场永远醒不来的恶梦。轩辕霆野又道:“阿璃,不要再离开我了。”
这句话夹杂着请求、不安、又带着一点点的霸道,如同一座通往彼岸心灵的天桥,跨越了他们两人彼此之间厚重的鸿沟。
清舞在他怀中重重点了点头,带着坚定无比的答应道:“好。”她双手忽然勾住他的脖颈,将头抬起定定地看着他,睁大眼眸,认真的问道:“你的誓言可还算话?”
那日,在大雨中,他与她说:阿璃,你若肯原谅我,与我从头再来,只要你回到我的身边,我轩辕霆野将用生命起誓,无论生死此生定不负卿。
轩辕霆野狭眸飞扬,完全像是没有受伤过的人,他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记吻,这吻似带着千般情意以及万般温柔,他笑着回道:“当然算,我对阿璃的誓言永无止期,永远都算,无论何时何地。”
清舞盈盈一笑,她决定再一次打开心扉来爱着他,他说自己只要回到他的身边,他将用生命来爱着自己,这样的诺言她愿意尝试着再接受一次。
“阿璃,睡了多日,你扶我去墨瑶轩走走。”
“可是你的伤?”她想说他的伤口刚刚愈合,若是因此牵动伤口导致裂开,那可就麻烦了。
奈何轩辕霆野尽说不碍事,她也只得陪他一同去了墨瑶轩。
两人在墨瑶轩的亭内而坐,外头的空气显然比屋内的安神药香要好闻得多,轩辕霆野心情大好。
清舞与他对面而坐,低头望着石几上的棋坪久久不语,棋坪上的黑白棋子密而不凑、序而不乱、稳而不浮,像是整齐有律的刻意排放好的,待她看清,才发现这竟是自己曾今唯一赢了他的那盘棋局,心下诧异,轩辕霆野的记性竟如此的好,把每个位置都记得清清楚楚。
轩辕霆野自从和她下完棋后,便不习惯一个人下棋了,原来习惯是如此的可怕,可怕到轩辕霆野每每思及都痛悔万分,所以他用记忆将自己那唯一一场败局下了出来,用以怀念那般聪慧的她。那场棋局是他这一辈唯一输得一次,输了棋、输了情、输了所有的骄傲,同时也让他明白在这世间只有一人能赢了他,赢了局也赢了他的心。
清舞的长睫微微轻颤,抬起眼睑,目光从棋坪移上轩辕霆野的脸,他如墨的长发没有束起,披散而下,一声白衣,华光如缎般在其身流转。剑眉舒展而开,脸上挂着久违的笑,从这个角度看他,简直就像一尊天神,正慵懒惬意的看着自己。
他的眼眸迷离,仿佛带着电般,在清舞的体内火速串流,她被他如此看着,有些不自在的底下头,随意说道:“看来霆王殿下的记性可不是一般的好,连这繁乱的棋局都能一一记得。”
她说的无意,听者却有心。他讨厌她如此叫自己。
轩辕霆野好看的双眉微蹙,邪眸一变,伸手将她一拉。
他的动作太快又太出乎意料,待她反应过来时自己早已坐在他的腿上,被他拥在怀里,她不敢压在他的右胸上,却被轩辕霆野用力抱紧,贴着他的胸口,他的心跳再一次传入她的耳畔也闯进她的心窗。“你快放开我,你的伤还没好呢,万一有裂开可就不好。”
“阿璃什么时候起变得这么罗嗦了?”轩辕霆野没有再理会她,一手紧紧抱着她,一手穿过柔发轻托她的头,急切的吻便这样落了下来。
他很想她,想她的一切,想她那两瓣柔软的红唇。
这样的吻带着专属的霸气,带着日日夜夜的想念,又带着几度濒临绝望的疼痛,疯狂地落下。似惩罚她对他绝情的强势,又似疼惜她如今归回的爱抚。她已分不清了,她僵硬的手被他温柔的带动渐渐攀上他的脖颈。
小巧的灵舌浅拙的回应让他一下怔住,他与她双眸相对,清舞羞涩的别过眼去,他在她唇间含糊不清道:“别……想……逃。”
他说地模糊,她却听得真切。
她的回应让他如同着了魔般在她的柔荑之地不尽的索取,她齿间久违的清香更点燃了他全身的每一个神经。
连微风都因两人的缠绵变得旖旎,轻飘而过。清舞觉得一凉,才发现自己如同疯了一般,居然忘我的沉浸在他所营造的氛围中。她推开他道:“不行,这里是墨瑶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