貊越族在这地方生活的时间不短,期间和各村寨火拼的时光更多,被其他村寨联手进攻的次数不下数十次,其中还包括最近一次,东瓯王派出堪称的精锐的部队。但每一次进攻,都被被貊越族给击退。
因为他们有着最坚固的寨门,有着最强大的战士和弓箭手们。今晚虽然大宴,但寨门仍然安排了将近五十个勇士在看守着,想攻破这个地方,至少得十倍力量,不计死生地进攻几个时辰,才能够告破。但是一旦有敌人发起进攻,那全寨的勇士会以最快的速度到达战场坚守,敌人想占据寨门,除非全寨的勇士都得战死了才能够成功。
如今这寨门如此轻松被攻破,明显是有内鬼在帮助着敌人。
貃胜!这个畜牲!无数越人战士眼里燃起了熊熊怒火。他们想不明白,为什么貃胜会做出背叛自己村寨的事情来?难道这里没有他的家人,没有他的财产吗?帮助敌人,他能够得到什么好处?
紧跟在重伤战士后面的,是一群已经杀得红眼的他族战士。这些人身上裹着破旧的兽皮,手里拿着各式武器,武器从石矛到铁刀,不一而足。这些武器在陈胜眼里自然不算什么,但是在这些战士们看来,这已经是他们最好的装备和武器了。
“吼吼!”大步踏进村寨的敌人们高声吼叫着,以发泄他们心头的兴奋。多少年了!他们的村寨一直都被貊越族压在头顶上,占据着这附近最肥沃的土地和山林。多少次他们组织英勇的战士来进攻这个地方,却含恨止步于寨门,多少战士死不瞑目,也难以踏进这个村寨半步?
今天,九村十八寨的耻辱,终于可以洗清了!无数的勇士扑了近来,朝着貊越族的战士们展开了进攻!一时间,杀声四起,血流满地。
战况一起,无人顾及陈胜。貊龙的脸上乍现一抹狰狞的神色,抄起放在一边的一把锈迹斑驳,并且刃口已经发卷的砍刀,冲在了众人的最前面。一边奔跑着,他还仰头喝了两口劣酒。
喝了差不多七八斤劣酒,樊跖头脑正犯晕,发现旁边喧哗,连忙拉住旁边脸色苍白的魏琦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魏琦哪有心情回到樊跖的话,浑身发颤,凑到陈胜身边说道:“完了,要是村寨被攻破,我们就死定了,这貊越族把附近的村寨得罪得太狠,要是被攻破,整个寨子都会杀干净,我们肯定死定了!”
陈胜却只是蹙起眉头,想了想,对着樊跖说道:“大个子,我们打架去!”陈胜习惯地叫樊跖为大个子,樊跖也很是高兴陈胜给他取的外号。
“好咧!”樊跖听到陈胜喊他去打架,顿时眉开眼笑地站了起来,想了想,说道:“打赢了有没有肉吃?”
陈胜眉头一挑,指着樊跖面前的一片狼藉,说道:“刚刚你吃的是什么?”
“肉!”樊跖顿时又咧嘴笑了起来。
“这急对了,吃了人家的肉,也该帮人家打一回架的,打赢了,肯定还有更多肉吃。”陈胜微笑颔首,做出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
樊跖卷起衣袖,随手地抡起了一块大圆木。这圆木本是准备好放进大篝火堆里面的木材,是上好晒干了的松木,足有碗口粗细,也只有樊跖这样的家伙,才能够两手握住,拿来当武器。
拿到武器,樊跖就想冲进人群里,大杀一通。却被陈胜一手拉住。
他跟这些越民并不算太熟,彼此之间更谈不上有感情可言。就拿今天的事情来说,如果他要是把那老族长给治死了,把他领到寨子里去的貊龙也会杀了他们几人,给老族长报仇。陈胜绝不可能因为一顿酒肉就能够收买的。
他会帮助这越民,但是他更希望,能够替朝廷收拢了这貊越一族。只要貊越一族归顺了朝廷,立下了一个标杆,才会吸引更多的越族人放下抵抗的心思,接受朝廷的统治。甚至陈胜有心思培养貊越一族,让他们成为朝廷在东南一带的代理人,武装起貊越一族替朝廷打战,以“越人治越地,以越人平定越地”的战略,才能够让朝廷以最少的代价,获取最大的利益。
貊越人自然不会乖乖地听朝廷的话,因为他们有足够的力量自保,可以无视其他村寨和东瓯王的威胁,也不把大秦朝廷的军事力量放在眼里。不过,顽固的貊越人,过了今晚之后,估计接受他条件的可能性应该会很大。
“先让他们打着先,现在冲进去,会误伤的。”陈胜淡淡一笑,善意地提醒着樊跖。
“好。”樊跖憨厚一笑,把手里近乎两米长的松木往地上一放,和陈胜一起站在高处俯瞰战况。
战事呈现一边倒的趋势。攻入貊越领地的各寨战士总数差不多超过两千人,而貊越一族的战士却不到五百人。寨门一开,无险可守,五百人的战斗力非常微弱,所以只能且战且退。
不过貊越一族的战力也非常强大,一个战士发飙起来,足以抵挡敌方三人的进攻。陈胜相信,这么一批将士,若是武装起来,战斗力堪比秦军最劲锐的步兵军团。难怪帝国大军推进速度如此缓慢,百越战士的实力,的确让人刮目相看。
看到貊越一族一边倒的样子,陈胜也清楚,仅凭樊跖这大块头一人加入战争,也难以挽回胜利,战争从来都不是一个勇士可以扭转的,陈胜眉头微皱,正想办法如何能够救下这些貊越族的勇士们。
“大个子,守住这里,不要让那些人冲过来。”陈胜眉头一皱,慢慢说道。他们两人所在 地方,正是村寨第二道防线,是用石头堆垒起来的一条狭小的道路,人马通过这里的时候,速度都会变慢,只要扼守住这里,能够给村寨保留下一些时间,将妇孺转移到大山里面去。
这第二道防线自从建立起来,还是第一次用。陈胜一眼就看出了众人防线的作用,他很清楚,以貊越族人现在的战意,根本难以防守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