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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觅鬼踪 妙绝天下衣
松林中,那名失踪的侍卫,好像还在迈步往前走。整个尸体已经冰凉,脸上没有任何恐惧的表情,而是充满了惊奇与渴望,甚至在他的咽喉被割断时他都没有感觉。齐翔等人围着尸体看了半天,皆对这样的死法不寒而栗。
“割断他咽喉的利器锋利无比,流出来的血甚至只有几滴。他到底看到了什么东西,能让他完全忽略疼痛与死亡呢?如果是鬼,他怎会没有恐惧、震惊的表情呢?”齐岸不解道。
李雅君已被惊吓的脸色煞白,此时她也顾不得旁边众人说三道四了,一直拉紧了齐翔的手。齐翔传令将死去的侍卫就地安葬。侍卫的诡异死法令全军将士猜测连连,大部分将士都相信大军在这林地中遇到了厉鬼,而且是一个法力不低的女鬼。
看着将士们神情惶惶、窃窃私语,齐翔心中也很是焦急。这样下去,吃不好饭、睡不好觉、士气萎靡,一旦遇上辽兵,轻则溃败,重则覆灭!抬头看了看有些阴沉的天色,齐翔暗下决心,一定得想一个办法,把这女鬼纠出来。
夜里,齐翔先把齐岸等将军找来,悄悄安顿了一些事情。然后拉着李雅君窍窍私语,开始李雅君猛摇头,齐翔连哄带骗再吓,好在李雅君最终勉强点头。
是夜,天空中下起小雨,其间还夹带着雪花。齐翔见状让人搭起一个行军简帐,然后令人灭了附近营火,营地骤然漆黑一片。前半夜,那“女鬼”倒是没有再出声折腾。后半夜,齐翔突然出帐传令:大军起程。反正天气下雨后极冷,普通士卒也睡不好,上路也无怨言。
大军出发,士卒燃起火把照路。齐翔、李雅君还是并骑而行,并戴上斗笠防雨雪。可能由于路滑,前军速度行进急缓,齐翔也不催促,只是慢慢跟着。
周军拔营出发后,原本的营地顿时空荡荡的。周围还是漆黑一片,松林中偶而传出两声鸟叫,再无其他声音。忽然,松林中几只鸟儿似受惊般飞出,接着原本鸟儿栖息的树下,厚厚的松针落叶似动了动,一个幽灵般的躯体从里面钻出。其人整个身躯及头部皆被一身极似蛇皮质地的紧身衣靠包裹,只露出一对眼睛。紧身衣靠内的躯体婀娜异常,双腿修长,****,蛮腰纤细,赫然是个女人。虽看不见五官,但这紧身衣靠将其整个轮廓勾勒出来,依然会令男人怦然心动。
从落叶中钻出后,神秘人左右顾盼着看了看见没有异动,又从树下落叶里拿出两片木板一样的东西绑在脚上,然后找了两根顺手的树枝一柱一蹬,在雪上滑出了!
神秘人走了后不久,一句女声似从地底下传出“那到底是人是鬼啊?”另一个男声答道:“当然是人,鬼还用躲在树叶下吗?”随着话音,林中道旁地面忽拉一声裂开一个小坑,里面赫然就是齐翔和李雅君二人。齐翔抖抖身上泥土,先跳出坑外,又把李雅君拉上来。
原来,齐翔昨夜见天阴有雨雪,心生一计。他先悄然安顿齐岸暗中找好了两个身材似自己和李雅君的士卒,又在灭了营火后与李雅君在帐内悄悄挖了小坑隐藏进去,并在上面盖上浮土及树枝。假齐翔和假李雅君趁黑潜进帐中换好了衣服,后半夜上戴上斗笠随大军起程。事实证明,神秘人确实是一直隐藏于周军附近,齐翔见其现身走后,也就和李雅君钻了出来。
本来听要“捉鬼”,李雅君极害怕,但最后见齐翔执意要亲自留下,她也就一横心,陪齐翔留下了,毕竟齐翔基本不会剑术,若“女鬼”是人,齐翔怕是打不过,若真是女鬼,李雅君心忖与齐翔一齐死了也不遗憾。
齐翔看着神秘人消失的方向,叹道:“这‘女鬼’不仅身材绝美,而且还有不小本事,竟作出一副滑雪板,怪不得在这积雪林中如此迅速。”
