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为劝陋习出妙招,翠烟楼台论曲直
而这时,那押宝的也不适时宜的说道:“小爷,这局你赢了!”
“狗娘养的!”张小宁恶狠狠的看了过来,那模样甚是想伸手打人,然而却是被孟子常拦了下来。
“泼皮无赖,成何体统!”说完转身就走,张小宁在后面也是连忙收拾钱财,快步跟上。
两人走在大街之上,一人一瘸一拐,气哄哄的走在前头,一人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紧紧的低着头跟在后头。
他张小宁本来就是个孩子,自从离开刘府流落街头之后,染上的全是一身泼皮无赖的脾气。他自己又是一个孩子心性,见人学物,学到的全是各种坑蒙拐骗之术。在经过丐帮及剑城众人的恭维之后,小小的年纪哪里又能经受得起如此的高抬猛捧。如此一来,这才造就了他喜怒无常,生性猖狂的一个刁钻古怪德行。
两人一直走回大仁分舵,一路上张小宁也是一直耸拉着脑袋,脸上没有表情,但是心里却一直在飞快的想着对策。
一进大院,没想到众丐都在等着,大家整整齐齐的站着,一个个都比他张小宁高上一个脑袋。
“说吧,当着众多兄弟的面,说说你这小霸王今天又干了什么大事!”
说完,孟子常气哄哄的一甩脸,走到了旁边,看他那模样,好像又是去收拾行李去了。
“哎,孟先生,别啊!”
张小宁两手紧握,在场的人却是一个个装得非常严肃的样子。
“兄弟们,今日……今日我张小宁去……去赌馆了!但是只是小赌,并不是豪赌……”
话音未落,那不远处的孟子常就骂了开来。
“泼皮无赖,这赌还能分小赌大赌耶?那杀人放火还能说成是小杀和大杀吗?”
“是是是。”张小宁连忙边说边点头,又道:“我张小宁甘愿受任何惩罚,只要你们不离去,怎样惩罚我都行!”
说着,他那脸上便浮起了一层毅然赴死的表情。
“无赖,无赖!大伙们,你们说怎么处罚吧!”
“全凭孟先生吩咐!”
“哼!”
孟子常托着个包袱转身而来,张小宁的心下更是着急。
不一会儿,孟子常便来到了他的身边,把那东西往他身前一拱,道:“既然你恶习难改,那就肥水不流外人田,今后就与兄弟们玩吧。”
张小宁疑惑的打开包袱,那里面却是一包各式各样的赌具。什么牌九、骰子、骰盅样样俱全,就连好些个奇形怪状的东西张小宁都不曾见过。
“孟先生……”
“泼皮!”说着,孟子常扬着个兔唇,伸手指着张小宁的鼻子,道:“你若再敢去那赌场,老夫定将你双腿打断!”
听得此话,张小宁不由得背心一寒,如此一来,这心中更是惧怕这如师如父的夫子一般的孟子常。
当下一声招呼,大伙围坐一堆,有输有赢,说说笑笑,赢来输去,这钱财最终还是要投进贫民百姓家的窗户里。
由于官府白天夜里都有伏兵通缉,这孟子常更是按照天荒八卦的奇数来安排“打渔”及“赠鱼”的时间、地点、数量,更是提前派出老丐,将当天的环境摸清。如此一来,众丐更是神出鬼没,直令官府大费人力,头疼不已。
如此一来,张小宁的这群人就更是神秘,成为了百姓口中的天兵天将。张小宁更是很少出足,坐镇大仁,整天忙着干押宝的活计。
而且他们赌得也很大,反正输赢不论数,统统都得交公,众丐更是大押特押,反正输光了,张小宁一扒拉,又是几十两的大银摆到自己的身前。
剑城风雨几春秋,三层烟雨翠烟楼。
翠烟楼一修三层,一层大堂,二层雅座,三层才是客房。而这二层雅座有一张桌子更是怪异,诺大的厅堂之中就这张桌子上面光明正大的摆着一盘银两。粗略看去,足足有四十九锭。此时这桌上正坐着两人,其一人着锦加绣,其一人红衣血袍。二人小口斟酒,却是没有点上下酒小菜。
“刘兄,近来可曾听闻‘义丐’一说?”
