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她从梦中惊醒,浅蓝色的春衫已经湿透,她有些恍惚地看着珠帘,她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有见过母妃了,“殿下”芙清在殿外听见她的惊呼赶忙进来,“无事,做了个梦罢了”她揉了揉额头,她垂眸长睫掩盖了愁绪淡淡说道“替我梳洗吧”。
燕元照静静的坐在梳妆台前,镜中人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殿下生的好看,去了秦国必然可以宠冠六宫”芙清将最后一只钗子插上,她叹了口气“或许吧”,话音才落,“阿姐…阿姐”少光气喘吁吁的跑进屋内,“怎么这么急”元照拿起手帕替他擦了擦汗,“阿姐,你答应过我不去和亲的对不对”少光的脸上尽是急切,她沉默一会说道“对不起”,“我不要对不起,我要阿姐留下”,元照无奈开口“少光,此事已经定下,往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莫让别人欺负”,“你个骗子,我再也不要你了”说罢,他不管不顾的跑开了,她早知会有此结果,沉默地立在原地。“殿下”芙清有些担忧的看着她,“回去吧,收拾收拾,明日就要出发了”她淡淡地开口。
第二日清晨,“殿下,我们该走了”芙清轻声提醒,“少光没有来吗”她有些遗憾的问道,她知道此去一别再无相见的可能,“小殿下可能还未起”芙清安慰道,她笑了笑“他闹脾气呢,不来也好,走吧”。马车上她忽然掀起帘子向后看了一眼,一个小小的身影在后面喊着“阿姐,等我长大……”,风吹散了他稚嫩的声音,她冲他笑了笑,一滴泪水悄然划过面颊。
一旬后,车马到了京城,正值夜晚,她轻轻掀起帘子的一角,看见繁华的商铺两侧都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和花灯,霁夜的晴空上缀满了星星,还飘着数百盏高高飞起的花灯,“殿下,这里好生热闹”芙清清脆的声音响起,“今日是花朝节,因而有些热闹”外面护送的将领见芙清好奇解释道。
“殿下,我们到了”芙清将她扶下马车,她看着这华丽的宫殿只觉得更加喘不过气,“奴婢诱霜,参见欣充仪”一个粉色宫装的女子走近行礼,“起身吧”,“奴婢以后便负责服侍您,请随奴婢来”诱霜看了一眼眼前的女子,她知道凭借着她的美貌必然可以在宫中寻的出路,因而态度越发恭敬。
“娘娘赶路匆忙,先稍作休息,稍后陛下或许会有吩咐”诱霜说完便悄然退下,给初来乍到的主仆二人留下空间,“殿下,这里比临溪阁好看多了”芙清面上带着雀跃,元照坐在美人榻上轻轻叹了口气“往后莫要叫殿下了,我如今只是一个充仪罢了”,她不喜欢这里,尽管她也不喜欢燕国,只是她从来都没有自己选择的权利,“殿…娘娘想家了吗”芙清见她满脸疲惫小心翼翼地问道,“家?”她轻笑了一声,她哪有家呀,母妃下落不明,父亲满眼算计,她早就没有家了
“娘娘,今日陛下召您侍寝”诱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元照跟着公公走进室内,“我…本宫只要在这等吗,皇帝陛下在何处”元照有些犹豫地问道,“听闻皇上仍在御书房批折子,想是近日政事繁忙,娘娘稍作等候便是”,“本宫知道了”,“那奴才们便先告退了”宫人们陆续出去,只留元照一人,她打量着周围雅致的装饰,窗外的月色照进房间,微冷的寂寞顺着凉意蔓延上心尖,她有些不安地抓着衣角,远处宫灯熠熠生辉,好似在嘲讽她的处境————无人接纳,无人在意。
脚步声由远及近,她端正坐姿,男子俊朗的面容上带着一丝疲倦,他见到她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放下轻柔额角的手,略微加快脚步走到她边上“公主久等了”,“皇上叫我什么”元照有些惊讶他的称呼,“公主,燕国的公主”他垂眸看着她“不喜欢吗”,“只是有些讶异”元照抬头与他对视,“朕只是怕欣充仪不习惯,听欣充仪的自称,也确实是不习惯”,元照恍然惊觉“臣妾忘了”,他柔声笑到“无妨,今夜过后我们一起改”,元照抿了抿嘴“那皇帝陛下……”,“不必这样叫朕,你跟他们一起叫皇上或者陛下便可,或者你想叫什么都可以”,“好,那臣妾服侍皇上就寝”元照忍着羞意说道,“嗯”他放柔了声音“朕这几日政事繁忙,你是燕国公主,也没能好好照顾你,只能等日后补偿了,总归来日方长”,公主?呵,她有些分神,“可是累了”他温声道,“臣妾不累,这便是臣妾的家里,在家怎会累”她展颜一笑,他有些愣住“当真是这般想的吗”,“自然,陛下丰神俊朗,这放在燕国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呢”,“你还知晓秦国俗语”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臣妾以前读过一些中原的书,知道一些,对这些很感兴趣”她笑着解释,“朕也对公主很感兴趣,往后朕会好好了解你”,“了解我?”她微微一愣,他笑着点头。
“谁在那里”外面传来了嘈杂声,我心中浮现一丝不安,“欣充仪先呆在这里,朕去去便回”他有些犹豫的说道,“陛下,臣妾想一起去”元照拉着他的衣袖,“那你披好披风,小心些”说完便转身离去,“陛下,刺客已经自尽,只是我们搜到了一个字条,似乎不是中原字”侍卫小心的禀告,元照出来时只见他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她的心瞬间便凉了下去,“巡视如此小事都做不好,竟放了刺客进来,让远道而来的欣充仪如何看我们秦国”他面上带着冷意,“欣充仪今日先回去吧,此地或许还有其他刺客,不太安全”说完他转身离去,她呆愣地站着,“娘娘,那奴才送您回宫吧”宫人提醒道,是啊,他都走了,她还有什么理由呆着呢,“多谢公公”她收起情绪慢慢走回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