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舞这个名动天下的名字,在打败东篱时得到了机智聪慧之称,在中秋比舞之时得到了倾城一舞之说,在逼退北辰后得到了天下奇女的赞誉。
那时,谁只要一提慕容清舞,便能得到多人的赞誉,每个女子都向往能成为她那样的女子,只要有一分相像便会很自豪,而每个男子,都希望能像战神霆王那般,能娶到那样倾城倾国的女子为妻,那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然而,白羽陌回来了;然而,莲妃死了。
所以,一切都变了,她慕容清舞的名字一下子从高处直摔而下,她的名声在杀了莲妃之后,被冠以狠毒罪妇的骂名,从此一蹶不振。
她是谁?她只是一个女人啊——
为什么她誓死守护的国家以及百姓,要以莫须有的罪名安插在她一个女人的身上?
为什么她生死相依的男人要用那双疑惑的双眸望着她,将她的心一分一片的望碎,那样的眼眸让她寒颤?
为什么她全心保护的孩子要同她一同离去?
天知道,她有多么想,多么想指天骂地,她真的只是一个女人,为什么上天要这样对付她。
所以,名声要来做什么?那些流言蜚语很可能就是你最大的敌人,所以,她不要名动天下,不要别人记住她的好,她就是她,她爱怎么活就怎么活,她不要再为任何一个人改变自己。
所以,恨了就是恨了,没有什么可以原谅。
虽然,她知道,知道冥夜的心思,她非常明白,这一切都是这个幕后的大祭司所操纵的,但是,如若没有怀疑,那么即便是神也无法将她的命运扼杀。
两个相爱的人,说好了生死不离,但是,他却宁愿相信眼前的也不愿相信她说的,这便是她最恨的。
那时候所有人都相信眼前的事实,为什么就没有人能相信她呢?那时,她拼命的向他解释,哭着喊着要他相信她,然而等来的是什么呢?是满是疑惑的眼神和那柄充满绝望的利刃。
无欢的武功在大祭司的细心指导下,已经有了质的飞跃。
加上血银龙的辅助,天下之间,没有什么人可以伤了她。
冥夜大祭司看着正在专心练武的人,还是孩子的身影,便能如此矫健,看来,他的确选对了人。
竹林里,她一身红衣,在阳光下变换出十几个身影,这是她练得最好的幻影大法。
时候该到了,他是时候试一试她了,于是他将她唤来。
对上了她那冷漠的眼神,冥夜依旧笑着道:“下个月,我会安排你下天山,有件事要你办。”
“什么事?”终于,他该用她了吗?无欢轻扯了一下嘴皮,带着一些些自嘲。
“纳西国王纳图,虽然信奉月神,并继续延续着几百年祖先流传而下的信仰,以月神为国教,但是,纳图聪明机智,不受约与任何一个人,或任何一个教派,自然包括了所有祖先都敬仰的月神宫,他主张信奉,却没有完全听从,所以这次,你的任务便是让国王纳图永远受制于月神宫。”
无欢明白了,祭司冥夜要求国王纳图同每一任国王一样听命于月神宫,但纳图不愿意,纳图有新的主张,聪明的纳图哪里会愿意如同傀儡一样听命于月神宫呢?
所以,大祭司将这种棘手的事扔给了她,让她来处理。
“好,我会办好的。”无欢转身离去,丢下这一句话给他。
走着走着,便来到了禁地,全月神宫的人都知道不能越过漪澜之阵,而她,却安然的穿过,因为她是月神之女,所以只有她和布置这个漪澜之阵的大祭司冥夜才能越过这个乱石阵。
一过乱石阵,便能瞧见那个立在正中的天价之玉,玉的色泽放着清幽之光,整块玉碑通透无瑕,上面清浅的刻着两行字:
冰渊圣湖月神女,悠悠流年偷换日。
碧玉碎我梦无痕,他年重生定破军。
这两行字到底是谁刻上去的,她不知道,她就这么站在玉碑旁,用指腹照着字原样的滑过,一种熟悉的感觉自体内缓缓涌出。
这种感觉令她有些害怕,仿佛她真的就是这个身体的主人,而不是穿越而来的人。
她立马收回的手指,转身飞出了这个令人分不清思绪的地方。
一出漪澜之阵,便瞧见月神宫的侍卫正拖着四个人,这四个人两个男,两个女,全身衣服破烂,破开的衣服可以清楚的看见里面鞭笞的伤痕,皮肉绽开,血肉模糊,似乎早已奄奄一息,只吊着一口余气,干净的地上因着他们,被烙上了长长的红迹,仿佛四条鲜红的毯子。
“站住。”无欢走上前,叫住了他们。
侍卫见她,一身红衣,只到胸前高的个子,如此声音,如此身量,即便没有细瞧过她的样子,但是在整个月神宫中只有一个人,那便是月神之女,宫主无欢。
四个侍卫齐齐下跪,叩头道:“见过无欢宫主。”
“你们拖着谁?他们怎么了?”无欢问出了两个问题,她的口吻全然不是一个小孩能问出的话。
一名侍卫回答道:“回宫主,他们四人,分别是此次接下大祭司安排任务的人,是此次前去纳西皇宫执行任务的失败者。”
‘失败者’在月神宫意味着没有任何存在意义的人,意味着接下任务没有完成的人,也意味着死亡。
既然是失败者,便注定是死,原本与她也无关,她也懒得理别人的生死,在这个月神宫中,她自己都无法保护自己,又谈何而来的理会别人的生与死呢?
但是,侍卫的前一句话吸引了她,也让她决定向大祭司麻烦一次,侍卫说他们是前去纳西皇宫执行任务的失败者,那么多多少少也与冥夜交给她的任务有些关联,或许留下他们,会对自己有更多的帮助,而且她身边根本没有一个值得她亲信的人,若是在这种时刻将他们救下,那么他们一定会誓死效忠自己的。
“将他们送到我的住处。”
“宫主,这——恐怕大祭司会不同意,况且,他们如此肮脏,若是弄脏了宫主住的地方,大祭司恐怕会责罚我等。”侍卫神色颇为难堪,一边是月神之女,一边是拥有月神宫中最高权力的大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