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震海在旁感到深深的震动,暗暗赞叹,果然是深情女子,四哥乃是有福之人,人生得一红颜知己着实不容易,这也是四哥前世修来的福气。
“杨姑娘,不要太难过了,四哥并无大碍,修养数月就会康复。”曹震海安慰着她,是想不让她太过担心,再上火,伤着自己的身体。
杨初群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略带着些许抽泣,道:“曹大哥,沈大哥到底是怎么伤成这样的啊,你能告诉我吗?”
曹震海踌躇片刻,叹道:“杨姑娘,我们还是出去说吧,让四哥先休息一会吧。”说着带着众人走出门外。
来到门外,杨初群道:“曹大哥,你说吧。”
曹震海叹道:“四哥太过仁慈,他的伤,就是被万紫红所弄。”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杨初群一脸惊讶。
“嗨,四哥他......。。”曹震海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但是中间还是有所遮掩,至于沈剑南在红颜教的事情却只字未提。
杨初群有所迟疑,心中合计着,想着沈剑南刚才对自己说的话,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有所隐瞒,但听曹震海说话也像是遮掩,想必追问他也是不会说的。
“杨姑娘就不要想太多了,四哥是爱你的。”曹震海淡淡一说,话里的含义就是别多想想。
杨初群淡淡道:“我知道了,曹大哥,你去忙吧,我一个人静静。”
“那好吧,有什么事情尽管找我。”曹震海闪步离开,去忙别的事情了。
杨初群心中暗想,肯定有什么事情隐瞒着自己,曹震海为人谨慎,想从他的口中问出点事情,是真的很难的,正在考虑着怎样才能打听出来真实的内容之时,恰巧李如归从此经过,正好问他,遂笑道:“李公子,有事忙吗?”
李如归驻足,回笑道:“杨姑娘,有事吗?”
杨初群道:“沈大哥这些日子在外面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四哥没跟你说吗?”李如归欣然问道。
“我还没来的急问呢,他就昏倒了。”杨初群连声叹息着。
李如归笑道:“啊,也没什么了,就是四哥被花蝴蝶抓了去,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与花雨梦订了亲,不过订亲也是权宜之计,四哥内心是爱着你的。”
杨初群听罢如晴天霹雳,骇然震惊, 心情一下子低迷到了深谷之下,精神为之恍惚一阵,顿时失望了,脸上立即沉了下来。
李如归见状急忙问道:“怎么了,杨姑娘,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帮你请个大夫看看?”
“不用,我没事,你忙吧。”杨初群面容憔悴着,淡淡说了一句,转身低着头缓缓而走,似乎丢了魂一样。
李如归莫名其妙,傻傻笑道:“怎么了这是?”默默走开了。
李如归边走边寻思着,嘴里嘀咕着什么,正是在想杨初群的表情和举止,让自己难以理解,此时来到偏殿上,周公义见他心不在焉的样子,像是在想事情,迟疑问道:“十一弟,你在嘀咕什么呢?”
李如归叹道:“嗨,刚才碰到杨姑娘了,说了两句,她就像丢了魂一样,脸色惨白,不知道怎么了,估计是担心四哥吧。”
周公义一怔,迟疑问道:“那你跟他说什么了吗?”
李如归踌躇道:“我也没说什么啊,他就问我四哥这些日子在外面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周公义大惊失色,道:“那你是不是把四哥跟花小姐订亲的事情告诉她了?”
李如归很是淡然,说道:“是啊,怎么了?”
周公义大惊,顿足,叹道:“呀,你怎么能把这个事情告诉她呢,这件事情对杨姑娘打击很大,一旦她知道了,真不晓得会发生什么事情啊。”
“有那么严重吗?你们谁也没告诉我不让说啊,那现在怎么办啊?”李如归虽然惊讶,但还是不大相信周公义的话。
“你啊,我一时忙忘了告诉你了,这事也怪我了,不行,我得去看看,以免发生意外。”周公义踌躇着,岌岌说了两句,跑了出去。
李如归又是一阵莫名其妙,淡淡的冷笑,道:“切,多大个事啊,整的跟怎么地了似的。”
杨初群匆匆忙忙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间,靠在门上,此刻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噼里啪啦的滑落,放声大哭起来,哀嚎说道:“沈大哥,你怎么能这样,竟然跟花雨梦订亲了,我还幻想与你从归于好,向往着我们幸福的生活,这一切的美好竟然让你撕碎了,你让我怎么办啊,你已经不要我了,我还留在世上干什么啊,沈大哥,是你亲手毁掉了我们的幸福。”
一阵痛哭过后,杨初群累了,声音渐渐变小了,刚才激动而痛心的情绪也渐渐落了下来,整个人瘫坐在门口,双目迷茫,已经绝望了,对生活,对沈剑南已经没了希望,最后的一点寄托和企盼都化为乌有了。
杨初群靠在门板上,仰望着屋梁,突然眼前一亮,微微的笑了,道:“沈大哥,今生我们不能在一起,我就去天堂等你吧,希望来世不要再折磨人,让我们这对苦命的鸳鸯,来生再续今世的缘分吧。”
杨初群擦去脸颊的泪水,缓缓起身,心都没了,人就成了行尸走肉,此时对红尘俗世已经不再有眷恋了,沈剑南就是自己唯一的希望,燃烧的圣火已经骤然熄灭,自己的世界里已经黯然无光,前方一片黑暗,空虚,寂寞,仿佛有无数只手,再像自己伸来,他们似乎在召唤自己,快来吧,快来吧,天堂才是你最好的选择。
杨初群去到床边,伸手使劲的扯下了幔帐,将幔帐扔过梁上,垂下的两头打了一个死结,搬来了凳子,自己站在了凳子上,将脖子挂在了幔帐里,缓缓闭上了眼睛,喃喃说道:“沈大哥,永别了..。。”
脚下使劲一蹬,凳子倒了,杨初群脸上呈现出遗憾而且痛苦之色,瞬间满脸淤青,双脚还在挣扎中,试想,这样的解脱方法应该很难受。
周公义很是担心的跑了过来,到了门外,急忙敲门叫道:“杨姑娘,在里面吗?是我啊,周公义。”连叫了数声都无人回答。
周公义着急了,再次叫道:“杨姑娘,你开门啊,我有话要跟你说啊,有什么事情等我进去再说好吗?”
