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铭头一次坐在这么豪华的大殿里,着实感觉有些不自在,他的心里焦急如焚。
终于,在日落时分,王公子手持折扇踏着大步子走了进来,任铭赶忙上前,躬身行礼,“王公子,您还记得我吗?”任铭问道。王公子看到任铭到自己的府上,着实有些意外,随即笑道“记得,当然记得,小兄弟,你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
王公子走到任铭旁边的一把椅子旁与他并排坐下,可见这王公子并没有拿任铭当做外人。任铭开门见山地说道“王公子,我的那几位朋友不知道中了什么魔障,现在急需就医,但我们没有银子,只好来麻烦王公子了,您能不能借我五十两银子?”任铭一口气儿说完自己的需求,放在桌子上的手不停地搓着,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王公子,毕竟还是自己要麻烦他了。
王公子豪爽一笑,随即朝一旁侍奉的小厮道“颜玉,去知会一下管家,从银库里取出一百两银子,马上送过来!”
“是!”小厮回应道,又立马转身小跑着离开了大殿。
任铭见王公子这么豪爽慷慨,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啥,只是感激地看着王公子,王公子自然是看出了他的心思,拿了桌上的一杯酒边喝边说道“救人要紧,你若银子不够了,只管过来找我就行了,我待会儿跟颜玉说一声,要是我不在府里,你直接找他就行了。”
任铭没想到这个王公子对他如此看中,就没拿他当外人,这反而让他感到有些不自在起来,毕竟他们仅仅只见过一次面,而且任铭那天晚上只是做了小小的一件事情而已。
没过一会儿,那个叫颜玉的小斯就拿来了一百两银子,“这些你先拿着用,替你那些朋友先看病再说。”王公子将一百两银子塞在了任铭手中并嘱咐道,任铭不敢再耽搁,道过谢就要往外走,王公子喊住他,“小兄弟,既然是救人,我这里有马车,岂不比你走路要快得多?”任铭回头,有些疑惑,他不明白王公子所说的马车是什么东西,王公子吩咐下去,不一会儿王府的门口就出现了一辆马车,王公子让任铭坐上了马车,又让自己的下人送任铭回到他所在的那个破旧的祠堂。
任铭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此时玲珑等人还在堂屋里有气无力地躺着,他们一天没吃饭了,本就虚弱,现在他们的嘴唇已经泛白,并且开始起皮,情况不容乐观,必须马上赶到玲珑所说的毛三前神医那里,任铭将玲珑大龙等人都扶上了马车,小芸虽然已经没有了气息,但玲珑坚信她还没有死,就算是抱着一线希望,她也要试一试,在她的心中,早已经将小芸当成了自己的妹妹。
毛三前的医馆在桃花镇的南面一个偏僻的小巷里面,这个人很是奇怪,一天只看三个病人,并且无论谁来看病,他都一口要价五十两银子,从来不讲价,寻常的老百姓只能找镇子上的那些稍微懂点医术的人看病,一些小毛病他们还是能够解决的,但是一旦染上了什么重大的疾病那就只能求助毛三前了,这个毛三前的医术十分了得,各种疑难杂症只消他几副药下去便能药到病除。所以青丘国很多有钱的大官甚至是国王都找他医治,毛三前一天只看三个病人这个规矩从来都没有人敢打破,就算是国王也不行。
等到任铭带着玲珑等人来到毛三前的医馆时,已经到了戌时,这个时候医馆的大门紧闭,只有门两侧的油纸灯笼发着亮光在风中摇曳,一罐里面并没有亮光,看来这个毛三前已经休息了,任铭尝试着敲了两下门,里面并没有什么回应,这可把任铭给着急坏了,任铭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在医馆门口大喊了几声,过了大概一柱香的功夫,医馆的大门终于打开,一个穿着破烂的灰蓝色长褂的人揉着眼睛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任铭便是一阵臭骂,“你小子大晚上的瞎叫唤什么?惊扰了本大爷的美梦。”任铭被骂的一愣,随即便开口问道“请问您是毛三前神医吗?”毛三前斜着眼上下打量一下任铭,语气不是很好地回了一句“我就是毛三前,你有什么事?”任铭马上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我的几位朋友得了一种怪病,想请您医治!这里是五十两银子,您先拿着。”说着任铭就要将银子往毛三前手里塞,毛三前却推拒道“今天我已经看了三位病人,你们要看病的话,明天早点儿来吧!”说完毛三前慢悠悠地走回屋里,砰的一声,大门合上,留下任铭在原地不知所措。他原本还想再次恳求毛三前,坐在马车里的玲珑却虚弱地叫住了他,“没用的,这是人家的规矩,咱们来得不凑巧,还是回去吧。”任铭听他这么说只好作罢。
既然毛三前现在不愿看病,任铭也不会让玲珑他们坐以待毙,镇子上总还有其他的医师,任铭赶着马车走遍了大半个桃花镇,终于找到了一家开着的医馆,这家医馆很简陋,退了色的木门上面挂着一块破旧的牌匾—杜氏医馆,任铭直接走了进去,发现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正坐在一个小木桌旁边翻看着竹简,任铭走到他面前,礼貌地问了一句“老爷爷,打扰您了,我有几个朋友得了一种怪病,请您帮忙看看吧!”白发老者听到有人喊他,抬头望了一眼,混浊的眼睛半眯着,瞅着任铭看了半天,才用苍老地声音问道“你,你说啥?”
