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该如何在三日之内寻找出曾被金尾蛇咬伤过还存活的人?
内殿一下子又鸦雀无声了。
轩辕霆野将医行经收好,跪在榻前,看着双目紧闭的莲妃,宛若进入梦乡一般。
“母后,你一定要坚持住。”轩辕霆野哀求的望着莲妃,说着她根本就听不见的挽留。
东云阁
大雨打在了窗外那颗独有的红梅上,震得梅花纷纷下落,跌进了地上满是雨水的泥中,连带着最后一丝梅香都埋入尘埃。
白羽陌站在窗前,静静地看着梅树的一切风扬雨落,“真没想到主上的动作还真快。”
她伸出一只手,感受着外头雨水的冰冷。
彩蝶拿来披风为她披上,担忧道:“小姐,外头冷,快把手伸回来,让我擦擦。”
“冷?这种冷怎么及得上这世界的苍凉、万物的悲鸣呢?更无法与十年都沉睡在圣湖冰渊中的宫主相比。”白羽陌冷冷一笑,将手伸了回来。
彩蝶替她拭干后,她轻扯衣袖,将手藏在了袖下。
“小姐,主上这个计划能顺利吗?”彩蝶不由的担心一问。
白羽陌将窗合上,外头的寒凉顿时隔绝在外,“顺利吗?当然顺利,主上是什么人,你我都怎能对他的计划产生半点猜疑呢?小心怎么死都不知呢!”
“彩蝶不敢。”彩蝶低着头,双眼恐惧的打转着,她只要一想起那个站在高坛之上的人,心中充满恐惧。
“不敢就好,若是被他知道了,连我也保不了你的命。这场计划早在五年前便按着主上的计划一步一步执行着,没有任何差错,又怎么可能不会顺利呢?即使面对的是贺兰王朝的霆王殿下也无法改变宿命。”白羽陌捧起一杯茶盏,轻啜一口,淡淡的茶香在舌尖游走,叫人异常舒心。
“小姐,莲妃中金尾之毒,殿下可会想起你?要是想不起怎么办?”
白羽陌笑得妖媚:“不急,他只要看着莲妃的伤口,就一定能想起我来,当年他看着我手上的伤口时还痛心的吻着那伤口呢!呵呵——”
白羽陌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当轩辕霆野卷起莲妃的衣袖看见那处伤口时,脑中便闪过曾经的一幕。
当年,白羽陌也曾被毒蛇咬过,他还担忧的为她寻遍全国名医。
然而她却扬扬一笑,说自己无事,还说她天生就不怕蛇毒的。
那时自己还半信半疑的察看着几日,直到她完完全全的没事后,他才相信她的说辞。
对!就是她,就是白羽陌,她的血液中有蛇毒的抗体。
当找到能解莲妃蛇毒之人后,轩辕霆野的心没有得到疏解,反而重重一沉,有什么东西在脑中快速闪过。
不对!不对——
为什么事情总是这么巧合呢?难道五年前的白羽陌早就猜到今日母后会中蛇毒吗?还是说着毒蛇是她放的呢?
可是这些她又怎么可能做到呢?他早已命人严加看守东云阁的一切,这几日白羽陌更是连半步都不出的待在东云阁,又怎么可能放蛇?
这其中究竟隐藏着什么?让他的头一阵爆痛。
他只能将思绪暂缓一边,事到如今,解母后的毒比什么事都要重要。
“父皇,儿臣知道谁能解母后的毒了。”
轩辕洪帝眼眸顿时一亮,急切地问道:“是谁?赶紧带他来凤莲宫中,只要救回莲儿,朕重重有赏。”
“是,儿臣这就去。”轩辕霆野在转身的一刻,心中默念道:母后,你等着,你很快救会醒来。
轩辕霆野快马加鞭的赶回王府,直奔东云阁。
“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白羽陌最先开了口,她半坐在床榻上,身后靠着几个软枕。
白色的锦被将她包裹着严严实实的。
轩辕霆野来到她的身边,俯身而下,突然伸手掐住她的下颚,“是你对不对?”
他的手非常有力,钳的她无法动弹。她艰难地说道:“殿下,我一介若女子,怎么可能有能耐放出毒蛇咬了莲妃。”
轩辕霆野哪里会相信她的说辞,再一次质问道:“告诉我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白羽陌没有再看着他,只是将眼光瞥向别处,“殿下,你如果要我死那么就杀了羽陌吧,其他的羽陌一概不知。”
轩辕霆野这才放开钳在她下巴的手,冷哼一声,“母后的毒还未解,我又怎么舍得你死呢!”
“走,跟我去凤莲宫。”轩辕霆野好不怜香惜玉的将她从榻上拉起。
但是,白羽陌却硬是不动。
轩辕霆野转身看着她,“怎么,要我抱吗?”
这句话唤作是别人说出口的话,可以想象会是多么的暧昧,然而却是从他说出口的,这个邪魅冷峻的男人此刻就像一柄锋利的剑,直直朝白羽陌的胸口刺进。
白羽陌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说道:“我只有一个条件,我是不会走出王府的,要用我的血救尊贵优雅的莲妃,除非你将她带到王府中。”
“如果我不能?”轩辕霆野放开她的手,卸去所有刻意的伪装。
“那么,我的血只够用一日。”白羽陌的言下之意再明确不过了,如果轩辕霆野硬是强行将她带回凤莲宫,那么结果只有一个,她会用她的死来威胁莲妃的命。
轩辕霆野第一次用审视的眼眸打量着这个坐在榻上的女子,到底是什么让她宁愿死也不愿留在皇宫?
这件事太复杂了,复杂到连他也分不清到底什么才是真相。
为了不耽误莲妃的解毒,轩辕霆野最终还是答应了她。
他命人将此事禀报洪帝,洪帝允,又命人用御用的凤辇将莲妃从后宫带回到霆王府上。
莲妃入住霆王府南苑的南雪楼,这件事让府里大大小小的侍从都为此忙碌奔波。
对于不出西林阁半步的清舞来讲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她站在门口,眺望远方,双手抚摸着腹部,细眉微蹙。
对于莲妃入住南雪楼,她隐隐觉得不对劲,她似乎有些害怕,害怕她的孩子还未来临便会离去,第一次力不从心的感觉在心底慢慢滋生,渐渐的蔓延到整个心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