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上午,又发生了一件大事。人力部提前公布了下周实习考核的题目。只有三个问题。
一、谈谈对自己的认识;二是谈谈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三是实习期的收获。并且还附上考官名单,老板莫否的名字赫然在列,排在第一位。
苏节看到题目的第一反应是很简单啊,很容易回答的。
可是其他的反应却很不一样。公司破天荒的举行开卷考试,这又是一个从来没做过的创举,更加匪夷所思的是老板亲自参加实习生的考核。通常来说,老板这种级别的人物不是只参与高级人才的面试吗?现在亲临基层关心实习生,情况太与众不同了。
所以不只是实习生围着布告栏议论,就连老员工都在茶水间交头接耳。
“这是开卷考试?”
“老板还亲自参加?”
“嗯,那三道题目看似简单,想回答出众就不容易了。”
“老板是为什么啊?”
“谁知道?……”
还是老员工见过世面,一开口就说到重点了。开放式的问题最难回答了,虽然怎么回答都不会错,但是不容易说得出彩,摸不透考官的点在哪里?
因为大家议论和猜测,本来不以为然的苏节担心起来了,想找个人商量一下,她全公司跑了一圈,孙丽出外勤了,小芳忙着没空,苏节着急啊,在室友群里贴出这三道问题,问问她们要怎么答题。
这几个人调侃的,网上找帖子的,大胆猜测小心论证的都有,虽然给出了不少意见,苏节怎么看都不符合自己的心意,她们说的点和公司里议论的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越听越不安心。苏节失望下线,还是自己想想办法吧。
这个周末,苏节足不出户专心躲在出租屋里卧薪尝胆,奋笔疾书,很认真的回复那三个问题,洋洋洒洒写了很多稿,又修修改改好多次,最后勉强符合自己的心意。
为了能发挥好回答流利,大声朗读练习起来,练习了很多次,生怕说错了。
渡过最漫长的一个周末。实话苏节工作以来,周末都是很煎熬的。周一早晨踏上了刑场,不对,是考场。苏节排在最后一组,比较靠前的孙丽和小芳很快考完回去继续工作了,最终留下苏节一个人等待。
看着别人进进出出,她在外面焦虑不安的,来来回回走动了很多次。终于要轮到她的时候,静姐从远处走来,推开会议室要进去,苏节上前拉住,问,“静姐你走错会议室了吗?这里今天安排的是实习考核。”
静姐回答,“我知道,我是来做考官的。”
苏节又拉了一下静姐,阻止她进门,“不对啊,名单上没有你的名字,你怎么会是考官啊?”
“我也是刚被通知过来的。”静姐没再理会,推门进去了。
什么情况,静姐也是考官?怎么回事?没允许苏节多想,人力部助理通知该上场了。
敲门,得到允许,进门。
苏节进门一抬眼就看到一排的高层,神情威严的坐在会议桌靠里面的位置上,静姐在最边上。几个大人物齐刷刷的看着门边的苏节,他们安然处之,稳稳当当,非常习惯这种场合。可苏节第一次经历这么大的阵仗,泰山压顶啊,光是考官们犀利的注目就让人腿软。
当然,人群中也有例外,风姿卓越的老板坐在中间的位置,极其显眼,他靠坐在椅子里,身体肆意放松,只有他没散发那种审视、随时杀伐果决的气势。他正打着电话,一只手握着手机细听,一只手握着笔在记录着什么,没有说话,只是点头,然后快速的结束通话,一贯他那种高效快捷的风格。
苏节快速走到指定的位置上,心里默念这次一定要留下好印象,一定要改头换面,重新做人,不,不对,是重新拿出实力展示给公司。
主持人看了一眼全场,再用眼神询问了一下苏节,说了几句开场白,进入第一个问题——谈谈你对自己的认识。
苏节按准备好的稿子,先说自己的优点、兴趣喜好、在学校取得的成绩之类的,可能越说越兴奋怕自己说的不够清楚,临时插入一些详细的解释,然后越说越多,越说越走题了。主持人根据流程安排,打断提醒注意时间,苏节瞬间脸红发窘起来,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很不好意思,然后三言两语结束第一个问题。
进入第二个问题,苏节还停留在刚才的窘态里,回答的思绪被打乱了,怎么也想不起来第二题该怎么回答,刚起了个头又补充了几句第一个问题的答案,再说着说着又跳到第三个问题上,完了,全乱了。
她紧张的看向静姐,全场里苏节唯一熟悉能求救的人,眼神里满是怎么办的求助信号,而静姐只是脸色灰暗的低下头,避开了她的眼神。
很正常,这个场合静姐能做什么呢,
可是自己答错了?怎么办啊?
苏节紧张得说话有点打结了,绕着一句话,说来说出绕出不来,然后莫否出声说,“先暂停一下,我们休息一会再继续。给苏节一瓶水,她可能渴了。”他的指令本来正襟危坐的气氛瞬间也松弛下来。
感恩啊,苏节满眼含泪的看了一眼莫否,谢谢他的解围,天知道苏节已经紧张到开始颤抖了。
人力部助理递给苏节一瓶水,瓶盖特别紧,她手颤抖得厉害,拧了几次都没打开。助理很好心,微笑着帮她打开再递回来。
苏节感激不尽啊,连连灌了几大口,稍微压了压情绪,深呼吸几次之后,应该可以继续了。
但是接下来的回答,似乎说了什么好像又没说好,苏节已经完全魂离,不记得自己准备的答案,说话的声音也降低好几个度。一直到结束,她自己也记不得说了什么。
最后出场的感觉就是好累啊,身体被抽空了,挫败感扑面而来,脑子嗡嗡的,奇怪的是上两次被老板抓包的尴尬场面,更加清晰的浮现起来。
都怪自己,还是太鲁莽了。
难道,她的人生就这样结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