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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直面自己的内心

江涟漪闭上眼,把匕首横在自己的脖子前,脑子一片空白,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死。

就在她想要用力割下去的时候,却突然听见一声狗叫。

她只觉得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正在蹭自己。

她缓缓的睁开眼,看见的是一只黑背大狼狗。

和记忆中不一样,狼狗友好的看着自己,疯狂的摇着尾巴,还不时用鼻子拱拱江涟漪的胳膊,似乎希望她放下那把匕首。

江涟漪试着伸出手摸了摸狼狗的脑袋,狼狗高兴的转了个圈,躺在地上翻出肚皮让她摸。

江涟漪也配合的轻轻揉着它的肚子,不知不觉竟然笑了起来。

理智开始渐渐恢复,江涟漪意识到了自己正处在一场幻觉中。

“魇心丹,好厉害的药。”她低头看了看那把刀,重新捡起它,对狼狗说:“我们一起出去吧。”

狼狗叫了两声,率先冲出了黑暗的大门。

她再次回到了黑暗中。

距离沈瀚辰找到江涟漪已经过去了一整天,江团团也被找到了。

他原先因为太累了,缩在杂物间睡着了,所以没听见大家找他时候的喊声。

后来他发烧了,更是迷迷糊糊的,要不是千娆在杂物间外面的枯井里发现了一个宫女的尸体,根本就没人想起要打开这个废弃的屋子看一看。

江团团烧的很严重,小脚丫上也都是伤口,由于没有及时处理,有些已经感染了。

他被救出来的时候,脑子昏沉沉的,但还醒着,看见沈瀚辰后,他奶奶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老沈,你没有不想理我对不对?”

沈瀚辰抱着他心疼不已,眼眶泛红:“怎么会呢?老沈最喜欢团团了。”

“我就知道……是那个姐姐……骗我……”江团团满意的笑了笑,晕死过去。

看着昏迷的母子俩,沈瀚辰只觉得心里难受的无法呼吸,可他一步也不敢离开,他真的害怕这两个人会再也醒不过来。

“主子,属下来守着吧,您去休息一会儿。”千娆看他短短几天已经有些憔悴,连忙让他去休息。

沈瀚辰却摇摇头,什么也不说。

太医已经来看过了,江团团只是受寒了,给他喝了点药,烧已经退了。

但是江涟漪,太医束手无策。

“臣只是听说过魇心丹,这是黔国皇室不外传的狠毒药剂,据说是给犯了大罪的犯人吃的,是一种极其残忍的刑罚。”一个老太医道。

沈瀚辰皱眉问:“残忍?”

“听说吃了魇心丹之后,就会做一个梦。你越害怕什么,就越会看见什么,从而形成梦魇,挥之不去,极其折磨。”

沈瀚辰心头一颤。

太医继续道:“当你在梦里精神崩溃之后,便会一心求死,一旦在梦里自尽了,人就会醒来。”

沈瀚辰一抬眼,脸上刚有了一丝喜色,却看见老太医捋了捋胡子严肃的道:“醒来之后,便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或沉默不语,或癫狂痴笑,不出一日便会因为受不了内心的折磨而自尽,无一例外。”

沈瀚辰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可有解药?”

老太医摇摇头:“根据医书和一些黔国野史的记载,魇心丹不算毒药,所以无法解除。”

沈瀚辰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

老太医叹口气道:“野史上倒是有一种说法,说是药人的血液可以治病消灾,解毒祛秽,兴许能有一定帮助,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药人。”

“难道我们就什么都做不了吗?”沈瀚辰捏紧了拳头。

老太医突然一抬头:“老臣曾经和醉心于黔国皇室秘术研究的柳太医聊过魇心丹,他有一个观点,老臣觉得很有道理。”

“说!”

“魇心丹会将人最害怕的事物呈现出来,如果那个人能战胜自己的恐惧,说不定能活。”

说到这,老太医话锋一转:“只不过……既然是内心深处最害怕的东西,又怎么会轻易被战胜呢?这种刑罚在黔国使用多年,被用于无数犯人身上,可没有一个能挺过去。”

老太医叹了口气。

又一个深夜到来,沈瀚辰独自守在江涟漪和江团团的房间。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不眠夜了。

“你好歹也去休息一会儿吧,有我和千娆盯着,不会有问题的。”燕温瑜道。

沈瀚辰坐在江涟漪床边,摇了摇头。

燕温瑜走过来,看了看江涟漪,她依旧双目紧闭,不停的流汗,眼珠子飞快的转动着,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你……爱上她了?”燕温瑜突然问。

沈瀚辰一愣,转过头看着燕温瑜道:“没有。”

燕温瑜浅笑道:“你这表现可不像。”

“不管怎么说,她始终是江舜的女儿,我即便不杀她,也不至于爱上她。”

“那你为何这么紧张她的死活?”

“她遭此横祸,全是因为我。我……”沈瀚辰竟然感到一丝心虚。

可江涟漪的身份确实是横在他心头的刺。

这也许就是为什么江涟漪始终无法从扳指里拿出不老药线索的原因。

因为他到底还是无法真的全心相信这个女人。

可是……看到江涟漪这副模样,他却是真的慌了。

他怕再也看不见那个没心没肺的小女人。

而一想到那场把她困住的梦魇很可能是自己造成的,他就更是寝食难安。

燕温瑜看了看他,他脸上何尝不是写满了纠结?

“若她不是江舜的女儿就好了。”燕温瑜感叹道。

是啊,她不是的话,那该多好。

想到这,沈瀚辰愣了愣,看向燕温瑜。

燕温瑜看着他的表情,满意的笑了笑:“这才是你的真实想法吧?”

沈瀚辰烦闷的道:“走开。”

燕温瑜道:“好好好,我去打点水来,给团团擦擦身子。”说着就拿着脸盆出去了。

送走了这个烦人精,沈瀚辰又坐了回去。

他的眼前浮现出两人从见面到现在的点点滴滴。

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时候走进了自己的心里呢?

正在沈瀚辰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却突然听见江涟漪大喊一声:“我不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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