看来这位老人的眼睛和耳朵都不大好,任铭再次大声地重复了一遍刚才自己说过的话,老者这才听明白,赶忙让任铭将玲珑他们带进屋子里,玲珑这时开口了,“老爷爷,我的妹妹现在还在马车上昏迷不醒,请你呢先给她看看吧!”白发老者听了她的话,从屋里摸出一盏油灯,拿了一个破旧的木箱子,就随着任铭来到了停在门口的马车上,在油灯微弱的灯光下,小云的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老者首先就为小芸把脉,不过他刚把手搭上去没一会儿,眉头就拧到了一起,“她没有脉搏,已经是个死人了!”这一刻,玲珑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小芸已经死了,身体冰凉,三人悲痛大哭,唯独任铭没有掉眼泪,本来他加入玲珑他们也只有几天,这个时候他虽然悲痛,但实在是哭不出来。
死了的人已经回不来了,但活着的人还要继续地活下去。白发老者看着憔悴的玲珑等人,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他替玲珑把脉之后,又替大龙和阿明把了脉,脸色越来越难看,“老爷爷,他们得的是什么病?”任铭问道。
白发老者抬头往了望漆黑的夜空,再看了看任铭,连声叹息道“唉,我行医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碰到这种情况,依老夫来看,你的这三位朋友都是一种症状,气血亏空,魂魄受损,所以才导致的虚弱无力,生机溃散。他们可有去过什么奇怪的地方?”
玲珑听了老者的话猛然一惊,“我们五人昨天晚上都做了一个相同的梦,梦里面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白衣女人将我们引到了一处山洞,后来我们醒过来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
白发老者接连叹气“难怪,这个畜牲修炼出了人形,又出来祸害人了!”任铭明白过来,便问道“老爷爷,您说的那个畜牲,是指那个化成女人的狐狸精吗?”白发老者有些意外地看向任铭,“怎么,孩子,你知道她是狐狸精?”任铭面色一震,连忙解释道“我猜的,那女人将我引到山洞的时候,我看到了一张毛茸茸的狐狸脸,我就想她应该是狐狸变的。”老者没有再问他,只是略微皱了皱眉,“七年前,有个小女孩儿也是跟你们一样的症状,他的父亲带她来的时候小女孩已经只剩下一口气了,后来没多久就去世了,不过你们的情况比她要好一些,想来那狐狸精还没有完全吸食掉你们的魂魄,否则你们不可能有生还的机会。”玲珑听着直冒冷汗,原来昨天她们做梦原来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老爷爷,您说这是怎么一回事,明明是一个梦,为什么那个狐狸精能够在梦境中带走我们?”玲珑问道,此刻她的心里有很多疑惑。小芸已经去世了,她之所以死亡,肯定是被这个狐狸精吸干了精气魂魄,她已经萌生了为小芸报仇的念头。
“那个狐狸精要完全修成人形至少需要三百年的时间,人乃万物之灵,吸食人的魂魄能提升道行,快速修炼成人形,这个狐狸精就动了歪念头,将你们的魂魄摄了去,想要借此提升修为。”白发老者解释道。其实任铭在山洞的时候就已经从那个狐狸精口中得知了这些,现在他的身上还有好几处伤口,不过任铭很是担心自己的狐狸身份暴露出来,因为他们五个人都被摄走了魂魄,只有他一个人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