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数万的大军护送下,清舞终于抵达了贺兰,然而,当她怀着兴奋激动的心掀开车幔,跳下马车时,她上扬的嘴角微微起了变化,渐渐地、渐渐地抿着一条线。
是的,她没有看到心中所想之人。
她以为他一定会骑着白马早已在城门等候自己。
但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轩辕霆野没有来,此刻的城门整整齐齐的站立着两排士兵,原本应该他站的正中央却空空如也。
冬日的凉风直袭她的心尖。
一种从未有过的失落感在这一瞬间涌现了,她的心情糟糕透了,就像她每天都期盼着最喜爱的花开,但却在这时有人告诉她这花根本不会开。
春桃看着没有霆王在的城门,又看着怔怔发愣的王妃,心突然也同她一样难过起来,她安慰道:“王妃,你别多想,殿下可能因为什么事给耽搁了,我们再等一会,说不定他马上就来了。”
春桃的一句话将她悲凉的心又唤醒了。是啊,也许他有事耽搁了,“嗯!我们再等等,霆野一定会来接我的。”
“是啊,王妃,外头风大,我们回马车里等吧。”
“不用,我就站在这儿等着他,这次他迟到了,我该好好罚他,就罚他一边抱着我回府一边唱歌给我听,你说好不好?”她笑得明朗,笑得夺目。
“好啊好啊,我也从来没有听过殿下唱歌呢!”
清舞的心情一下又好了起来,她就站在风中痴痴的等着她所爱所念的人。
两个时辰后,他依旧没来。
清舞神色淡然,沉声道:“不等了,春桃我们上车。”
春桃刚要将她扶上马车,远处传出了烈烈的马蹄声,清舞高兴地转过身看去。
见到的却不是轩辕霆野而是轩辕澈和南宫如风。
两人来到她的身侧,跳下马。
“清儿回来了,这一路想来是累了,今日我府上为你设宴接风,不如移步南宫府,我早已命人备下了热水和你最爱的林记桂花糕,不知你可否赏脸。”南宫如风深深地望着她,依旧一身白衣如雪。
“我想先回霆王府休息。”她道出了心中所想,连日的奔波她已疲惫不堪,今日站在风中又等了他两个时辰,却没等到他来,心情真是糟糕透了。
“既然不想去南宫府,那可否容我带你到你曾经住过的风雪阁,那里想必你会喜欢,近日宫中新进了两匹上好的雪狐绒毯,父皇赏了我一匹,如今正是冬日,我知你素来怕冷,早已命人将它放置在风雪阁,等你哪日兴起去了,以便暖身,如今看来正好。”轩辕澈难得如此细心。
只不过这些都瞒不了她,因为她不是别人,她是灭了九万大军后又灭了北辰的绝世女子,她慕容清舞在四国之间已成传奇。
“你们有什么瞒我,霆野怎么了?”
“清儿你多虑了。”南宫如风一如既往的笑着,但是清舞却清清楚楚看见他眼底的笑意并不真实。
“为什么你们要阻止我回府,霆王府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霆野出事了?是不是?”她神色从怀疑到笃定最后再到紧张。
这些根本逃不过轩辕澈的眼,他的心一紧,“他很好,没有出事,你也不用紧张,清舞,你还是去我风雪阁小住几日吧。”
他们俩解释的再多她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她心理很不安,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她必须回去,只有回去她才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的,她一定要回去。
清舞拉过士兵的马,脚一蹬,翻身上了马,“我一定要回府,你们别拦着我,也别跟着我,驾——”
“王妃,你等等我呀。”春桃也翻身上了另一匹马,紧随其后。
轩辕澈正欲追去,却被南宫如风拉住,他摇了摇头,叹道:“太子殿下,让她去吧,总该知道的,我们就别去了。”
清舞下了马,抬眸望着‘霆王府’这三个字,心中不知为何冷意直灌,她不禁拢了拢领口。
“王妃。”门口的侍卫当然认得她,齐齐行礼。
“殿下可在府中。”清舞有些喘气。
一名侍卫偷偷瞄了一眼清舞,神色有些异常,他回答道:“王爷在府上。”
清舞没再理他,直接进了府。
春桃这会才跟来,急急向侍卫问道:“王妃可回府了?”
“已经回府了。”
“你来告诉我,王府近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春桃对着领头的一位侍卫说道。
那侍卫神色微张,左右看了看,低头在春桃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春桃听后,大叫不好,心中暗暗恐慌,抬起步伐,直奔进去。
一名侍女手里捧着一个托盘,盘上放着一条精致的雪狐绒毯,正外东走,清舞走的急,不小心撞到了她,纯白的雪狐绒毯微微一歪,滑落于地。
侍女心中震怒,不知哪个不长眼的丫头撞到了自己,撞了自己到没事,可这雪狐绒毯可是名贵极了,是自己几辈子也赔不起的,她正欲骂出口,抬眸一看,惊住了,手里的托盘险些同那毯子一样落在地上。
“奴婢撞到了王妃,奴婢该死,奴婢有罪,王妃恕罪。”侍女跪在地上,不停的向她磕头。
“没事,你下去吧。”清舞说得恍惚,似乎根本不在意般。
那侍女连忙捡起雪狐绒毯,小心翼翼的放在盘上,冷汗急急地退了下去。
“站住。”清舞却突然叫住了她。
侍女转过身,行礼道:“王妃还有什么事吩咐奴婢?”
清舞走到她的面前,玉手轻抬,抚在柔柔的雪狐绒毯上,她拿起一看,问道:“这就是此次皇上赏的雪狐绒毯吗?”
“回王妃,正是。”
“西林阁便在前头,既然不是送去西林阁的,那么你要将它送去哪边?”刚刚听轩辕澈说过,这绒毯只有两条,洪帝一条赏了轩辕澈,一条看来是赏了轩辕霆野,只是轩辕霆野并不像轩辕澈那样想将绒毯送给自己,这就奇怪了。
能说她料事如神么,竟然事事看得如此通透。
的确,她知道这块精致奢华的绒毯轩辕霆野不是送给她的,那么轩辕霆野是送给谁呢?
侍女面对清舞的冰冷气势,吓得再一次跪在冰冷的地砖上。
“你不用跪着,起来和我说话。”
侍女惶恐的站起身来,不知为何?今日的王妃没有了往日一贯的随和。
“说吧,殿下要将它送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