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毛团儿跑的太快,芜寿圆滚滚的身子像个气球,竟然被风给刮到了半空中。
毛团儿高高跃起,大熊掌刚碰到芜寿的身子,芜寿便像是被顽童拍打的皮球,飘得更远了。
芜寿:……
【呜呜呜,我再也不胡乱生气了!】
毛团儿被随着山风来回飘动的芜寿折腾了个满身大汗,芜寿知道自己扯了后腿,拼命给自己放气,但是她撒气缓慢,半天了还是个球的模样。
毛团儿只好把她用一根绳子拴着,像是放风筝一样,拉着半空中漂浮的她,缀着秦白衣的方向而去。
芜寿兜着风,从青云山飞下来,又被毛团儿拎着飞了好久好久,她都差点儿睡着了,终于追上了秦白衣。
秦白衣一身粗布麻衣,面前一张空白的桌子,前面还有好多好多衣衫褴褛的人。
芜寿正好也把气撒完了,从半空中落了下来,化作人形,质问他,
“你个大盗贼,把我的宝贝还给我!”
秦白衣拍了拍干净的手,点了点那些衣衫褴褛的人们,笑嘻嘻地说,
“全都没啦,都分给他们了,你要是想要,就自己去要呀。”
芜寿这才发现那些灰头土脸,形容枯槁的百姓。
芜寿常年在仙界,大部分人都是膀大腰圆,吃得大腹便便,也就松渊这等不受重视的小破烂神仙,才十分清俊。
芜寿其实也不瘦,但是她骨骼细长,所以看起来十分纤细。
但是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的人,无论男女老幼,都瘦弱异常。
“他们怎么看起来这么虚弱?”
“人间多疾苦,你们这些铁面玉石做的大神仙不仅闭目塞听,还抢夺了六界的灵力源泉为己用,人间灵力渐失,庄稼都长不好,自然都是这般瘦弱。”
芜寿早就知道天帝不是什么好东西!
“白衣,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修炼唢呐,终有一日,一曲《大出殡》献给他,把他吹死!”
“仙界众人沆瀣一气,没一个好东西。”
“你胡说,我家松渊就是天下最好最好的大神仙。”
芜寿听不得任何人说松渊的不好,抬起一脚便跺在了秦白衣的脚上。
“嘶,好痛痛~豚足刺都裂缝了……”
秦白衣一身刀剑不侵的厚皮,怎么会被芜寿那软豆腐一样的脚给踩痛,反倒是芜寿的脚疼到不行。
毛团儿赶紧让她坐在自己身上给她治疗,芜寿忍着痛,委屈吧啦地说,
“哼,松渊就是最好的,我以后吹唢呐送走了天帝,我就把整个仙界都送给他,然后吹死那个所谓的魔界妖星,我把六界都让松渊去治理!”
秦白衣一听魔界妖星这四个字,倒像是狐狸被踩中了尾巴,他轻易换了个话题,
“你看人间如此疾苦,可还有什么宝贝能帮忙的?”
芜寿想了想,
“要不吃我叭,我的身子就是宝贝。”
“你这么个小个子,够谁吃的?最后还得因为分配不均匀打起来。”
芜寿点了点了头,
“指标在于治本,你不是说人间的庄稼长不好吗?你有没有什么能帮助大家亩产上万的神器?”
秦白衣沉思。
毛团儿捂脸。
小灰鸭:“咱们还是去找二殿下打赏吧~”
“不行,松渊那边也不好过,没准他都揭不开锅了。”芜寿踌蹴地说。
“芜寿,你若是真的想帮助大家增产,倒也是没有办法,只需要与我合奏一曲,产量定然大增。”
芜寿没想到这么简单,踢了踢小灰鸭,小灰鸭明白,钻到了芜寿的裙摆里。
秦白衣和芜寿拿出神器唢呐,高亢,嘹亮又恢弘的一曲:
《百鸟朝凤》
献给人间所有的庄稼。
乐声一起,无数飞鸟从四面八方,仙魔六界飞了过来,合着曲调翩翩起舞。
小鸟们越来越多,围着芜寿翩跹,旋转,场景好不和谐美妙。
一曲奏罢,小鸟们自觉地栖息在了枝头之上,芜寿看了看庄稼,并未觉得有任何变化呀。
秦白衣去米店,拿钱换了些谷子小米,众鸟“叽叽喳喳”吃了个干净。
“你莫不是要欺我没有脑袋!”芜寿急了,一边拍打秦白衣,一边哭着大喊,
“庄稼一点都没有变化,请来的这些小鸟祖宗还吃了这么多粮食!”
秦白衣有意捉弄她,一边往山上跑,一边说,
“谁让你那么傻,那么好骗!”
秦白衣身影一闪,便消失不见了,芜寿看着那些靠稀粥果腹的人,心里十分难受,便用自己的仙力,凝出来了好多好多鲜美的豚肉。
这些豚肉虽然不如自己的真身美味,但是解解馋还是可以的,就算是补偿一些小鸟们吃掉的粮食吧。
人间的百姓们过得疾苦,庄稼往往颗粒无收,牛羊几十年也长不了一斤肉,有的竟是一辈子没有吃过荤腥。
芜寿这般鲜美甜嫩的豚肉,他们更是第一次尝到,只能流着感动的泪花咽下两口嫩极了的豚肉,还不忘留一些,给家里那些没有尝过的人。
芜寿看着这场景,鼻尖莫名发酸,小脸掩在毛团儿的绒毛毛里悄悄流眼泪。
毛团儿能拍死人的熊掌,在她的头顶上轻轻抚摸,带着她回到了钟灵峰。
一路颠簸,芜寿的心情竟然平静了几分。
今天外出了半天,现在天色已暗,月黑风高,芜寿假装乖巧地回到屋里,送走了毛团儿和小灰鸭以后,芜寿……
要去找秦白衣算账!
欺负自己就算了,还让小鸟们吃了百姓本就不多的粮食。
芜寿一边酝酿着一肚子简直能爆了炸的气,一边走到了秦白衣的房间里。
毛团儿和芜寿订了灵契,怎能不知她心中所想,知道芜寿要去找秦白衣算账,巧了!
他看那个肮脏的魔兽也很不顺眼,一个大熊猫一个哥斯拉掐起来恐怕十几年也难分胜负,不如直接找松渊来灭了那魔兽!
芜寿从未串过门,秦白衣的房间十分干净整洁,左右完全对称,正中间的大床上,却一个人影都没有。
芜寿转了两圈,更生露重的,秦白衣竟然不在房间里!
这……
芜寿的鱼类脑浆子飞转,根据他床上的温度,脚印的方向,壶中茶水的温度,运用松渊教给她的算筹学进行推算……
果断猜到了秦白衣的去向——
他定然是去半夜练习神乐唢呐了。
哼,气死了,比她有天赋还比她用功!
芜寿可怎么追的上呀。
吹奏唢呐的路上,道阻且长,此番,芜寿算是彻底被秦白衣落下了。
芜寿圆滚滚的球形脸上,两行热泪挥洒,芜寿心里难受,爬在秦白衣的床上痛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