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杂种,你打算往哪跑?”杀气腾腾的声音从他背后蓦然响起,充满怨恨,熟悉无比。
是陈友庆,他居然还没死?
杨正心头一颤,脸上笑容戛然而止,死亡的气息侵袭使得他手脚冰凉,回首看去,一道成人大小的青蓝色灵力,呈半弧状,裹挟着呼啸的风声绞杀而来。
这道灵力离杨正不过七、八米远,嘈杂的声音敲击着他的耳膜,头皮发麻,速度之快根本来不及躲闪。
砰
杨正闷哼一声,整个人直接被凌厉的一击抽飞出去,重重的撞在不远处的山壁上,灵力划开狭长的口子斩开他整个后背,深可见骨,伤口如同锯齿,像是被人用小刀一点点割开,鲜血淋漓,看上去颇为恐怖。
森林深处,陈友庆遍体鳞伤,他捂着自己鲜血直流的断臂,靠在树上阴恻恻地开口:“小杂种,可算让我逮到你了,这次我看你往哪跑。”
在山崖爆炸下利用秘法配合随身携带的血宝丹,透支自己的元气,才得已险象环生,即便如此,他依旧付出了一只手臂的代价。
“我可真是小看你了。”
陈友庆目光阴冷的望着在地上杨正,好像在看着一个死人,自己堂堂的修仙者,为了杀死一个凡人,竟然屡次挂彩,还折损了自己一只手臂,说出去必定被人耻笑。
他没有着急动手,秘法的透支已经让他不堪重负,哪怕有丹药的加持,也是杯水车薪,刚刚那一击风刃术是他现在的极限。
更何况,不将他千刀万剐,难解他心中的恨意。
“小杂种,我知道你没死。”
陈友庆开口,勉强恢复一丝元气,他没有贸然进攻,而是选择耐心等待挥发体内残留的药力,等着灵力慢慢恢复,眼前的小鬼还在不断流血,彼消我长,时间的流逝能多给自己带来几分胜算。
现在的他,将眼前这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当成了平等的一个对手。
咳咳咳......
杨正滚落在草地上,片刻后再次恢复意识,开始大口咳血,面色狰狞,他感到自己五脏仿佛错位般,刺骨的疼痛遍布全身,他艰难翻了个身,睁开眼。
残阳如血,映照万里无云的晴朗天空,给其增添几分血色,诡异而又不详。
好在,刚刚一击风刃是陈友庆勉强使出,不足全盛时期一半的威能,否则,杨正就不能像此时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那些火药是你早就埋好的对吧,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算到我会从这条路离开的。”陈友庆主动挑起话题,开口询问。
面对对方的疑问,杨正充耳不闻,没有回答,他躺在冰冷的草地上,后背温热的鲜血打湿了青青芳草,疼痛稍稍缓解,孤独的窒息感压的他喘不过气。
“这种感觉,就像是三年前一样。”
他呢喃自语,面对修仙者时自己的渺小无力再次萦绕心尖,他呼吸着空气:“可是这次不同了,这一次我一定要赢。”
杨正目光深沉,不顾自己背后撕裂的伤口,靠着爬是青苔的山壁,艰难地站起身,每动一下都会牵动他身后的伤痕,皮肉撕裂,痛得他浑身肌肉止不住地抽搐。
“这都没有死,果然,还是我太小瞧修仙者了,你们确实比我想象的强大的多。”
同于先前单方面的诱杀,这场和修仙者的较量中,杨正终于将自己的性命放在赌桌之上。
现在情况危机,看上去自己身负重伤,没有御敌的手段,局面是单方面的被碾压,但自己还有最后一个后手,一线希望尚在,自己未必会输。
“这里的青山山脉绵延万里,岔路出口繁多,提前埋伏看上去确实不可思议。”杨正望向狼狈不堪的陈友庆,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不疾不徐的说着:“但是,可以通过一些细节推测出你的路线。”
“细节,什么意思?”
陈友庆心中疑惑,对于眼前这个小鬼上钩自然暗自欣喜,但对方超乎寻常忍耐力属实反常,自己在灵力的缓解下才勉强忍住疼痛,可他却能凭借自己的意志力苦苦支撑,在这种绝境下没有哭爹喊娘的求饶,仍旧镇定自若,让人刮目相看。
要知道对方只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子。
“人生是多么可悲。”
陈友庆眼中奚落之色一闪而逝,一个如此心性的少年只有四品杂灵根,造化弄人,若是眼前的小鬼天赋好上一些,或者有足够的家世背景,一定能在该死的修仙界闯出属于自己风采,留下一段传说。
“只可惜......”陈友庆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露出残忍的笑容。
杨正将他的一切表情尽收眼底,不为所动的继续解释道:“从衣服来看,你属于南边大周王朝里七大宗门之一,二月谷的修士。”
陈友庆瞟了一眼道袍上金灿灿的弯月刺绣,反问道:“是又怎么样?”
杨正回忆着以往看过的典籍,徐徐说道:“青山镇位于周、夏两国的交界处,一个十分偏远的地方,你远离宗门,不是出逃就是在执行宗门交代的任务,望月楼你的行为举止,很容易可以看出,你是一个刚刚完成任务在空暇时间贪恋红尘,道心不坚的修士。”
“我说的没错吧?”
“呵呵,像你这种人,平日里,你在自己的宗门里寄人篱下、任人欺凌,所以才会一逮到机会就在一个小镇里作威作福,发泄自己内心的不满。”杨正脸上带着一丝不屑,淡淡的笑着。
“你这种一眼就能看穿的废物,天赋也只怕比我好上一线,呵呵,只会欺凌凡人的垃圾,在自己宗门奴颜婢膝的讨好着别人......”
陈友庆拳头紧握,脸色阴沉的快滴出水来,眼中凶光毕露,盯着小鬼一言不发,对方每一句话都极度刺耳,听的他胸口起伏,怒火中烧,身上气息开始紊乱。
若是单纯的谩骂,陈友庆必然不会在意,但这小杂种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像一把把利剑刺痛他的心房,他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小杂种心思居然如此缜密,将自己分析的如此透彻,仿佛一直待在自己的身边观察着自己。
“噗”
陈友庆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出,方才他回忆着宗门的日子,何其屈辱,又在杨正的嘲讽下,一不小心行气出了岔子,鲜血逆涌,险些走火入魔,暴毙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