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声停止,他们也停止了舞步。
他拉着她的手,回到位子上,渴极了的她刚准备拿起酒杯,就被他换成了果汁:“少喝点酒,来,喝杯果汁。”
她不觉好笑,心想这才结婚第一天呢,以后会不会总是管着她?不过她倒是并不觉得厌恶,反而有一种甜蜜感。
她不觉伸手触摸他的脸:“你什么你要戴着面具?”
“........我的脸受伤了,今天毕竟是我们结婚的日子,我想帅一点。”他捉住她的手,放在唇边,“恩宝,知道吗?我等这一天等了太久太久。”
他双眸望住她,如同黑夜中璀璨的星子。
听见他喊她恩宝,她不觉心跳加速,他又怎会知道她的小名呢?就连父亲都从来没有这么喊过她,这个特殊的称呼是外公取的,从小到大也只有外公一个人这样喊过她。
听见这个名字,她不禁想起儿时和外公在桉城住过的那段时光,那时她只有六岁,记得桉城是在一座岛上,外公喜欢海钓,经常开船出海,而她晕船总是坐不惯船,这时外公就会把她抱在膝盖上,笑着道:“我的小恩宝,你快些长大,等你长大了就不会再晕船了,到时候外公教你开船。”
外公对她是极宠溺的。
这个时候,阿屿就会拿出一颗草莓糖:“恩宝,这是治晕船的糖,吃了这颗糖,你就不会再晕船了。”
阿屿是谁?
是那个说长大后要娶她的男孩子。
想起从前的往事,林幼恩一时楞住了。
“恩宝,你怎么了?”
“我没事,可能是今天太累了。”
“这里太闷了,要不我陪你出去走走,透透气?”
“也好,反正现在这里也不需要我了。”
林幼恩望了一眼此刻正站在台上致辞感谢来宾的林南桉,起身往门外走去。
今夜月色极好,微风中传来风信子的淡淡花香,她顿时觉得心中闷气全消。
今天穿了一天高跟鞋,脚又酸又痛,她找了个石椅坐下,揉了揉发疼的双脚,突然童性大发,索性把鞋子脱掉放在一边,光着脚走在光洁的鹅卵石小道上。
“原来光着脚走路的感觉这样好!”她不禁感叹道。
她的身份既是林家长女,更是桉城南家的外孙女,从小到大,她一直受礼仪的束缚,从未做过真实的自己。
今夜的她显得格外美丽,皎洁的月光似乎为她披上了一层薄纱。
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温柔,深情。
走累了,他们走在路旁的长椅上。
“你知道蓝桉的故事吗?”他突然用一种从未有过的语气问。
“蓝桉?那是什么?”
“蓝桉是一种树,特别霸道。”他解释道。
“树也会跟人一样么?”
“当然,万物皆有灵,任何东西都是有灵性的。蓝桉树有毒,能杀死身边所有的植物,可唯独只对一种鸟温柔,允许这种鸟在它枝头栖息。”
“真的吗?那是什么鸟?”
他注视着她,不再说话,半晌他才缓缓开口:“如果我是蓝桉树,你愿意做这种鸟吗?”
“良辰,你在说什么呢?这还用问吗,当然!”
原本他眼里的期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失落。
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她忙问:“良辰,你怎么了?”
“没事,我们先回去吧,免得他们找不到我们。”说完便起身,准备离开。
见他要走,林幼恩慌了:“你还没告诉我,蓝桉树上的到底是什么鸟。”
“下次再告诉你。”他的声音消散在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