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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浴血战 生路已无踪
躺在营火边,齐翔才略微平静下来,月亮奇迹般的变成“圆月”让他感慨颇多,“由我不由天”的气概也少了一截。忽然想起,忘了没问媚奴为何在中毒时坚持不用解药,有寻死的意思!想到这个冷艳绝伦的女子,齐翔始终心里有些怪怪的感觉,按理来说此女残杀了七千余周军将士,齐翔应该对她恨之入骨,但在他心里,始终有些恨不起来,也许正如她所说,沙场上你死我活本就没有对错。这算不算是一种好感呢?自己真的天生就是个多情种,见一个美女就要爱一个?太没出息了,罪过呀罪过,不觉苦笑一下,翻身抛开诸事,强自睡着了。
翌日,齐翔下令全军将士饱餐一顿,然后丢弃锅碗瓤盒之类所有辎重,务必轻装,仅带上水袋即可,这样就算两天不吃饭,也能撑住。一切准备妥当,齐翔传令,重矛甲士开道,游骑探马归队保证大军全速,就算前面有敌军阻挡,也必须一路向前,不可停顿,直到抵达八百里外上京北面的塞旗镇方可休整。其实,到了塞旗怎么办,齐翔还没想好,但如果能到那里,起码会甩脱辽军的包围,逃命也就容易多了。
一声令下,周军开拔。冲出丘陵林地至平原地带后,整个周军变成一个冲锋姿态的锲形巨阵,声势不小,就样就算有三四万辽军阻挡也很难挡住。齐翔一直心中祈祷老天保佑,但祈祷了一会,他就闭嘴了,因为远处辽军的旗帜已经露了出来,一身土黄盔甲的辽兵黄压压的一片就静候在地平线上,远看如同沙尘暴一般让人感觉压抑。齐翔心中一沉,辽军的数量远超过三四万,至少有**万人。旁边齐岸冲上来用手示意齐翔往后看,齐翔一回头,心又凉了半截,左、右斜后方不至从哪个地方冒出的辽军正在追赶周军,看人数各有两三万,应该是审密陀信和涅刺韩所率人马在伏击地点见齐翔大军现身后,开始追赶合围。
转眼已冲近正面辽军,齐翔大喊一声:持矛!前军重矛甲士原本扛在肩上的重矛齐齐夹至腋下,指向辽军。齐翔再喝一声:弓箭手!紧跟重矛甲士的骑射硬弩手搭箭张弓,随着齐翔一声大喝“放!”周军阵中一阵箭雨升腾而起,直扑辽军。
辽军没有支盾的习惯,箭雨落地,惨叫声一片,顿时死伤倒地数百。此时辽军阵前一大汉,全衣黑衣,黑巾蒙面,手持一柄大刀,正是辽国女国师萧天灵大弟子、现任辽国统兵大元帅迭默罕。迭默罕见周军抢先放箭,冷哼一声,示意辽兵箭手“回敬”。一阵互射,双方皆有死伤。见距离渐近,迭默罕轻举大刀,指向周军:“斩首一人,赏羊一只,斩将一员,赏牛一只!杀……”
土黄色的辽军一动,就像暴风一般卷来,周军将士已无退路,皆抱必死之心,因为跟辽人作战,投降只会死路一条,不投降反而兴许有活路。
终于,双方短兵相交。周军重矛手开道,威力无匹,一时间迎来的辽骑人仰马翻,有的甚至被周军重矛刺中穿胸而过。辽骑不曾想中原军士也变得如此悍勇善战,一时间队形大乱,周军趁乱跟随重矛手,硬生生的杀透了这一阵辽军的拦阻。迭默罕见周军竟敢破阵而出,势头迅猛,脸色一沉,大刀一挥,两支辽军跃马从左翼和右翼同时奔出,这两支辽军每支约一万人,不迎周军正面,向周军锲形阵的“颈”部冲去,齐翔一见,大吼一声,“保持紧凑队形,外围将士全力护住两翼,切不可自乱阵脚。”
