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最近添了喜事,刘大娘家里的大花猫生了一窝小猫崽儿,小孩子们都稀罕的不得了,几乎每个小孩儿都央求父母去讨一只来,可小猫崽儿就那么几只,到最后只剩下一只小猫儿没人讨,哪怕是顶想要小猫儿的孩子也不闹着要这只。理由很简单,这只小猫儿是纯黑色没有一丁点儿杂毛的黑猫,老人家说是不吉利的。可刘大娘不这么想,她觉得这小猫儿可爱极了,她说“你们不要就不要,不许说我们花花不吉利,它听了该不高兴了,我觉着我们家花花吉利着呢,你们说的都是些没影儿的事儿,快快快,走远些,别叫我们花花再听见这些添堵的话。”
刘大娘是个早年失了丈夫的可怜人,本与丈夫生活美满,育有一儿一女,可谁又能料想得到边关战事吃紧,她那憨厚老实的丈夫被抓了壮丁。去了不到三个月就有老乡捎信儿来,她的丈夫上了战场,他所在的军营剩下的寥寥无几,虽然没找到他的尸体不过估摸着是没了。
这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将刘大娘的希望彻底摧毁,整个人丢了魂儿一样成天以泪洗面,浑浑噩噩的,几乎就要随他去了。可是孩子还小,旁人劝她,即便是要随着丈夫去了也得等孩子长大再说,不然她下去要如何面对她家当家的。此话一出刘大娘一改往日萎靡真的振作了起来,每日勤快的比那最能干的汉子还利索,拉扯着两个孩子长大成家以后,儿女怕她一人在家又胡思乱想便抱了只喜人的猫儿伴着她,好消磨消磨时光。
这些都是后来花花听巷子里的老人们说的,至于它一只黑猫为什么叫花花,听旁人说,是因为它小时候总爱啃刘大娘养的花,听到这里小黑猫悔恨不已,哪怕叼个石头子儿都比花花好听,更何况自己还是只公猫,一只具有自我意识的公猫。
花花本是一只普通的黑猫,若是说哪里与众不同,那怕是它一身乌黑亮丽没有半点杂质的黑毛。普通的猫,在一个普通的下午偷吃了一个不大普通的饼,准确来说并不是偷吃的,是有人掉在地上,好巧不巧就掉在它面前。那时还是幼猫的花花哪懂这么些,只晓得有肉的饼平时可是吃不到的。当它吃完后没过多久,便觉肚子痛的受不了,眼前越来越黑,不一会儿便手脚僵硬,归了西。当花花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还好好的,也没多想便回了家里找主子撒娇去了。这一回家不打紧,小猫儿惊奇的发现自己听得懂人话了。听到刘大娘说有多想他,这么些年自己过得有多苦,没什么牵挂的了,真想随他去了。
听到这话花花立刻深处爪子勾住她的衣服,仿佛在说她还有自己,不必难过也不必想那些伤心的事。甚至为了哄刘大娘高兴,还躺在了她腿上露出肚皮给她摸。这通了人性的小东西将逗得开怀大笑,轻揉了揉它的肚皮,也不念叨那些陈年旧事了,抱着小猫儿去了厨房,给它弄了碗小鱼干,坐在一旁守着它吃完了便放任它出门野去了,而这小猫儿通人性的事情被传的沸沸扬扬,村子里的人也不再对它有什么偏见,相反的,还都会把自己压在心底里的说不出口的事情讲给它听,久而久之花花也就成了村里的树洞,专门给人们吐露心事。而它也乐得听那些稀奇古怪的故事,有时候还会给同村的猫儿们将一些它喜欢的小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