李雅君听齐翔夸奖那神秘女人,横了齐翔一眼,嗔道:“是人都快把你的魂勾出了,若真是鬼,我看你早就跟她跑了。”
齐翔一听美人吃醋,呵呵一笑,一把搂过李雅君低头亲吻一阵,接着故意色迷迷轻托美人下巴道:“再美也比不上我的红艳美将军。”说完,也不管李雅君娇骂“讨厌”,嘿笑着拉她赶紧往神秘人消失的地方追去。
此时天已渐亮,加上积雪反射亮光,林中已能看清东西。这片林子稍往前先是一截百十丈的缓下坡,再是一个七八十丈的缓上坡。齐翔和李雅君伏在下坡处一株树后,仔细寻找那神秘人身影,费时好一会终于才看清那人正慢慢在缓上坡处前行。缓坡处是阴面,积雪较厚,看那人走的也很不轻松。
李雅君轻声道:“怪不得行军时警戒斥候发现不了她,原本她一直不走大路,专拣人马难行的地方走。还有此人穿的衣服怪异,好像会变颜色!适才虽天黑,但也能看清那紧身衣靠是黑色,这会在雪中又变成白色,若不是我们仔细寻找,寻常人就算看半天可能也发现不了她。”
齐翔正心中奇怪这人是如何换的衣服,经李雅君一说,才恍然大悟。敢情这衣服不是俗物,应跟变色龙一样可以自动适应周边颜色,形成保护,避免被人发现。这倒使齐翔也开窍了,他自己本身就是白衣在雪地中自然不会容易被人发现,李雅君这一身红衣可就显眼了,急切间,齐翔想去看李雅君衬衣是何颜色,伸手就去解李雅君颈项处纽扣。李雅君一见,还以为齐翔刚才和自己亲热一阵,勾起情欲,想在此销魂缠绵,不由俏脸艳红,惊慌失措。齐翔一见李雅君神情有异,旋即明白过来,嘿嘿坏笑两声,轻声道:“与美人巅龙倒凤自然美妙,但此时不是时候,我只是想看下你里面衣服是何颜色,你这艳红劲装太显眼了,待会容易被前面那‘女鬼’发现。”李雅君明白过来,也不由笑出声来。
谢天谢地,李雅君里面衣衫均是白色,齐翔赶紧让她里外换过来穿。然后又把自己白披风撕开,一人一半拿着包住黑发,只露出眼睛。两人折腾成“纯白”后,对视一笑。沿着那神秘人滑雪留下的痕迹追下坡去。
李雅君有武功根基,走这雪路倒不困难,齐翔可就难了,时不时一个跟头,要不是怕前面那神秘人听着,李雅君可能已笑得山谷雪崩了。
好不容易翻过了这道雪沟。爬上缓坡后,二人加倍小心,沿着前面神秘人留下的雪板痕迹,悄悄向前摸去。周军因为是沿大路七绕八弯故意缓行,因此齐、李二人已能听到不远处周军后队的军马嘶鸣声。
二人寻着痕迹悄跟,前面的“女鬼”如同幽灵般滑滑走走,总感觉要跳出视线。终于,天完全大亮,齐翔放心不少,天亮了当不止于跟丢那“女鬼”了。正想到此,齐翔、李雅君却同时傻眼!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前面十数丈外雪板痕迹没有了!
齐翔二人伏在地上雪中,大气不敢出一口,就这样耗了愈半个时辰,两人手脚完全冻木了。正不知接下来如何是好时,诡异的笑声再次传出。齐翔和李雅君按着发出声音的方向寻去,还是毫无踪影。林子外的周军显然是受到这诡异笑声的影响,一片鼓噪,但没人敢深入林中细察,显然是前晚诡异遇刺的侍卫将周军士兵吓怕了。
此时,李雅君轻拉了一下齐翔衣服,又指了前面数丈外的一颗大松树上面,齐翔顺她手势看去,什么也没有,正要转头询问,却见一段“树叉”活了一般动了动。厉害!果然厉害!那神秘“女鬼”竟然在树上扮作一段树干,那身奇妙绝伦的劲衣此时颜色已变成树干般的褐灰色,若不是亲眼所见,齐翔万不会相信世间还有如此奇妙、比变色龙更令人叫绝的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