辽军马术娴熟,见周军两翼外侧也坚起重矛防御,奔近后先不冲杀,而是一阵箭雨袭来。由于双方距离已很近,周军“锲形”的两侧瞬间“凹”陷成两个大坑,内侧周军将士在疾速前进中不断向外递补,但由于骑士受伤坠马后马匹受惊,四处乱蹿,因此阵形终于还是有了缺口。辽兵一见缺口已现,一阵怪叫,纵马扬刀冲将进来。如果阵形被拦腰截断,后果不堪设想,李雅君一着急,拨转马头向冲进阵来的辽兵迎上去。辽兵中一名百夫长见周军中一美貌女将迎来,以为好欺负,一阵淫笑,冲将过来想要活捉后“享用”,结果还没反应过来,已被李雅君一刀削掉半个肩膀,看着自己狂喷不止的鲜血,百夫长杀猪般的惨嚎一声,气绝坠马。李雅君狠下杀手,接连又劈翻七八个辽兵,一时间辽兵尽皆胆寒,无人敢靠近。另一边李继勋长枪左挑右戳,也率领部众死命堵住了漏洞。
周军阵型在短暂凌乱后,稳住阵脚,继续前冲。迭默罕见辽军阻挡不住周军行进,怒喝一声:“五千勇士随我冲锋!中军五万随后掩杀。杀……”迭默罕所说的五千勇士,是契丹人中最骁勇的五千骑兵,这些骑兵皆是以一敌十的猛士,不像契丹其他骑兵上马厮杀,下马放牧,他们只打仗,不干活,而且餐餐上好酒肉吃喝,契丹人皆以晋升入勇士营为荣。迭默罕成为辽国骑兵统帅后,将这五千勇士变成自己的亲兵营,严加督训,更显骁勇。
迭默罕一马当先冲向周军,其座下黑马,天生骠健,个头大过普通战马一半,扑至周军跟前时,周军当先的几名重矛甲士挺矛刺来,迭默罕大吼一声,战马突的扬起前蹄,踏向正面一名周军骑士,这名骑士也是久经战阵,从未见过如此良马,一时大惊躲避不及,被马蹄踢中头部,登时坠地。迭默罕马踏周兵的同时,手中大刀一挥,旁边另一名周军被连人带马劈成两半,紧跟的周军让此人如此勇悍,无不骇然,皆心怯减速,更有几匹马由于看到同类被劈的血肉横飞,受惊蹄乱,周军阵形瞬间混乱,前进步伐也抖然被遏止。
齐翔见这一黑塔般的蒙面辽将如入无人之境左劈右砍,周军难以抵挡,不禁心中叫苦,原本他觉得月亮都能顺自己心意发生由弯变圆的奇迹,因此自己率军必然会有惊无险,安然返周。但现在看来,月宫显然还没有“接管”地球事务,自己率领的周军被十五万辽军围住,生机堪忧!现在齐翔已完全想不出还能有什么办法,让周军脱困。齐翔自己当然可以随时掏出那张卡按下按钮返回现代、逃脱苦海。但他虽平时有点好色,但还不至于不顾情义扔下李雅君跟齐岸等与自己出生入死的将士只顾自己逃跑,若是这样活着,肯定比死了还难受。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但齐翔已经屡次与“翘辫子”亲密接触,虽然没死成,但后福目前几乎没有一件,如果有,也只能算艳福了。
由于迭默罕太过凶猛,此时李雅君、齐岸、李继勋三员周将他围住全力死拼,才勉强挡住其凌厉气势,但时间一长,三人必败无疑。齐翔茫然四顾,见周军阵形已完全混乱,被辽兵包围得似铁桶一般,不由仰天长叹,接着拔出佩剑,准备也去拼命,战死沙场总比被辽兵俘虏后再杀死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