里面一点反应都没有,周公义顿时大惊,料到里面一定出了事,自道:“对不起。”起脚将房门踹开,映入眼帘的让周公义大吃一惊。
“杨姑娘....。”周公义见到杨初群已经上吊了,惊慌之际,急忙飞身上去,抱住杨初群,将其从幔帐里解下,放到床上。
“杨姑娘,你醒醒啊,醒醒。”周公义连叫几声,杨初群一点反应也没有,心下骇然,道:“杨姑娘,你不能死啊,四哥不能没有你。”
周公义急忙将杨初群扶起,自己站在其身后,双掌运功推在她的背上,将真气传输给她,为她续命。
周公义用了很大力气,累的自己满头大汗,半个时辰过去了,自己体内的真气几乎用光了,正在思量叫人帮忙的时候,只听杨初群咳嗽了一声,醒了过来,周公义大喜,急忙说道:“杨姑娘,你醒了太好了,果然没让我白费力气,你怎么这么傻啊,为什么要轻生啊?”
杨出群尚在迷糊昏沉状态中,又连续咳嗽了多声,嗓子里感觉不适,被勒的难受,说话声音低小微弱,喃喃说道:“周公子,你干嘛要救我啊,让我死了算了,活着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周公义叹道:“活着再难也比死了强啊,幸好我早到一步,不然四哥这辈子就会遗憾终身啊,杨姑娘果然是刚烈女子,但是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过去,可以解开,死只是弱者的行为啊。”
杨初群再次滑落泪水,哽咽说道:“当我听到沈大哥与花雨梦订亲的时候,我的心就已经死了,没有什么比这更让我痛苦的了,订了亲,就意味着他们注定要在一起了,我失去了沈大哥,活着就没意思了,终于明白,沈大哥对我也没有以前那样热情了,原来他已经开始讨厌我了。”
周公义劝道:“杨姑娘你不要这样想,四哥心中一直都是有你一个人的,我可以证明,在红颜教,四哥曾多次想逃跑,只是花蝴蝶看的太严,他绝对没有丢下你的意思,请你相信我。”
杨初群甚是无奈,心中暗暗叹气,踌躇片刻,淡淡说道:“周公子,谢谢你救了我,或许你说的对,死是弱者的行为,我不会再自杀了,你放心吧。”
“那就好,那杨姑娘你先休息一会,我去给你弄点吃的,补补身体吧。”周公义劝她取消了死的念头,心中欣喜万分。
“谢谢你啊,周公子。”杨初群露出笑容,但笑容的背后还是无尽的心酸。
周公义离开了,杨初群躺在床上,冥思苦想,想了很多,很久,总觉得现在的自己已经是个多余的人了,这里似乎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了,那还逗留在这里干什么呢,岂不是碍着别人眼,既然死了一回,没有成功,看样子老天是不想让自己这样死去,那么我就好好活着,离开这伤心地吧,或许时间长了,就能忘却这段情感,慢慢的走出伤痛的阴影。
想了许多,杨初群最终决定离开萧山,但是去哪并不知道,天下之大,总该有自己的容身之所吧,缓缓起身,整理一下自己的东西,环顾四周,已然眷恋着,已然有所难以割舍的情怀,唯有忍痛离去,默默的告诉自己,忘却吧,但是想要忘却一个人需要多少年,甚至此生不能。
杨初群给沈剑南留书一封,提笔写了一大堆,把这些年的话语都写了进去,从相识到相爱,有欢快有悲伤,一起经历的风雨,患难与共的过程,一路的见证,足足写了五张大纸,边写边落泪,泪水打湿了信纸,纸上褶褶皱皱,有些文字已经印湿了,看不清了,最后留字沈大哥亲启,信上的话只想让他一个人看到。
将信放在桌子上,背了一个包袱,趁着周公义离开之际,偷偷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