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是谁
少年悠悠清醒过来,四周一片昏黑,身旁有个象头盔的东西,头上繁星满天却没有月亮,不时一辆车从旁边的公路上顶着雪白的灯光呼啸而过。
“这是那里,我怎么会在这里,我的头怎么了,我的脚怎么了?”少年疑惑着,总感觉自己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忍着头上和脚底传来的阵阵刺痛,提着头盔蹒跚着翻过围栏来到公路上,打算拦一辆车带自己离开这个地方。
天放亮的时候,早起的珍新镇人看到一个满身血迹的少年蹒跚着走进小镇。夜半三更的,并没有哪个司机敢搭载一个满身鲜血的人,少年只好顺着公路慢慢的走,天蒙蒙亮时发现公路旁不远的这个镇子,于是翻过护栏和铁丝网来到这个小镇。
很早就起来准备早点的老胡刚把各种要卖的食物准备好,就看到一个少年拐着腿慢慢的走进自己的小店。
“老板,帮我来5根油条,一碗豆浆,一笼包子。”少年觉得自己很饿很饿,也很累很累,只希望吃饱之后能找个地方好好的睡上一觉。至于头上脚底的伤势,反倒好像没那么重要了。
老胡惊讶的看着这个身上沾满血迹的清秀男孩,边端上客人点的东西边关切地问道:“小兄弟,听你口音不象本地人,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弄得满身是血?”
“被抢劫了。”少年撩起头发让老胡看看他头上的伤口,在来镇上的路上有一口泉水,他顺便洗了脸,要不还应该加上满脸鲜血。
“哎~~~~。”老胡叹了口气:“这附近还从来没出过被抢的事情呢,怎么治安变差了?”
“不是在这里,是在离这里有10多里的公路边。”少年狼吞虎咽。
“可怜的孩子。”老胡忙着自己的事情,心里叨念道。
“哇~~~!”吃完早点的少年大叫起来:“怎么办怎么办,我一分钱都没有,怎么办啊。”
“没事,也不值几个钱,就当我请的好啦。”老胡当然知道他没钱,被抢了还有钱那才奇怪了。
“多谢您老了。”听到可以白吃的可怜孩子还是愁眉苦脸:“我没钱,那里都去不了了,怎么办啊。”
“要不,你在我这里帮帮我?”老胡考虑半晌,徐徐开口。
“啊!真的吗,太感谢您老了。”大喜过望的孩子在表示了感谢之后,接着提出了自己的无理要求:“可不可以让我先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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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小伙子终于睡醒后,老胡的头才真正的大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呢?”老胡问。
“……”对方一副努力回想的样子。
“怎么了?”老胡关切道。
“忘了。”干脆的回答。
“那你是从那里来的,你家在那里?”
“……”还是在努力回想。
“又怎么了?”老胡。
“忘了。”思考男。
“你的身份证呢?”老胡继续努力。
“没有。”把身上所有口袋翻转过来,少年答道。
“……。”老胡。
“……。”男孩。
相互对视良久,老胡无奈道:“即使你什么也想不起来,那你也应该要个名字吧?要是别人问起来,我要怎么回答?”
“呃,这个嘛。”失忆男看着老胡:“老板你姓什么啊。”
“我姓胡。”
“那我也姓胡好了。叫什么好呢?要不您老给取一个?”
