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简回了府,因为心里藏着事,晚上左思右想,翻来覆去睡不着觉,魏夫人终于忍无可忍,问道:“夫君有什么心事吗?”
魏简叹气,将玄烨的事说了出来,问道:“夫人觉得这玄烨是何人?”
魏夫人作为一品诰命夫人,接触到的人也都是京城有权有势之人,却也没有听说过这么一个人。
“夫君可知道他多少年岁?”
魏简想了想,年龄应该不大,和他大儿子魏同年岁相当。
“和阿同年岁差不多。”
魏夫人愣了愣,阿同?
突然想起一人来,只是那人早就去世了,但是……
魏夫人将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夫君可还知道阿同年幼时的玩伴?”
“你说的是尹侍郎的大儿子尹之焕?他不是……”
魏夫人脸上一阵变幻,她也不知道,只是凭感觉,而且当年那个孩子走的太突然,没有一丝痕迹就突然暴毙而亡,很难不让人怀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她本来不会知道这些事,但是阿同幼时很喜欢那个孩子,加上那个孩子乖巧懂事,在得知他突然离世,她忍不住多打探了一些,虽然有怀疑,但是那时她夫君还只是一个小官,查到了一些不该查到的事自然不敢继续查下去。
魏夫人将当时她让人查到的一些苗头告诉了魏简。
魏简大怒:“什么?!那些畜生!怎么敢做这些事!”
又悲叹:“若真是他,那就难怪他心有怨气,这么多年,尹侍郎早就被罢官了,那人也再没有了以前的权势,想来这里面必然有他的手笔。”
魏夫人安慰道:“这只是猜测,夫君不如派人去查查尹家,若真是像我们猜测那般,尹家现在只怕是不好过。”
魏简哼道:“那是他们活该!好好一个孩子成了现在这样子,全是因为他们作孽。”
魏夫人实在困顿,翻过身也就睡着了,可怜魏简越发像个砧板的鱼。
魏简第二天一早顶着两只青黑的眼睛上朝,害得皇帝以为这事太棘手,心有愧疚。
等下朝就招来魏简问清了来由,才放下心。
但是又听到魏简的禀告,顿时怒上眉头:“真是大胆!”转而又无奈道:“但他是先皇的臣子,手上还有先皇的圣旨,朕也奈何不了他分毫。”
做皇帝的无奈,莫过于你觉得你的权利很大,却总有那么一些人,你打不得,骂不得,还得做好样子让天下百姓觉得你是个仁君。
魏简却不敢指责皇帝,当朝皇帝虽然有很多缺点,但已是为数不多真正为百姓考虑的皇帝。
皇帝借此机会狠狠诉了一番满腹的委屈,直到觉得天色不早了,才放魏简出宫。
魏简没有停留,直接让人将马车赶到墨玉轩,却再一次没见到人,既然这墨玉轩是玄烨开的,那总能让他等到人。
……
风白卿心情颇好的在书院睡了第一个觉,起来就听到书院到处吵吵闹闹,不得安宁。
具体再听他们在说什么,哦,原来是白纸啊。
风白卿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
周围的人隔着她很远的距离,指指点点,没有讥笑,没有不屑,只有满满的艳羡。
风白卿若无其事照例来到女学丁班,就见里面的女子疯了一般朝她扑来。
风白卿大惊失色,连忙躲闪,虽躲开了一两个爪子,却没躲过这么多人的围攻。
一群比她大不少的姐姐们,将风白卿包围在其中。
“小丫头,没想到啊,这白纸真是你哥哥造出来的啊。”
“真没想到,原以为你是骗我们的呢。”
“听说昨天墨玉轩将白纸拿出来了,你可知道你哥哥什么时候才将白纸卖出来?”
“是啊是啊,白卿,你看能不能帮我们像你哥哥买一点啊,我们可以多出点钱也行。”
“就是啊,白卿。”
风白卿眼见越来越多的人围过来,赶紧劝停:“姐姐们,我……我也不知道,我哥哥他不跟我说他的事。”
“啊,那你回家帮我们问问总行了吧。”
“我……”
“对啊,白卿,放心,以后有我们在,书院肯定没人敢欺负你。”
“就是,好白卿,帮我们问问吧,我们可以两倍,不,五倍,买,你看怎么样?”
风白卿抱头:“行行行,我回去问问,但是有也不多,太多了,我哥哥不会同意的。”
“白卿,行啊,小丫头真够义气,以后姐罩着你。”
“哈哈哈,这丫头以后可没人敢惹了,谁能拼得过你啊。”
风白卿见此松了一口气,哪怕早就料到了,也觉得这阵仗也太大了,难怪有人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里至少围了五十个女人,那不就是一百五十台戏一起唱?
风白卿抖抖肩。
以后可能不会轻松了,但是,这不就是她的目的吗?借此一举在书院站稳了脚跟,不费吹灰之力就达到目的,一举多得。
风白卿沾沾自喜,却不想角落的一少年将她眼里的精光看得清清楚楚。
少年面无表情,将这一幕收入眼底,又默默离开,仿若不曾来过。
风白卿不曾注意到她的伪装就因为一双眼睛这么被识破。
另一边听到消息的风白朝心里却不好受,他同胞姐姐这么厉害,而他自己却依旧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但不管怎么样,这都促使他有了越来越强的动力。
风白朝拼了命一样的汲取知识,带动了男学乙班的风气,甲班一看也不敢放松,一时之间,男学的氛围因为一个小学子而变得越来越好。
书院的老师摸着胡子感叹,看来这些学子都是踏实肯干的孩子啊,风王朝有栋梁之才啊。
山长听说了这些事,默然无语,没人比他更清楚这两人是什么关系,同胞两姐弟,先后在书院站稳脚跟,这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的。
他们的年龄是书院最小的,本以为可以让他们知难而退,却没想到这局就这么被破了?
当初答应让他们进书院,他打的就是这个主意,这么小的孩子受了委屈怎么还会想来书院,这样一来既可以不损失分毫就能让墨云轩让利三成卖给他们书院白纸,岂不快哉?
现在么,有意思啊,哈哈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