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进依样把五根阵旗旗杆炼制出来,已经是四天后的事情了。这几天里,童进除去外出打猎一趟饱餐了一顿鹿肉,其他时间连睡觉都几乎省去,夜以继日的赶制,终于是把五根旗杆全部炼制而成。
五根灰白骨骼颜色的精致旗杆,轻盈的仿若无物,通过玄阳之火的炙炼,其骨骼中的杂质几乎全部被剔除。做完这一步,童进并未打算停下,而是把千年玄冰拿出,手中运起玄阳劲气,硬是把坚固无比的玄冰掰下了指甲大小的一块,然后把其投入到鼎炉之中,以玄阳之火焚烧起来。
这千年玄冰本是抵御万火之灵物,但一遇到那玄阳之火,仿佛遇见克星一般,不多时便是缓缓融化,进而在鼎炉中形成一小滩淡蓝色的液体。童进想也不想,便是把之前炼制好的五根旗杆投入其中,那液体仿若有灵识一般向着旗杆贴附而去,不多时,便是均匀的包裹在那旗杆之上。
此刻的五根阵旗旗杆,方才算是完成。童进视若珍宝的把其妥善收藏好,倒头便是呼呼大睡过去,多日的辛苦,让的他的精力消耗到达极限。
这月许的时间,童进完全与整个世界脱离了关系,在这雪山里的沟堑之中苦苦提升自己的实力。他却是不知道,再过几日,便是年关了。
此时的毒门中,接连几日的大雪,让得房屋及树木之上的积雪沉重,鲜有人去之处甚至达到腰深,只有几条纵横的主道被帮众清扫出来,在那白茫茫的景象之上,仿若被专门吞吃积雪的怪兽啃出的几道痕迹一般。
吱嘎——
毒门中一座石屋的门艰难的推开,那昨日刚刚清扫过,今日便又阻挡住门前的积雪,在开门的同时被推挤到一侧。
石屋内站了一人,正是开门观望的班觉,此时他面色略显凝重,屋内显然烧着熊熊的火炉,所以此刻他并未穿戴过厚的衣衫。一阵刺骨的烈风夹着硕大的雪花袭来,班觉打了个冷战。
“唉……这冰天雪地,童进兄弟不知道是否安然无恙。”轻叹一声,就欲转身回房,而就在此时,一阵氤氲的钟声传来。他眉头一皱,这钟声是毒门的召集信号,除非有重大事情,否则是不会随便敲响。
咚——咚——咚……
足足响了九声,那余音方才缓缓消散。
“竟是九音连钟!!”班觉神色一紧,反身随手拿起一件紫貂绒袍子,便是出门向着大殿方向掠去。
往常的钟声若是三响,便是毒门普通帮众集合;若是钟声六连响,则是毒门副门主以下全员集合;而九音连钟,则是除了毒门门主之外的所有人员皆是在最短时间内集于大殿。这代表了毒门有着异常重大的情况发生。而那十音连钟,毒门自建门之始至今却是未曾响起过,那代表了甚至连毒门门主都是必须亲临,除非面对灭门之灾,否则绝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随着班觉快速的飞掠,周围一道道的身形也是匆匆赶往同一个目的地而去,当然是毒门大殿。
“师弟!”随着一声清亮的呼喊,班觉停下身形,正是次仁与索赤二人飞速掠来。
“大师兄,二师兄!”班觉此时脸色才稍微转暖,算起来大雪封门数日,他一直闭门修炼,与眼前两个师兄亦是多日不见。
就在二人靠近时,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班觉面色古怪的看着两人,“你们二人不厚道,喝酒这种事竟不叫上我!”
次仁哈哈一笑,“自从当日童进小兄弟离去,我们三人便是被师傅责罚闭关一月,刚刚憋足时日,我第一件事自然是去找你们痛饮一番。”说到此处次仁看了看一旁面色通红的索赤,“我与索赤猜想你与童进关系甚好,当日之事却也是对他不住,哪想得你并未往心里去。早知如此,饮酒之事定不会落下你。”
索赤此时也是盯视着班觉,却并未出言。其实当日童进怒气冲冲的离去之时,只有班觉一人送他离开,这三人的师父巴寻把那控虫之术尽量简单的整理于绢布之上,悄悄交给班觉传给童进之事,连次仁与索赤都是不知。此事之重大由此可见一斑。
班觉自然是受到巴寻嘱托不可与任何人提起,即便到了此刻,他两位师兄仍然认为当日巴寻罚三人闭关一月,是为了责罚对童进的失信之事,虽然此时巴寻自己占了主要责任。
说起这事,次仁与索赤二人心中却是明了,论起心中最为愧疚当班觉莫属,他与童进沟通最多,接触时日虽短却也建立了深厚的情谊。
此时见班觉已然从阴影中走出,二人自是高兴,便也不再多说。
“师弟,我们速速赶往大殿,这九音连钟响,定是发生了大事,去迟了唯恐不妥。”次仁开口道。
说话间,三人在穿梭的人群中一马当先掠入大殿之内。此时殿内已是人满为患,直到殿门外都是人头攒动,却也秩序井然的留出一条通道。
正座之上,毒门门主之位自然是空着,那神龙见首不见尾之人闭关二十年有余,场中几乎一大半的人连见都是未曾见过其面。让得三人意外的是,三个副门主之座,竟然也空出一个坐席,而此时阴沉的面孔稳坐的两人,分别是巴寻与那酒虫黄子柏。
殿内嗡嗡泱泱的议论之声,逐渐的变小,在巴寻低沉的咳声传出时,彻底的安静下来。
“今日我门九音连钟,只因发生了一件有损我毒门之事!”巴寻开门见山,语气颇为锋利道。
在场的人近乎毒门所有帮众,听闻此言,皆是露出惊讶的神色,旋即不知在场的谁敏锐的发现上面的两个副帮主竟然不等吉绕到来便是直出此言。
“莫非……此时与吉绕副门主有关!?”此想法一出现,仿若传染一般,顿时整个大殿之内一片哄乱,但这阵哄乱很快便是自动的停止下来,所有人都是疑惑的紧紧盯着面色阴沉的巴寻,与那一口接一口喝着闷酒的黄子柏。
良久,巴寻一掌轻轻拍击在座椅扶手之上,阴沉沉的说道,“看来有人已经想到了,不错,此事正是与我门三大副门主之一的吉绕有关!”说及此处,他目光阴冷的斜视了一眼本是吉绕的那张空无一物的座椅,一字一顿道,“吉绕,叛门!”
哄——
整个大殿仿若一声惊雷炸响,在场之人无不是目瞪口呆,继而一阵起哄声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