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先生这是干什么”
叶闻溪皱着眉头,直直地盯着江泛舟。江泛舟嘴角弯出一抹极淡的弧度,温声道:“我送小叶大夫上楼。”
“你送我上楼你锁门干嘛?”叶闻溪没好气地问道,看江泛舟的眼神全是“你脑子有病吗?”
“怕你不同意。”江泛舟说。
叶闻溪:“……”
就是有病!
叶闻溪睖了他一眼,“你开锁!”
江泛舟没动,问道:“同意我送你上去了?”
叶闻溪恼了,“你是不是有病?开锁!”
看着小姑娘炸毛,江泛舟默了两秒,随后,手指一暗,锁开了。
叶闻溪这才掩下胸膛里的怒意,道谢下车。
下车后,江泛舟也跟了下来。
看出了他眼中的执意,叶闻溪没再说什么,也没管他。转身往自己所住的那栋楼走去。
本就是萍水相逢。
江泛舟就在后面这么亦步亦趋的跟着,看着她进楼,看着她按电梯,看着她下电梯,终于在准备按下指纹锁那一刻开了口。
“叶小姐”
叶闻溪扭头看着江泛舟,眼里带着迷惑,似是再问:“你怎么还不走?”
江泛舟薄唇微抿,道:“刚才我只是想送你上来,怕你不同意,才鲁莽了一点,抱歉”
“没事”,叶闻溪说。说完,就看到江泛舟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也没有说话的打算。
许是被江泛舟灼热的目光看的有点不自在,叶闻溪又开口:“我那晚救了您,举手之劳而已,您要报恩,今晚您也送我回来了,平了”
江泛舟靠着墙,看着小姑娘一本正经地撇清关系,似笑非笑,“那怎么行,俗话说,滴水之恩都应涌泉相报,何况救命之恩,我江泛舟的命又岂是送你回来这件小事就能平了的呢?”
叶闻溪:“……”
她看着一脸执着的江泛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就算我昨晚不救你,江先生一样会没事,不是吗?”
“那也改变不了那晚叶小姐救了我的事实,更何况,还是用那么温柔的方式。”江泛舟笑的更开了。
“是你求我让我救的你”叶闻溪咬牙切齿。
“那你也救了我”
叶闻溪卒。
她怀疑,这男人,就是在报复她!
不是说江泛舟凉薄狠厉吗?那这个跟个赖皮狗儿一样赖在她家门口的是谁?
叶闻溪深吸一口气,“那江先生要如何?”
江泛舟终于等到了这句话,脸上滑过一抹狡黠,慢吞吞地说:“这样吧,加个微信?以便于日后江某好好报答叶小姐,可好?”,说到报答的时候还特意停顿了一下。
说完便掏出手机翻出了二维码,亮到叶闻溪面前。
叶闻溪:“……”
我可以拒绝吗?
男人炙热的目光紧盯着叶闻溪,一一张稍稍凌厉的脸似笑非笑。一副你不加我便不走的架势。
叶闻溪半眯眸子,终究抵不过这江赖皮狗儿的视线,极不情愿的掏出了手机。扫码,验证,一气呵成。然后快速的开门。
砰地一声,门关了。
江泛舟看着紧闭的门,想起刚刚小姑娘那极不情愿的小表情,又看了眼手上小姑娘的微信,笑出了声。
艹,真特么可爱!像只小奶猫,又凶又可爱。
随后他在手机上打下备注:小奶猫儿,才满意的下了楼。
*
翌日中午
叶闻溪边喝粥边拨通了相言的电话。那边响了好久才接通。
“喂?”相言嗓音沙哑得厉害,一听就是刚醒。
“醒了?”叶闻溪轻飘飘地问。
那边的相言立刻清醒,“小…小溪儿”
“现在知道心虚了?”相言一心虚,就会说话结巴。
相言默。
见相言不说话,叶闻溪阴森森地说:“不解释解释?”
相言装傻,嘿嘿地笑了两下:“解释?解释什么?”
叶闻溪早已习惯,直接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吧,什么时候勾搭上顾钰之的?”
相言直接炸毛:“谁勾搭他呀!分明就是他来骚扰我!!!”
“哦,怎么个骚扰法?说来听听?”
相言:“……”这还能说来听听的?
见相言沉默,叶闻溪又说:“二狗儿?昨晚叫的挺亲啊!”
“那是我喝醉了”相言汗颜。
“酒后吐真言”叶闻溪说。
“……”
相言:“小溪儿,你听我解释”
叶闻溪冷哼,“刚才让你解释,你要狡辩,现在,我不听”说的十分傲娇。
相言急了,“小溪儿,我跟顾钰之那狗东西真没什么,顶多一夜情”
“你们还睡了?”叶闻溪惊讶。
相言唔声:“还是我上的他”
叶闻溪:“!!!”
很好,这风格,很相言!
“多久了?”
“一个月……之前吧?”相言不确定地答,“唔……还有昨晚。”
叶闻溪:“……”
这闺蜜,没得做了。
“一个月前的事,相言你竟然不跟我讲!!”叶闻溪咬牙。
相言:“小溪儿,我错了,错了嘛,那还不是我睡了他,我心虚,然后就跑路了嘛!”
“你还跑路?”叶闻溪震惊。
“唔……昨晚我睡完他也跑了”相言弱弱地说。
“……”
“相言,你厉害了哇!”
