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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仇人

他低头看了眼腰间的竹刀,又不明白的盯着红衣姑娘。

红衣姑娘盯着他看了会儿,突然问:“你这刀是从哪里来的?”

他想告诉她,是老乞丐给他的,但他却不知道该怎样说这人话,他只能紧紧的盯着红衣姑娘。

红衣姑娘盯着他再次问:“你这刀是谁给你的?”

他沉默了会儿,就张了张嘴,发出两声狗叫。

五人一惊,互望一眼。

红衣姑娘说:“难道,你说不来人话,只会狗叫?”

他点了点头。

“啊!”五人大吃一惊:“狗人!”

现在,五人已经知道他是被一只狗养大的人了。

红衣姑娘想了想,就又说:“你能听明白我们说话,对吗?”

他点点头。

红衣姑娘就说:“神丐唐七是你的什么人?”

现在,他知道教他刀法的老乞丐是神丐唐七了,他盯着红衣姑娘,知道她会继续说下去,告诉他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红衣姑娘见他没有摇头或者点头,就又说:“我忘记了,你不会说人话,我应该问你,你认识唐七吗?”

他点点头。

“呵!”其他四人惊叫说:“他是唐七的传人!”

身材魁梧的男人这时候才明白的说:“怪不得我们杀了他的时候,没有看见他身上有这柄刀,原来他早已传给了他。”

现在,他知道那音乐声是怎么回事了,是这位红衣姑娘弹的琴声,为杀唐七而弹的。

黑衣女人也说:“唐七都不是我们的对手,他这么年轻,武功一定赶不上唐七,我们五人联手,一定可以将他杀死,将刀夺过来。”

这时候,白衣女人突然说:“可是,刚才看他破那冠绝天下的一声琴声,似乎他的武功比唐七还要高。”

红衣姑娘很平静的盯着他,这时候又问:“你腰间的刀,是唐七给你的吗?”

他点点头。

红衣姑娘说:“是他传授你刀法的?”

他又点点头。

红衣姑娘说:“唐七是你的师父?”

他不知道师父为何物,所以就没有点头。

红衣姑娘说:“你不明白师父是什么?”

他点了点头。

红衣姑娘说:“师父就是身为人师,亦为人父,是曰‘师父’。”

他盯着红衣姑娘。

红衣姑娘说:“授你功夫为师,给你食物教你做人为父,这就是师父。”

他就点了点头。

红衣姑娘盯着他问:“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他摇摇头。

红衣姑娘说:“我们是唐七的仇人。”

他紧紧的盯着她。

红衣姑娘看了他一会儿后,说:“现在,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杀你了吧?”

他摇摇头。在他心中,跟唐七是仇人,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他跟他们又不是仇人。

红衣姑娘说:“唐七的仇人,也是你的仇人。”

他不明白的盯着红衣姑娘。

红衣姑娘说:“还不明白?”

他点点头。

红衣姑娘说:“我们是仇人,因为你是唐七的传人。”

他明白了,狗娘的仇人,也是他的仇人。他也知道了,为什么在他走出那屋子的时候会听见琴声,那是这红衣姑娘杀唐七时候奏的。可他又不明白,这些人跟一个乞丐为什么会结下仇。

红衣姑娘没有告诉他,只说:“现在,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杀你了吗?”

他点了点头。

红衣姑娘问:“现在,你是不是要将我们杀了为唐七报仇?”

他知道,他应该为唐七报仇。虽然这十五年来唐七将他关在那屋子里一步都不许他离开,对他也十分的严厉,但他更知道,这是唐七为他好,盼他早日练成刀法,好为狗娘报仇雪恨。

所以,他肯定的点点头,并且,双手又握紧了拳头。

他的目光这一刻也一下变得异常的愤怒而且寒冷。

红衣姑娘这时候又说:“现在你知道唐七是我们杀的了?”

他点点头。

红衣姑娘问:“你见过唐七的尸体吗?”

