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点的行进速度非常快,仅仅一会儿的功夫,就近了不少。刘然没有动,也没有对孔刚下达什么命令。孔刚也静静地观察着那个黑点。
近了,是一个衣着褴褛的人。长发散着,有如一蓬乱草在风中飞舞。越来越近了,那人明显是一个男人,强健的身体,胸膛在外面裸露着。
刘然突觉身边风起,转头一看,赵茜已经来到了身边。对着刘然甜甜一笑,赵茜转过来,低喝一声:“金睛火眼。”转眼之间,双目之中闪现如金光片片。这是刺客的观察技能,能破虚妄。是刺客发现陷阱的不二法门。
“来人很强壮,胸口裸露出有数道伤痕,是旧伤。说明此人经历过生死搏杀。身形矫健,灵活多变,透着三阶高手的气息。手中刀是普通刀具,看不出来历。初步判断,来人是名游侠。”赵茜一边观察,一边汇报所见到的。
“我去会他一会。”刘然纵身而起,留下了一句话。
刘然知道赵茜的分析不会错的,这得益于金睛火眼这强大的实力。换做一般的人,刘然不一定会相信对方能分析得如此透析。
刘然的身形有若大鹏展翅,他如此的故意暴露行踪,就是吸引对方前来。
刘然并没有迎向来者,反而向着另一个方向纵身而去。移形换影身法使至极处,有如一道淡淡轻烟,划破长空。
那人也看到了刘然,见刘然转个方向,他也纵身追去。两人一前一后,飞速向前奔去,身形矫健有若游龙。待到一处空地,刘然落地停下,等待那人的到来。
负手而立,刘然迎着山风,不动如山岳,只是那衣角却是随着风向,上下起伏。
“朋友好身手。”那人也跟了上来,立于刘然身后,一上来便是一句夸奖。“不知朋友有意引我来所为何事?”这人口气倒是客气的很,不明对方是敌是友,光这身法便能看出是强敌,暂时倒也没有与对方一较高下的打算。
刘然没有说话,却是在默默地思索着。来人的声音很是熟悉,像是在哪里听过,一时之间却是想不起来了。
“朋友是?”刘然非常犹豫地问了一句。这个好像熟悉的人应该没有见过,那么这个熟悉的感觉又从何而来?有必要问一下了。
“我是谁?朋友先自通名吧。”这人倒是非常有气势,说话之间带着强大的压力。
轻轻转过身来,刘然的双眸盯上了对方。
这人是一个身材高健的汉子,除了赵茜的形容之外,还带着一股萧杀之气,这种气息刘然非常熟悉,那是上过沙场的人才有的气息。和他的老师蒙恬的气息很像。至于阶位,倒像是三阶中段的实力。
刘然微微一笑,神色间充满了从容不迫。“要知吾名,先来打败我吧。”手挽剑花,刘然道。
那汉子声如洪钟,应道:“好!且让我见识一下你的武艺。”
长剑如同闪电一般,划破长空,眨眼之间,剑已至那汉子面门。那汉子反应倒也快速,单手刀一竖,正挡在剑尖上。闪过大团的火星。
刀剑相交,两人均感到手中一麻,各运元力,游走经脉一圈,手上麻木的感觉立时消失了。
“好!”大汉吼了一声:“再来。”身形腾起,如若骄龙,飞舞九天,人在空中之时,庞大的压力自身体中传出,掌中一口单刀,挥出道道闪光。“怒斩问天。”大汉人未至,刀先到,锋锐之气自刀中透出,罩在刘然身上。
刘然身上光芒一闪,五行元力暴出,长剑挥手那么一划,形成一个奇异的圆。“旋风急雨。”那剑光形成的圆突地暴发,大量的剑光自身周而出,牢牢护住刘然。
十数道刀气与那数十道剑光相撞,却是无声无息,剑光与刀气相交相缠,不死不休。只得一刻,突然暴开,气浪冲天,直冲宵汉。刀剑相交十数丈内,寸草全无,只余尘沙。
两人相持,约有数息,猛然间又挥刀舞剑,战于一处。
“穿心一击。”刘然的三阶强有力的技能用出,虽有大汉长刀相阻,但也步步进逼。好个大汉,在刘然强力的攻击下,却只退了十余步。难得遇到强敌,大汉斗志激起,骨子里那不服输的气势涌出,陡地大吼一声:“雷廷万均。”身上光华流转,增加了三四倍的力量。这两臂一晃,足有千斤。
又是一招“怒斩问天。”招数惊人的强大,这一刀之威走以击退任何人。但大汉对面的刘然又怎么能任其挥洒自如?手中剑早已注足元力,足可以挡这一击。
吼声连连,那大汉又是数刀劈在了刘然的剑上,被刘然剑上所带的元力震飞。一个转折,大汉又飞了回来,“潜龙升天”身形跃至高处,雷廷万均心法连连运转,刀中所带的气势更为强烈,几欲划破苍空。
轰轰!
这一次,却是刘然被震得飞退,几乎被刀中涌出的巨大力量所震伤。
脚步稳稳站住,身内的元力急速运转,消除身上的暗伤。
大汉立于地上,身材仍是高大魁梧,但隐约可闻那粗粗的气息。
二人谁也没有再动,只是互相地盯着,时不时地露出一丝熟悉地感觉。
那熟悉地感觉愈发强烈,刘然上下打量了大汉十数次,看不出哪儿有那熟悉地感觉。脑中灵光一闪,刘然脑海中闪现出一个人的影子。
“李由?”刘然怀疑地问道。
那大汉也是一脸的惊喜,叫道“公子……”
李由乃丞相李斯之子,早年陪伴扶苏一同玩耍,故而熟悉很多呢。
李斯被腰斩,连带着李由也被关进了三川郡大牢中。若不是起义军攻打,只怕是李由也死于非命。趁乱逃出,打听到了李斯的坟墓所在位置后,于是赶来骊山要拜祭李斯墓。
却是不想,在这里竟然遇到了刘然。心中大为高兴。
“公子……”李由双膝欲脆,却被刘然一把拉了起来。
“你我自家兄弟,不要这么客气。”刘然道。“今日若不是来骊山有事,可能要错过与兄弟相会的日期了。除却今日,不知何时才可再次相见。”
若大的一个汉子,铮铮铁骨,见到刘然如见亲人,几乎要哭出声来,这时的眼圈已经红了。
刘然也有些激动,从小就在一起的玩伴,在分别十年后,终于又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