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汐雅雍容的站在高处,心中一重重疑虑比九重宫闱还要让人看不透。
这个女孩究竟是谁?
几人踏上了最后一层阶梯,来到了她的面前。
她对司马逸行了宫礼,道:“皇上,这两位是?”
司马逸没有放开无欢的手,反而握得更紧了,他笑道:“皇后,这两位是朕的故友,今晚入住紫霞宫,晚宴由皇后打点一切。”
跟在司马逸身后的太监微微一怔,入住紫霞宫,这紫霞宫和司马逸的寝宫是紧紧相连的,司马逸又吩咐晚宴由风皇后打点,这样的殊荣不是一般贵客所能享有的,看来这般人一定很得司马逸的在乎。
“是,臣妾一定办好。”汐雅再一次看了看无欢。
无欢,那张还是孩子的面孔下,却有着一双冷眸,这让向来镇定自若的汐雅非常不适应,说不上为什么,她的直觉给她一种极其不舒服的感觉。
这个孩子的美丽是大家都看在眼里的,但这个孩子的心底没有人会看的明白,她的眼不够清澈,她的眼就如她的衣服一样似乎隐隐在燃烧着一团火。
晚宴设在北辰皇宫的桃花殿中,桃花殿是这座皇宫之中,司马逸最喜欢的地方,整个格局布置都是按着他的吩咐进行设置的。
灯火通明的隔岸,种满了桃花,这些桃花的品种都是出于最好的,此类桃花四季不败,终年不结果子,只供赏识,不供食用。
无欢和南宫如风正坐在司马逸的下首,四杀早已乐的开怀大喝,许久没有尝过如此佳酿,不免贪喝了几杯,无欢并不阻止。
司马逸和风汐雅坐在上首,两人的目光都同时的投在无欢的身上。
无欢不做理会,只是吃着案几上的菜肴,品着北辰的烈酒,赏着司马逸最爱的桃花。
丝竹乐器幽幽奏响,宫娥美女在殿中飞舞,飘带纷飞,裙裾缠绵,隔岸的桃花在风中洒下粉白的花瓣,向殿中飘来。
一片白色的桃花瓣落在了无欢的案几上,无欢拿起案上的精筷,在杯中沾了一滴酒,又将玉筷点在了花瓣上,然后轻轻一吹,花瓣向外飞了出去,却在飞出去的同时,发出了火光,花瓣尽毁,空气之中只剩下那半滴酒味,散在风中。
“白昼尽褪,往事成烟,一切都只是命盘之中的棋子罢了。”无欢留下这样的一句话,便走出了桃花殿。
她的话落在了每一个人的心头,人们望着那一身红衣的荏弱背影,看着她渐行渐远的消失在桃花间,所有的桃花因着她的经过瞬间失色。
十里桃花谁解心,冷冷月华冷冷音。
当歌终须醉酒听,一身孤傲一身清。
这一晚,没有人知道在紫霞宫中,无欢究竟和司马逸说了什么?
那一夜过后,人们再也没有见过一个一身红衣的绝美女孩。
那一夜过后,明皇司马逸昭告天下他找到了自己的亲生妹妹,赐名为无双公主。
尘嚣滚滚,马蹄飞扬,华贵马车上的银铃随着马车的晃动铃铃作响。精致无比的马车内,一个女孩正伸手掀开车内的窗幔,她探出头望着正在远离的世界。
又是一个冬季,她又该去往那个冰冷的天山。
无双——她当然知道司马逸赐名的含义,“天下无双半壁玉,心中无双永怀人。”这是司马逸临别时和她说的。
临走时,司马逸将飞雪白凤塞在了她的小手上,她没有拒绝的将它收下,因为她需要它需要军队。
最后的别离,无欢只道了一声:“你永远不变的就是你这双桃花眼。”
司马逸笑了,那双好看的桃花眼笑弯了。
一只修长的手替她将窗幔拉高,原本她只掀开一角的窗幔就这么被那只手全部掀开了。
“在回去之前最后再好好看看吧。”男子一身白衣,墨发半梳起,其余的披散于后,他的脸上带着一块银色的面具,面具设置的非常精巧,面具占据了大半张脸,面具之下,那张薄唇微微上扬。
这个人便是从贺兰一路跟随她的南宫如风。
如风说,他宁愿丢下身份,换了面目,也要任性一次,做一次自己想要做的事。
如风说,她的重生让他来守护,即使她不爱他。
她还能如何呢?她怎能忍心拒绝?所以她答应了他,带他回天山。
“这一次离开,再回首之时,便是云起云灭之刻。”无欢将窗幔放下,缩进了南宫如风的怀里。
她挪了一个舒服的位置,伸手摸上他的脸,温热的掌心触及到他冰冷的面具时,她第一次颤抖了。
他为了她,宁愿用这冰冷的面具遮住了他英俊的脸庞,掩盖了他所有的温度。
“如风,对不起。”她在心底说道,她曾对他说过,这一世无法爱他,那么下一世来爱,如今当誓言应验了一切,她却无法应着誓言来爱他,爱这个一如既往爱着自己的男子。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如风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脸上拿下,紧紧握着,“我宁愿你杀害别人,也不愿你杀害自己,知道吗?”
无欢埋首在他的怀里,重重地点了点头,这一世,她宁负别人也决不让人负她。
天山,月神宫。
这个奇妙的神宫却能在天山上坐落了几百年,并且基业无数,天山上最不缺的是什么?便是无数的金银财宝。
这是历代宫主和大祭司共同创造的结果,通常各国贡献的珠宝由宫主过目,清点之后交由每任大祭司保管。
清点珠宝的工作通常都非常累人,所以每次进贡到天山上的珠宝冥夜都亲自盘点过目,目的就是不想让无欢太累,这一点无欢到现在都不知道。
冥夜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没有人明白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他的神秘远远超过了天山上的一切,而这次当无欢等人回到天山后,无欢告诉冥夜她带了一个人回来,并且要求这个人入住她的绝泪宫,冥夜没有拒绝,只丢给无欢四册账本。
一身白袍的冥夜,说道:“一个月之内,将所有的账目尽数核对点清,其他的事我一概不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