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太极胜得形意子,国风静待李福兴
如今海边倭匪祸乱,中原各处又有小贼聚众山林,说多了都是泪啊。
“况大人,定会有朝一日踏破胡虏,东夷贼子望风而逃之时,您老人家可要多多的保重身体,百姓可都还盼望着您这位青天父母官为民谋福呢。”沈初塔身出来,恭敬拱手,又道:“咱们便开始今天的六强会战吧,大伙们估计也等不及了。”
“甚是甚是,便由沈姑娘来全权安排事宜吧,年纪大了,便多了一些唠叨,倒是耽误了正事了,呵呵呵。”况大人说着,捋了捋颌下胡须,他老了,可百姓们还期望着他能再活个一百年、两百年、万万年……
“诸位豪杰,接下来便是咱们万镖大会的六强决胜之战,为了让大伙尽兴,接下来咱们便一场一场的进行!”
“好!”
待众人热情稍退,沈初才高举双手,扬长而道:“首先,有请昌隆镖局胡志来前辈,福兴镖局李承德镖头!”
令声下,两人也爽快的站入场中。
“开始!”的号令刚下,李承德便只觉一阵劲风直扑面门,慌忙之间横臂一挡,便只感觉两只手臂仿似遭受金铁一击,痛麻无力。
“后生仔,再吃我一掌!”
“砰!”掌落赛定,李承德也被轰出了场外。
只见他零落在地,脸色苍白,身体也莫名颤抖。
“胡志来胜!”
这胡志来,没想到对后生晚辈也能下此重手,更没想到的是,这么大把年纪了,身手还这么敏捷。对此,孙国风又不禁另眼相看了一番。
不过李福兴可没有这么宽心,只见他扶着自己的儿子,双眼如火如电。
“怎么样孩子。”
“父亲你要小心,他这掌法古怪……”说着,不由得咳了咳。
当下李福兴也顾不得这些事情,伸手招来自己的人手,便将李承德抬了下去,又吩咐了一人在旁观看,话之如果轮到自己上场,便来唤他。
也是上天眷顾,他刚好排在第三场。
“镇远镖局杨乘鹤,浩德镖局陆勇!”
杨乘鹤与陆勇下到场中,皆是拱手为礼。
“杨道长,小侄冒犯了。”
“哈哈,好后生,贫道当年与你父亲也是故交,咱们今日便当是切磋便好。”
“谨遵前辈法喻。”
陆勇说着,左手鹰爪,右手熊臂,乃是“鹰熊双形”。陆家乃是“形意拳”正宗大家,见他使出自家本领,便比之前的李承德要精妙许多。
杨乘鹤也不曾托大,左右扬起,扶云采风。
二人打得仔细,围观的大伙也看得认真。
形意拳也叫做心意六合拳,即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肩与胯合,肘与膝合,手与足合。
拳式套路乃是根据物形心意而走,所谓三顶、三扣、三圆、三毒、三抱、三垂、三曲、三挺,三才立桩;
又有劈、钻、崩、炮、横,应于金木水火土;
十二形搏击云天,有歌为证:
龙形属阴搜骨能,左右跃步用柔功。双掌穿花加起落,两腿抽换要灵通。
虎形属阳力勇猛,跳涧搜山它最能。抢步起时加双钻,双掌抱气扑如风。
猴形轻灵起纵轻,机警敏捷攀枝能。叼绳之中加挂印,扒杆加掌向喉中。
马有垂缰疾蹄功,跳涧过步速如风。丹田抱气双拳裹,左右双冲是真情。
鼍性最灵浮水中,左右拨水是真形。又有钻意加侧打,左顾右盼拦中用。
金鸡报晓独立能,抖翎发威争斗勇。独立先左后右意,食米夺米上架行。
燕雀轻盈抄水能,向后展翅快如风。上托提撩三抄水,全部动作要轻灵。
鹞有束身入林能,又有翻身钻天功。先从束身后入林,钻天翻身前后同。
