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天降劫 心悔无药医
隆光寺是已荒抚了的旧刹,里面杂草丛生,只留些落满灰尘的青灯古佛。齐翔知道,此刻着急没有任何用处,他需要的是冷静。
他将五百名将士分成五组,每组一百人,其中四组分四个方向由隆光寺外围向内仔细搜索,无论是泥土、大树、墙壁有何异状,都须仔须斟验,不得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另一百人在周边三十里地快速搜索,以免重内轻外,忽视外围造成疏漏。
不多时,李通又带从海边船队折回,齐翔远远以目相询,但李通悲然摇头。此时的李通,心理承受能力已快到极限,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如果女儿若有不侧,他也活不成了。
齐翔焦急的在场中来回走动,脑中不断的过滤所有的可能和细节,试图找到李雅君去向。
李通将手中将士也分成几队,不管前面的士兵有没有搜察过,都须再察探一遍。齐翔和李通走进隆光寺正殿。殿中佛祖慈眉善目,似乎对世人的不幸充满了怜悯。佛的怜悯是属于众生的还是个别的,谁又能知道呢?若是众生,天下间的杀伐何以不断?若是个别,似乎又缺乏了佛本应有的大气与宽弘。都说上天有好生之德,又都说人的生老病死、祸福忧患都是轮回的因果……换句话说,若有不幸,这是人“罪有应得”?既然罪有应得,那当然就已不是怜悯,而是惩罚。人往往不知罪从何来,问与大德才知罪从前世或者后生来,人不可能知道,既然佛知道人愚钝,也觉得人应该怜悯,那为何不用当世的罪孽来渡化肤浅的凡人?
齐翔不知怎今日突然想到这些满天神佛的事情,使劲拍一下头,强自清醒。殿内显然已是多日未有人迹,桌上的灰尘足有一指厚,谁会将雅君诓至此处呢?若是撒星,以撒星神秘莫测的玄术似乎不用费这些周折,但若不是撒星,似乎又和别人没有结下什么恩怨。难道所谓的因果都是如此神出鬼没,令人莫明么?
齐翔摇摇头,低头一叹,欲转身出去,突然他的视线似被什么拉住了一般死死盯在地上,地上只有一些枯叶,没有别的异样。李通看着齐翔一会地上看看,一会桌上看看,不明所以,不由问道:“上将军,有何不妥?”
齐翔指着地下和桌上连声道:“尘土!尘土!地上没尘土,是让人清理过了。”李通恍然大悟,不错,本应该一指厚的尘土在地上几乎一点都没有,这些枯叶似是被人刻意洒下以示此处未有人来一样。一得到线索,齐翔大喝一声:“来人!”外面几名近侍闻言匆忙进来,“搜查殿内所有东西,包括地砖,横梁等等。快。”
正吩咐士兵,忽听外面一阵马蹄声,未几,一个侍卫在外秉报,“上将军,高丽尊济王崔太贤路过此地,听到李雅君将军失踪消息,特来问上将军是否需要协助。”
齐翔一听崔太贤之名,想起这人就是金柔姬让自己除掉的原百济王子,还未说要不要见,只见外面已大步进来一人,黑长马脸,细缝一般的眼睛对着齐翔微微一笑,“在下崔太贤,听说上将军属下在此地失踪,特来帮忙,旦请上将军不要客气,有何要求,尽管开口。”
本来金柔姬让齐翔帮她除掉崔太贤,齐翔还未觉此人有何可憎,心想可能只是与金柔姬有些当年的国邦恩怨罢了,但今日见他这等阴诈的长相加上不识礼数,已是好感全无,遂淡淡道:“齐某深表谢意,只是目前毫无线索,也不知从何下手,自然也谈不上帮忙。”
崔太贤咪着眼睛依然微笑道:“哦,开京一带只有离此地的峡流山有强匪出没,其他地方倒是一直安稳,不曾有要案发生,上将军若是实在没有线索,可是那里看看。”
齐翔心道李雅君企能是几个土匪强盗能奈何的了的,但面上还得过得去:“多谢指教。”
正要“改日再拜访崔大人”委琬迫崔太贤离开时,忽听一名士兵惊叫一声,齐翔回头一看,大惊失色。只见几名士兵检察佛像,将一尊佛像翻转过来时,里面赫然露出一身周军打扮的侍卫,一动不动,不知死活。
看到如此情形,李通和崔太贤也是震惊不已。齐翔急声喝道:“拆开所有佛像,然后速传令让所有随军大夫来此地。”
所有的佛像都拆开了,最旁边一尊佛像内,装的就是李雅君,齐翔颤声轻呼:“雅君!”没有任何反应,一摸鼻息,气若游丝,眼看就不行了,但全身上下又看不出明显伤痕。
“大夫,大夫!!”齐翔已近疯狂,但此时已完全失去了仅有的理智,此时的他恨不得折寿一万年,换回昨夜的不归之罪,只因他一时贪恋**,竟留下此种遗憾,若李雅君就此离开,他如何还有活下去的勇气?!只可惜世人之后悔病从没后悔药可医,也许就算齐翔在,齐翔也可能会是别人在另一尊佛像中找到的一个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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