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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英雄自古年少

05 英雄自古年少

黑暗中,齐翔不知睡了多少时间,有时狱卒送来数个馒头,像喂狗一样扔进牢中地上,狱中数人在黑暗中摸起后,按人头数均分,也不抢夺,齐翔的他们会放在他的头边。齐翔有时昏睡中饿醒,胡乱抓了过来就吃,也不管有无污秽之物,总之吃两口后不饿了,又接着昏睡过去。

如此过了数天,终有一日狱卒打开门吆喝道:“出来,全部都出来,快点!”边说边用手中鞭子猛抽齐翔等人。大家昏昏然走出地牢。头刚露出地面时,甚不习惯,刺眼的光线让齐翔都睁不开眼睛。

狱卒对旁边的一人抱拳恭声道:“桑大人,这些人还算康健,就交给您使唤,要不够,您派人知会一声,我给您再挑些。”

齐翔心中一凛,心想桑维翰来干嘛?抬头仔细一看却不是。那人看了看几个囚犯,指了指其中两个苍老些的道:“这两个,不要。”那狱卒见状,使人将两名老囚又押进牢中。那桑大人看了看剩下的,点了点头,回头对那狱卒道:“有劳赵狱尉了。”一挥手,旁边一个家丁模样的人让齐翔等人跟着自己,旋即离开了这该死的地牢。

路上这个家丁开始给齐翔等人讲丞相府的规矩等等。从家丁口中得知,此时已是八月十九日了。十四日那日幽州城乱之后,石敬塘和耶律德光当天夜里就正式会盟。双方约定:石敬塘所建大晋为大辽子国,并于明春正式向辽永久割地幽州(今北京市区)、顺州(今北京顺义)、儒州(今北京延庆)、檀州(今北京密云)、蓟州(今河北蓟县)、涿州(今河北涿州)、瀛州(今河北河间)、莫州(今河北任丘北)、新州(今河北涿鹿)、妫州(今河北怀来)、武州(今河北宣化)、蔚州(今河北蔚县)、应州(今山西应县)、寰州(今山西朔州东)、朔州(今山西朔州)、云州(今山西大同)等共16州。此外,每年晋向辽进贡丝帛30万匹、盔甲五万副。其时辽国总人口只有30万,也就是说,石敬塘这个儿皇帝每年都要用中原人民的血汗钱,为每个契丹人进贡一匹丝帛。

长期以来,中原抵抗蛮夷戎狄的重要关口和天险如燕山、古北口、雁门关等,均在幽云16州,因此幽云被石敬塘献给其“父皇”耶律德光后,无险可守的中原大地就完全暴露在了胡人铁蹄之下,开始了长达400多年的苦难。没有了天险阻拦,契丹骑兵可在一天之内从北方辽境内急突至黄河边,当时中原军队多以部军为主,每次与辽军作战,中原都有付出惨重的代价,既使战胜对手也是惨胜如败。后世400年的每一个中原王者,无论其是昏是明,其一生最主要的理想都是光复幽云,复我故土。真是可悲可叹矣!

割地称“儿”后,耶律德光满意的走人。石敬塘开始和他的爪牙享受叛逆与卖国换来的权利。刘知远被封为镇国大将军统领全晋兵马;桑维翰被封为丞相另代幽云节度使。由于契丹人现在的级别是“爹”级的,因此桑维翰不敢大摇大摆回洛阳享受,桑维翰需要在幽州安抚民众,直到明年开春将幽云16州完整送到契丹人手里后才算完成任务。

桑维翰很会享受,他将幽州尉官署改造成自己的临时丞相府,又令人到处搜罗假山怪石、奇木异草将相府装典一新。不过幽州被胡人与石晋合兵屠城后,城内大批百姓逃亡,留下来的不是老弱病残就是痴呆傻人,因此桑维翰的相府很难找到仆人、厨师、园丁等,迫于无奈,相府的管家桑得禄到地牢里让狱卒挑了些前几天关进去的暴民,想先凑和着用。

地牢离相府不远,出街后过一十字就到。十字街口处有三丈余长的石台,平时主要是问斩人犯用的。石台边有两根木架,架着一横杆,齐翔远远看着上面挂着许多西瓜大小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走到近处细看时,齐翔突然浑身剧震,热泪贲涌而出,横杆上赫然是十余颗人头,靠中间的正是樊信大哥。数日来的变故,使齐翔坚强了不少,他强自控制情绪,没有停步,跟着桑得禄慢慢走进了相府。

进门后,来到偏院,下人赶紧给桑得禄搬来一把躺椅。桑得禄比较胖,走了这么一小段路就气喘吁吁,喘了一会才说道:“桑大爷今天给你们活路,你们要记着啊!以后给桑爷我好好做事,做得好,桑爷走的时候把你们带到中原去,做不好你们就留下让契丹人折磨,你们看着办吧!”说完,桑得禄起身拍屁股走人。

旁边一个叫桑小强的小管事过来耀武扬威的看了看众人,指着其中两个道:“你,你,以后负责给后花园挑土、施肥、剪枝,养死一株花,剁一根手指,听见了没?”被点到的两人,默然点头。

桑小强看了看齐翔和另一个年轻点的,“你们长得干净,那就以后在膳食房帮厨作饭,饭菜里面要是有任何不洁之物,割舌!明白没?”齐翔怒目而视,突想起自己还有些事情要做,旋又低头。分完各自的活计后,众人被其他仆人领着去仆房。

和齐翔分在厨房的那个小兄弟见齐翔一路面色阴郁,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角,低声道:“兄弟,大丈夫能屈能伸,以后找机会我们就逃出去,莫要义气用事!”齐翔笑了笑点点头,心想,这位兄弟很是沉稳。

路上那个小兄弟道:“我叫柴荣,兄弟你怎么称呼?”

齐翔回道:“小弟齐翔。”忽然觉得“柴荣”这名字感觉怎么这么耳熟,猛然抬头,吃惊的将柴荣上上下下打量了几遍。这柴荣,身材颀长,面容俊朗,虽然在牢狱中衣服沾满了灰尘席草,但其眉宇中还是颇显威严。

这动作把柴荣吓了一跳,“怎么了,兄弟,哪里有何不妥?”

“没,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柴兄弟有些像我以前一个朋友,仔细看了看,他没你这么高。”齐翔随便扯了个慌,没办法,像他这样从未来回古代的奇遇,不扯慌干脆就没法谈话。

“哦,你我以后就是朋友,大家之间多帮衬。” 。

“是,是,出门靠朋友,柴大哥以后多指点小弟。”齐翔这时看柴荣的眼神已变的有时尊敬和拘谨了,柴荣总觉得奇怪,心想可能是齐兄弟在民乱中被契丹人杀了亲人后,有些怕生吧。

柴荣哪里知道,齐翔此时已经想起来了柴荣今后数十年的经历和事迹。柴荣,中国五代十年时期有名的明君,他创立后周,曾率水陆两路大军横扫契丹大军,距收复幽云十六州只差最后一步,最后因阵前突发恶疾,郁郁班师,英年早逝。这是后话,暂且不提也罢。

齐翔和柴荣被安排在了一件柴房改成的仆房中,两人被关了数天,身上又脏又臭,一块用冷水冲了个澡,又领来了相府的仆人衣服换上,简单的在府上走动了一下,熟悉了一下府上的环境和礼数,之后便早早睡了。

由于没有闹钟,躺下前,齐翔特意没上厕所,他想在半夜被尿憋醒后去办一件事情。不能再让樊信大哥的再在那里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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