蛇体玲珑拨草轻,屈伸如意蟠绕能。左右斜拨是靠打,横劲原由坎中生。
鸟台最能直竖尾,上架下落用拳行。展翅之中有挽式,虚心实腹真道成。
鹰张烈狠捕捉能,上似劈拳下掳功。左右行之可进退,钻翻采掳是真情。
熊态沉稳威力猛,外阴内阳升降中。裹翻之中有横拳,左右斜行起落从。
鹰熊合演拳掌变,起鹰落熊走两边。钻时提足须含意,落时劲贯毫发间。
转眼一个时辰过去,陆勇的拳风也渐渐地缓了下来。他缓下来,杨乘鹤还是不快不慢,一如既往的仙风道骨,一点都没有乘胜追击的意思。
如此一来,大伙对于他的德高望重又更加崇敬了几分。如此一位武林名宿,能够对一个后生晚辈如此忍让,何人不崇拜。再说二人比试,说是切磋还不如说是指点。
一路形意拳打完,相信陆勇也从中收益良多,而且他也见识到了许多太极拳的独到之处,因此,心中对杨乘鹤又尊敬了几分。
不多时,他便退身往后,恭敬立身拱手,道:“杨前辈,是晚辈输了。”
“嗬嗬,好孩子,假以时日,贫道也不是你的对手了。”
“多谢前辈指点。”
“我与你父乃是故交,子冲兄遭此厄难,贫道代武当向之问候,今后若有难处,便到山上寻我师兄冯乘风便好!”
“多谢前辈,晚辈告退。”
陆勇退出场后,裁令官便言:“杨乘鹤胜!”正欲交代下一场事宜,孙国风却走上前,道:“李福兴偷偷离场休憩,孙某却一直在此枯坐,如今正有些困意,此时天色尚早,不如玩个一时半刻再开始吧。”
听得此话,大伙都不由得愣在了原地。裁令官正不知所措,刘来福与一众镖师镖头正摸不着头脑时,沈初走了上来。
“福兴镖局确实离开甚久,此时李前辈也不在场,既然孙前辈困倦,便休息一二正好。一个时辰之后,咱们再开始这第三场的比试也不迟。”她的声音温婉动听,听之令人不得不信服。
“多谢!”难得见孙国风对人拱手,可他今日却对这么一个小姑娘拱起了双手,而后也不看旁人,径自找了一处树荫,闭目侧躺,竟真是能够睡去。
此时李福兴正在马华关酒家里替他的儿子李承德传功疗伤,比试在即,却在此处大耗内力,看来儿子和名利,他选择了前者。
不久之后,他才停下来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心中也是有些疑惑。
“老王,怎么还不见小东来传言啊。”
“镖头,您不知道,那孙国风临到比试之际,却提出了您离场休憩,他也要去睡觉补充力气的事情。沈家姑娘没有办法,便依了他,所以,这又才延长了一个时辰,真是欺人太甚啊。”
“哦,为我护法你也累了,先歇息一二吧。”李福兴说着,心中不免对孙国风生出感激。他的属下不了解其中隐情,他却是明了的。这年头,真名侠义之人太少,伪名豪孺却多如茅厕蚊蝇。
大伙的热情并没有因为孙国风的无故延迟而浇灭,反而各门各家还期待了许多。
时过晌午,这一场比试也终于起了开头。
商会各处的负责人吆喝得比以往哪一场比试都还要激情,裁令官也满面春风的踏入场中。
“有请双方英雄入场!”
两边来人也是方步阔首走到人中,双双拱手。
“此次比武乃是为了促进各家镖行之间的友谊,比武过程之中严禁使用暗器、毒药,刀剑之上也不得涂抹毒药等。比试切磋,点到为止,开始!”
裁令官吩咐完规则之后,便退到了一旁,但两人却是迟迟都不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