“胡涂。”思虑良久,老胡终于取好。
于是,世上多了一个小胡。
老胡很庆幸,本来以为这孩子被打傻了,谁知道这么聪明。不到10天就把自己所有手艺全部学会,甚至青出于蓝;口才又好,没几天呢就跟镇上的人们打成一片。别人问他是谁,他竟然说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儿子。很多人向老胡求证,老胡看着神采飞扬的男孩,一口承认,并表示这孩子是自己早年间外出闯荡时丢失的,自己也是花了好多心血才找到他。老婆走的早,之后老胡也没有再娶,自妻子离开人世后自己从来没象现在这样快乐过,这一切都是这个自称自己儿子的少年带给自己的,老胡好象在做梦,生怕梦一醒来,一切都没了。后来老胡干脆把小店交给少年去打理,自己做起了甩手掌柜。很多时候,老胡自己都觉得这肯定是老天感念自己对妻子的思念,特别送给自己的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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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胡,来2根油条,一碗豆浆。”王大妈亲切的说。
“好的,大妈你真早啊。”小胡麻利的端上油条和豆浆,嘴里问候着。
老胡端个板凳坐在门口,美孜孜的吸着旱烟,看着小胡麻利地忙来忙去。
“小胡啊,之前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吧?”有不少人是看到他满身鲜血的回来的,自然而然的这样问。
“老头子不负责,我有什么办法呢,有一顿没一顿是过,大鱼大肉也是过,习惯了。”不负责任的言论,把大家不满的目光引到坐在门口爽心爽肺地大口吸烟的老男人身上,刺激得老胡咳嗽不已:“咳咳咳,你别乱说啊,我怎么不负责任了,这不是把你给找回来了么?”
“把我找回来还不是为了有个免费劳力,别以为我不知道。”无耻的污蔑。
“臭小子,造反啊!找你回来还要我做事养你的话,我吧吧的找你回来干什么?”语言毫不相让,心里却是暖暖的,这是亲人的感觉,自己有多少年没体验过了?
大家哄堂大笑。臭小子无奈的翻个白眼,继续忙里忙外。老胡得意的叼着烟袋白眼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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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摩着自自己醒来就跟着自己的头盔,唐星,哦,不,胡涂心里一片黯然。自从从其他人那里了解到这个可敬老人的身世后,自己就一直希望他开心,现在看来效果也不错。但是自己到底是谁呢,为什么会流落到此,头上脚底的伤是怎么回事,跟着自己的这个头盔到底是干什么用的,为什么自己醒来之后什么都没有,这个头盔却摆放在自己的身边?
“莫非我的身世跟这个头盔有关,就象很多父母抛弃孩子时总要留个玉佩什么的,这也太鸡血了吧?”胡涂胡思乱想着,沉沉睡去。
一道黑影象胡涂走过来,近了,更近了,胡涂已经可以看到他扭曲狰狞流满鲜血充满杀气的面孔,突然这个人张着大口象他扑过来,口越张越大,最后胡涂只看到一张大口向他咬来,尖利的牙齿上沾满血迹。胡涂拼命想后退,但身体却不听使唤,一点也挪动不了,大口把他整个人都吞了进去。眼前只黑了一下,他就发现自己坐在一辆急驰的阴森大客车上,车子没司机,一共就3个人。他左边坐着一个男孩,右边坐着一个女孩,两人面目模糊,胡涂用尽全力也看不清。突然,路没了,车子向着一个漆黑的无底深渊落下去,胡涂的心揪的紧紧的,终于忍不住大叫起来。.
“啊!”胡涂大叫着惊醒过来,满头大汗,心脏砰砰急跳,好一会才平息下来。
同样梦已经做了无数次了,都说梦是人潜意识本能的发应,那我的梦代表了什么?有人要害我么?那两个看不清楚面容的人是谁?我被扔在公路旁边,头上脚上的伤势都不轻,是杀我抛尸,还是打晕抢劫?如果是抢劫,那我脚上的伤是那里来的,肯定不是抢劫,那就是有人要害我,那么我又是谁,别人为什么要害我?如果要害我的人知道我没死,会不会追杀?我什么都想不起来,谁要害我我根本就不知道,那如果让人知道我在这里,是不是会又被杀一次?会不会连累老爷子?我该怎么办?胡涂疲惫的闭上眼睛,心里乱糟糟的。
日子一中龙天过,梦境重复又重复,每次惊醒过来,胡涂心里都空落落的,一阵阵的刺痛,一阵阵的失落。头盔每晚都要接受主人黯然的抚摩,默默的向主人叙述他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