“略有听闻,据说这群‘义丐’劫富济贫,却是成了商贾们经常谈笑的头等头疼之事。”
“非也,孙某在平民之中可是听闻了歌功颂德。”
“物分两极,事分利弊,此事也不好谈论孰对孰错。”
“刘兄,你说这次‘义丐’风波可是那伙‘匪丐’所为?”
“不知,但是‘义丐’出没得良久,平民之间却是没有了‘匪丐’一说,如此看来,八九不离十是那小子所为啦。”
“刘兄如何看待?”
“唉,惭愧也,如今一来,这张小宁势大力广,我刘某想要管他,也是无能为力了。”
“哈哈哈哈……刘兄多虑,非凡之人自会做出一番非凡之事,你刘兄区区一介凡人,又何谈管他非凡之人一说。所谓生而不有,养而不持,玄德也。”
“这……孙兄说得也有道理。”
“何况你身如此,又如何去管他?难道刘兄便认为,你之成就乃是旁人之高度吗?何不教之,任其施展?”
“孙兄这一说,倒有些像是‘无为’之辞。”
“是到了去会会他的时候了。”
“孙兄……难道?”
“孙某年事已高,一身技艺虽说平庸,却也是想寻找一个传人。”
“孙兄大恩,这第二件事刘某一直想让您收之为徒!”
“此言尚早,孙某也有意授徒,待孙某考验一番再说吧。‘火云狂刀’虽是平庸之技,但也绝非庸才所学。”
“孙兄教训得是。”
这一日,大仁分舵的众乞丐还是像往常一样在张小宁的安排之下喝呼大小,众人正在兴头之上,门外却是急匆匆的跑来三人,一见异状,张小宁他们也连忙围了上来。
“孟先生,小爷……”
“出了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今天牛三在‘打渔’的时候被一个老者发觉,那老者出手毒辣,估计……估计以后牛三都不能去‘打渔’了。”
众人这时也看见了牛三的情况,此时只见他脸色苍白,紧咬的牙齿下面还不停的发出“嘶嘶”的发疼颤音。
他的右手食中二指已被别人用大力扳断,此时此刻正直直的指着天空。一见此,张小宁又怎会不明。
“孟先生,你快带牛三去看郎中。王大个,那家伙在哪里,长得什么样子?”
“小爷,那老者,六十多岁,面容冰冷,穿一件大红袍子,还背着一把血红色的宝刀。他出手迅速,简直深不可测啊。小爷你……”
“不必担心,老子还从来没有怕过谁呢?敢在老子的太岁地盘之上动土,简直就是活腻歪了!”
说着,张小宁就急匆匆的出了门,双拳紧握,义愤填膺。谁都拦不住,他就是一个土拨鼠脾气,这脾气一上来,任他十万天兵天将也休想阻挡。
直直来到城中繁华之所,翻来覆去就为寻找那红衣老者。走街串巷,不一会儿便见到了那一袭红衣。
说来也当真是冤家路窄,他却是看不出来别人是故意所为。
远远瞧见这一袭红衣,张小宁甚是觉得有些面熟,但是仔细一想,又是什么都记不起来。
当下晦气一吐,心中只叹: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直直走向此人,待红衣老者向他点头微笑时,他却是一招大手,迎空大呼:“小初初,等等我,等等我!”
然而红衣老者却是面无表情,不为所动,见到此招不管用之后,张小宁也走到了红衣老者的跟前。
“哎哟哎哟!认错人了!不好意思啊老爷子,刚才看见个熟人,没想到是认错了,没来由吓你一跳,实在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