他点点头,看一眼自己身上的这件破衣裳。这件衣裳就是他从唐七身上脱下来穿上的。

唐七将他关了十五年,从来没有给过他一件衣裳,他身上唯一穿着的就是狗娘的皮做的这件衣裳。

每次他没有练好而被唐七抽打的时候,他就会脱下狗娘的皮做的这件衣裳,光着身体来受惩罚,他不愿狗娘陪着他一起受罚。

红衣姑娘看着他说:“你身上的衣裳确实是唐七死时穿着的,上面还有唐七留下的血迹,还有这裤子,都是从他身上脱下来的吧?”

他点点头。

红衣姑娘看着他说:“你真孝顺,不愿唐七穿着这件破烂的衣裳下葬,就将自己身上的好衣裳脱下来与他换上。”

他摇摇头。

红衣姑娘惊讶的说:“不是?”

他点点头。

红衣姑娘惊讶的盯着他说:“难道,你与唐七二人只有这一件衣裳,没有别的衣裳,你从来没有穿过衣裳,这是你第一次穿,你让唐七光着身子下葬了?!”

他点点头。

红衣姑娘大吃一惊,她说:“唐七真吝啬,衣裳都舍不得给你弄一件,依他的功夫,给他弄件衣裳不在话下。”

后面的话是对另外四人说的。

这时候,身材魁梧的男人说:“也许,是唐七不敢出现,担心我们会发现他的藏身地。”

红衣姑娘摇摇头,说:“不,是另有原因。”

是什么原因,她没有说。

红衣姑娘问他:“当时你在什么地方,我们怎么没有看见你,你怎么没有出手救唐七,难道,当时你已经离开了?”

他就看了一眼这屋子。

红衣姑娘惊讶的说:“你在屋子里?”

他点点头。

红衣姑娘惊异的说:“可是,我们杀他的地方,没有看见什么屋子,那屋子在什么地方?”

那屋子就在地下,根本就不能算是屋子,那是在地下挖的一个四四方方的洞,洞口被一块巨石堵着。他却无法告诉她,他只盯了一眼脚下的地。

红衣姑娘立即明白了,她说:“你是说,那屋子就在地下,在唐七倒下的地下?”

他点点头。

五人惊讶地对望一眼。

红衣姑娘又说:“这么说,你是亲眼看见我们杀了唐七?”

他想告诉她,他只听见了音乐声,看见时唐七已经倒下了,没有看见他们五人。他却说不来人话,他只紧紧的盯着红衣姑娘。

红衣姑娘盯着他想了想,就说:“不过,你杀不了我们,因为我们是五个人,唐七在我们五个人的联手下,一招都没有走过,你就算比唐七厉害一点,能一刀杀死我们四人,但剩下这人就会将你杀死,因为在你对我们四人下手的同时,我们中另一个人也在对你出击,攻击你的要害,如果你躲避他,就没有机会杀死我们四人,你明白吗?”

他盯着红衣姑娘,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他不是不明白,而是他不相信。

红衣姑娘又说:“不过,我们可以不必走到这一步的,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跟唐七结仇吗?”

他摇摇头。

红衣姑娘说:“因为,唐七是坏人,他偷了我们的刀,就是你腰间的这柄刀。”

他看了一眼腰间的刀。

红衣姑娘说:“如果你将这柄刀还给我们,我们是可以让你离开的。”

他摇摇头。

红衣姑娘说:“你不愿意?”

他点点头。

红衣姑娘说:“这是我们的刀,是被唐七抢夺去了的,你应该替他还给我们才是。”

他看着腰间的刀,沉思起来。

红衣姑娘又说:“你还给我们,是物归原主,你知道吗,别人的东西是不可以强夺去的。”

他何尝不知道呢?狗娘的生命,就是被柳豹强夺去的。他现在找柳豹,要将他欠狗娘的讨回来。还有那些他找到的食物,被别的流浪狗抢夺过去时,狗娘看见了就会帮他夺回来。别人的东西是应该还的,他一直认为。

他的手慢慢地握着刀,慢慢地将它拔出来,慢慢地递了过去。刀是他的命,交出刀就等于交出了他的命,但他却不知。

那四人一见,脸上闪过一丝窃喜。

身材魁梧的男人立即过去伸手接过了刀。

一柄剑突然伸过来,一下压在这柄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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