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连忙将她扶到躺椅上,让她坐下。
很久过后清舞才反应回来,疑惑的看向她们,问道:“听说她不是死了吗?怎么又会活了?”
“这个奴婢也不明白。”双儿端来一杯热茶递给她。
春桃低声询问道:“王妃,要不我们去东云阁看看,我倒要看看她究竟是何许人?莫不是真的是鬼魅附身。”
清舞轻啜了一口茶,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不用去了,要想看她还不容易吗?”
“王妃这是何意?雪儿不懂。”
“我的意思是说,不用我们去东云阁了,她今日一定会来西林阁的,我们只要在这里等着便是。”
清舞的话刚说完,便有一名侍女说白羽陌要来拜访王妃,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清舞挥了挥手,便让她退去。
“你们看,我说的不错吧,真是说谁谁道。”清舞起身,走回里屋将鞋穿上。
倏尔,几声缓缓的步子声在西林阁里响起,那轻柔的步子声正是白羽陌的。
“王妃,我能进去吗?”白羽陌来到门口,不得不说她非常礼貌,知书达理。
清舞走了出来,对她一笑,“进来吧,何须如此客气。”
白羽陌微微一愣,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清舞,这样的声音出现在她这样的样貌上,实在是上天的赏赐,不得不说,她的的确确有着令轩辕霆野娶她的本事。
清舞亦细细打量着她,一身紫衣的她,褪去了书房中画上的青涩,取而代之的是令人难以忘怀的柔媚。
两人同坐花梨木椅上,心中各有所想,各有所猜,面上却依旧笑颜相对。
“早已听闻王妃倾城之貌,今日一见更是验证传言非虚。”白羽陌笑着,眼中早已掠过不易察觉的探查。
“白姑娘也依旧不改当年风采。”清舞眉黛舒展,不急不慢地说着。
很明显,白羽陌有些出乎意料,这个女子让她有种不好对付的感觉。她瞥见内室一地绒毯,继而又道:“王妃,殿下昨日刚刚送了我一匹雪狐绒毯,听说那绒毯是御赐的,全京都也只有两条,今日前来拜访王妃,不好空手而来,羽陌想将它送给王妃,还望王妃喜欢。”
“谢谢白姑娘的好意,白姑娘也许不知,西林阁里最不缺的便是绒毯,殿下将它赏了给你,定是想东云阁里没有保暖之物,如今冬日,怕白姑娘生病了,我又怎好取人所爱呢?白姑娘能来西林阁我已经很高兴了。”清舞短短的几句话,将白羽陌的炫耀通通扼杀个干净。
白羽陌故意说出全京都只有两条的雪狐绒毯,轩辕霆野却送给了她,本想用以刺激她,却不想被她戏弄一番,心理自是不好受。
清舞明理是说不缺毯子,暗里则是告诉她,这个是她不要的东西而已,轩辕霆野将它送与她,自己根本不稀罕。
忽然,白羽陌拍了拍手,嘹亮的掌声响彻房内,这令清舞眉黛微蹙,有些不舒服。
“王妃说的极是,当年殿下可真是费了一番心思呢。”白羽陌娇羞一笑,眼底尽是深意,她缓缓地站起了身子,走了出去,就这么笑着离开了西林阁。
笑声渐渐淹没,清舞的心却隐隐作痛,当聪明之人与聪明之人对话时,往往取其意不在字。
清舞说毯子是她不要的东西而已,她却一招致命的说轩辕霆野曾经也是她不要的。
两者比起来,谁输谁赢已不见分晓,轩辕霆野当然比毯子重要的多得多。
清舞居然输了,输便输在白羽陌曾经的五年中。
她怔怔地坐在椅上一动不动,手中的杯盏被她攒的死紧。
她猛然间觉得恐慌,是的,她不明白,不明白白羽陌的回来到底是为着什么?
如果说白羽陌还爱着轩辕霆野,那么当初她为何要离开?清舞曾听轩辕霆野说过他致命的寒毒便是她下得,这就更加奇怪了。
如果说白羽陌根本不爱轩辕霆野,那么她的回来又意味着什么?是真的爱他还是另有目的?清舞已分不清了。
她现在脑子里好乱好乱,不得不说,白羽陌这个女子的回来将她原本幸福安宁的日子一一打破。
这让一向聪慧的她变得不安了。
那日过后,白羽陌没有再找过她,她也没有再见过白羽陌的身影,清舞只知道轩辕霆野下完朝后日日留在东云阁。
至于在东云阁做什么,她不想去想,不想去猜。
可是越不想去想,她就越是会想会猜,这让她觉得自己很傻,因为她只要面对轩辕霆野的事她就会控制不住自己,即使她定力再好,也无法做到忽视东云阁里的存在。
春桃见她神色不好,劝道:“王妃,你几日都待在房里,今日外头空气好,不如出去透透气,这样心情也会好些。”
清舞顺着春桃所指,看向外头,出去走走也好,这几日她常常觉得精神恍惚,“我们去梅园看看吧,想来那里的梅花都开了。”
见她愿意走走,春桃高兴的拿来斗篷替她披上,将结打好。
霆王府里的梅园早在当年清舞进府前便有了,清舞去过几次,却因季节未到,并未看见梅花。
踏在碎石铺就的林间小道,又走上别苑独有的小桥,最后绕过几处假山,便到了梅园。
冬日里的梅园,静谧中带着神圣,优雅中带着傲气,这让清舞很是喜欢。
顺眼望去,一大片的梅花在如墨的枝干上朵朵绽放,清舞与春桃走了进去。
梅园的空气确实不错,淡淡的梅香随着碎风轻摇,沁入清舞的心尖,她的心情似乎一下子好了许多。
她懒懒的坐在了地上,斜依在梅树旁,轻轻的阖上双眸,“春桃,别打扰我,我想静静的小憩片刻,我都不记得有多久没有这样好好享受过了。”
春桃见她舒适,自然再好不过了,“王妃休息吧,春桃不打扰你。”
她似乎是睡着了,又似乎没睡,春桃连忙安静下来,不再说话,这几日王妃总是这样,像睡又不像睡,弄得她猜不透。
几声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在这片静谧的梅园中响起,来人却不知道有名女子坐在梅树下在休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