相言:“……”
接着,相言就给她讲了她是怎么碰到顾钰之,以及两人怎么搞到一起的。
叶闻溪听的出来,相言是害怕的,不然她也不会逃,还逃了两次,她顿了两秒,随后道:“萧温跟我说,昨晚顾家大少一怒为红颜,直接就让昨晚那个明友集团从京城消失了。”
相言那边默了几秒:“我知道”
“行了,你自己把握吧!别伤了自己就行。我打电话给你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叶闻溪说。
相言那边笑出声:“放心,伤着我相言的人还没出生呢!要是顾钰之敢伤了我,我就敢让他半身不遂”
叶闻溪:“……”
顾钰之此时应该在瑟瑟发抖吧?
叶闻溪淡声问:“我过几天打算回趟南城,后天晚上华都府有场拍卖会,你去不去?”
相言闻言,哀嚎:“呜呜呜,我后天有班”
“那行吧!我自己去。”叶闻溪说。
“那你回了南城记得给我带和记的桂花糯米糍,我可一直念念不忘呢”相言嘱咐。
“嗯”叶闻溪答应,随后挂了电话。刚想关掉手机,却发现微信有一条未读信息。来自扁舟一叶。时间是上午八点零七分。
叶闻溪狐疑地打开对话框。
扁舟一叶:【后天有个十分古典的拍卖会,叶小姐有兴趣来吗?】
扁舟一叶?嗯?这是谁?
叶闻溪调到删除好友的界面,正准备按下时,突然脑子里闪过那张脸。
扁舟一叶?江泛舟?
叶闻溪突然反应过来,哦,昨晚好像是加了好友。
于是叶闻溪及时收回了手,手指上移,设置好备注:江先生, 又很客气的回了一句:【多谢江先生好意,有约了。】
那边竟然立刻就回了信息,“那行,下次再邀叶小姐”
叶闻溪看着那个下次,眉心跳了跳。
“鸿门宴还一场接一场的?”
*
与此同时,元昌一号。
窗帘半拉,江泛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左手随意的靠着椅子,右手拿着一部手机,慢慢悠悠地转着,面色寒凉,犹如地狱里的冷面罗刹。
而他面前,跪着一个穿着西装的肥胖男子,男子全身明显的战栗着。脸上的肥肉一抖一抖。
他的左右两边,各站着两个保镖,右边还站着江泛舟的特助——沈远。
跪在地上的男子哆哆嗦嗦的开口:“老三,二哥错了,二哥是一时鬼迷心窍才跑去算计您”
“您看在老爷子的面上,放过我一家好不好?怀轩还小啊!”
“怀恩可是你亲侄儿啊!怀恩的名字还是老爷子亲自取的,血浓于水呐!”
江泛舟不禁轻哂,“可笑!”
江同义深知这位同父异母的弟弟的手段,现在他不求全身而退,只求保住一家三口。
也恨极了自己当时那一时糊涂的做法,自己在南城,开家小公司,安度晚年就好了,干什么要鬼迷心窍去暗鲨什么江泛舟呐!
这时沈远开口了,“江二少,是南城的水土不养人吗?您非要来京都送死”
“当初沈总便已看在老爷子的面儿上,放你们去南城东山再起,当时便已放言,休要再踏进京都这片血土,而今又为何要硬闯呢?”
江同义已经鼻涕横流了,“是我糊涂,是我糊涂,三弟再放我一马,可好,可好?”
这时,江泛舟的微信提示音响了, 沈远不知道他家江总看到了什么,只看到江总本来就冷的脸庞又冷了几度。
厮~,吓人。
江泛舟看完信息后,更不耐烦了,淬过冰的话语从薄唇里吐出:“此后,南城,可就没有江家了。”然后便往二楼走去。
沈远立刻会意。
江同义却还想冲上去挽留住江泛舟,却被保镖死死按住。
被按住了江同义还在哀嚎,“江泛舟,你残害手足,老爷子不放过你的啊!”
等江泛舟的背影消失在二楼的拐角处后,客厅里便传来一声杀猪般的哀嚎,响彻了整个别墅。
别墅里做饭的阿姨也打了个寒战。虽然经历了很多这种事情,可还是鸡皮疙瘩满一身。
江家,向来只有一位少爷,其他的只是陪衬品,早在江泛舟出身那一刻便已注定,老爷子又怎会为了几个陪衬品去怪罪他呢?
从小,招惹了江泛舟的人便没有一个人能全身而退,都是粉身碎骨,今天又怎会有例外?
不然那性情凉薄,心狠手辣的名声怎么传出去的?向来没有传言,只有事实。
倾刻见,地板被染红,空气瞬间就充满浓烈的血腥味儿,俨然一个修罗地狱。
沈远面容平静地看了眼地上已经晕了过去的男人,挥了挥手,让保镖抬出去,随后,快速地上了二楼。
二楼书房
江泛舟就这么坐在那里,右手握着手机,眼睛紧紧盯着手机里那“有约了”三个字。
“江总?”沈远看着面色冷清的江泛舟,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喊道。
江泛舟抬眸,“处理好了?”
沈远点头:“处理好了”
“给我把近来一星期的行程全部让出来”江泛舟盯着手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漫不经心地说道。
“啊!一个星期?全部?”沈远以为自己听错了。据他所知,江总上任以来,行程特别满的时候都没清过自己的行程吧?
“嗯”江泛舟点头。
沈远内心惶恐的很,“江总,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江泛舟掀了掀眸子,吐出两个字:“私事”
沈远不敢多问,只要集团没事就行。只是这一周,苦了他了,又得加班加点。沈远在内心吐槽。
但表面再给他八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说啊!
“是,江总”,沈远应完就出了书房,不敢多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