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城,又名京城,十年前毁天灭地的大战并未波及到京城,使得如今的京城更是昌盛繁荣!
刘天来到京城也有三日有余,却没敖茹半分消息,心中凄凉,失魂落魄地随意在繁闹的大街上徜徉着,脚下一片轻盈,绚烂的阳光普洒在这遍眼都是绿瓦红墙之间,那突兀横出的飞檐,那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那粼粼而来的车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那一张张恬淡惬意的笑脸,无一不反衬京城人对于泱泱盛世的自得其乐。
这些昌盛繁荣的景象刘天浑然不知,脑海中只有那婀娜多姿窈窕身姿的敖茹身影,此时的刘天就是一具只会行走的躯壳,几声扣人心弦的琴声传入刘天耳中,顿时将刘天惊醒。
循着琴声走去,不觉间刘天已来到了百春阁,刘天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跟着走进百春阁!
刘天一进入大厅,便见厅中高朋满座人声鼎沸嘈杂不已,一首“送将”的曲子被台上的戏子弹奏的甚是惟妙惟肖,琴声悠扬婉转送入刘天耳中,刘天心中激昂澎湃起来,心中顿感大为受用,不由主张地拍手叫好。
不过片刻一名店小二来到刘天身旁拱手哈腰地道:“修士爷,这边请!”
随着店小二来到三楼的雅阁,雅阁内简单而奢华的摆布刘天并没放在眼里,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给了店小二,拿到银票的店小二双眼发光,忙低头哈腰地一个劲儿地对刘天说着好话,见刘天摆手制止,忙妄腰知趣地退出了雅阁。
刘天来到檀木桌前坐下,闭眼继续聆听着琴声,只听一首“送将”弹奏至中段,琴声悠悠忽高忽低忽远忽近,如整装待发的士兵等只等着一声号令,弹奏至后段时琴声更激昂澎湃,如击鼓进军,千军万马视死如归般冲出城门……
琴声到此结束,听的刘天热血沸腾,心血来潮拿起桌上的酒杯一口仰尽,看着手中的酒杯,眼中有些迷茫,琴声让刘天想起了十年与他父亲分离时的情景,将军带着士兵出城去屠城,跟这魔头的血腥残暴又有何区别呢?刘天长叹一声自语道:“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琴声再次响起,这次的琴声却是把凄苦悲凉之意弹奏的淋漓尽致,琴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地传入刘天耳中,一丝丝哀伤袭来,敖茹身影顿时充满在刘天脑海中!
想起敖茹走时的坚决,想起这几日的劳夜奔波都寻她不着,听着这凄凉哀愁的琴声,加上对敖茹的离去,刘天心中更是悲伤不已,两滴晶莹的泪珠从他眼中流出,无神地看着酒杯,带着几声哭腔地苦笑道:“有道是,山中高士晶莹雪;终不忘,世外仙姝寂寞林。”
“哈哈,好一个,终不忘,世外仙姝寂寞林。”
刘天话音刚落,就听一男子的笑声,笑声跟近一名男子也跟着出现在雅阁中,刘天见这男子擅自进入自己的房中,心中不满冷冷地看着来人,只见这男子一身青衣,头戴着冠,手拿折扇显然一副书生打扮,正脸露微笑地看着自己。
男子见刘天不满地看着自己,忙抱拳赔礼微笑道:“恕在下无礼,未经道友允许擅自进入道友房中,打扰到道友雅兴,还望道友恕罪!”
刘天看不透男子的修为,见男子微笑地看着自己并无敌意,又听这男子语气诚恳,若自己冷言冷语恶语相向的话未免有些做作,脸色稍有缓和站起身抱拳还礼道:“无妨,道友这边请!”说罢右手示意男子与自己同桌。
男子见此又是一抱拳笑道:“道友有礼了,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罢来到刘天对面,先是给刘天斟满一杯酒,又给自己杯中也斟满了酒,这才坐在圆凳上,双手握住酒杯对着刘天示意一起喝。
刘天双手握住酒杯跟着男子一口仰尽,放下杯子,只见男子站起身来给自己斟酒,边斟边笑问道:“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刘天听男子问及自己名字并没隐瞒,回道:在下姓刘,名天!不知道友高姓大名?”
男子“喔!”的一声,回到圆凳上笑道:“高姓大名可不敢当,无名小卒假书生!”说罢举起酒杯又道:“来刘道友,再敬你一杯!”
刘天心中大感疑惑,此人修为虽看不透,但绝对是在自己之上,为何如此卑躬屈膝?心中虽琢磨不透,但脸上丝毫不露半分,举起酒杯跟假书生一起一饮而尽。
刚一放下酒杯,假书生又站起身来给刘天斟酒,边斟边笑问道:“方才在隔壁的雅阁中听刘道友念道着那句词,在下听了甚是喜欢,便想过来跟刘道友交个朋友,不知刘道友从何而来,又为何事在此伤感地一人饮酒呢?”
刘天听罢心中这才恍然,心知刚刚心中胡思乱想之际有些以小人之心了,自己看不穿假书生的修为,想必最低是入境期的修为,想及此处有些受宠若惊,忙站起身抱拳道:“在下乃永安人,说来惭愧,只因儿女私情……唉……”
假书生看着刘天笑道:“峨嵋派紫芊姑娘地之境修为,不照样苦等蜀山派的张悦凌张掌门十年吗?你这一点儿女私情怎得还比得过他们吗?”
刘天心道:“惭愧!”但随及又想感情之事怎的可以拿来做比较?心中烦闷,不知如何回答假书生的话,长叹一声苦笑道:“唉!人世间,“情”这一字最伤人!”
假书生依旧是笑道:“不然,不然,不知你可曾听过“无情术”?”
刘天疑惑跟着问道:“什么无情术?”
未等假书生答话,只听雅阁外传来一声冷哼声。
“哼!一派胡言!”
假书生似乎早就知道雅阁外有人,瞧都没瞧门外,自顾地从桌上拿出两个酒杯,斟满了酒后,这才不急不缓地向门外笑道:“张掌门,紫芊姑娘请吧!”
刘天听门外的冷哼声,大概猜到来人是谁,却不成听到假书生说起紫芊也来了,顿时如坐针毡,只因刘天那日在烟雨城外体验过紫芊的厉害,顿时产生了逃跑的念头,但随即又想到,紫芊那修为,逃能逃到哪里去?心中长叹一声,只能坐观其变了。
门一打开走进一男一女,男的身穿白衣面目表情地看着假书生,而那女子一身紫衣两袖上各绣了一只展翅飞翔的凤凰,只见她模样端庄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也正看着假书生,此二人正是张悦凌与紫芊!
刘天不敢再看紫芊忙低头看着酒杯,只听假书生笑着对张,紫二人道:“张大掌门,紫芊姑娘,十年未见,修为倒是涨进不少啊!”
张悦凌听假书生的嘲笑之意并未答话,走到桌旁坐下,紫芊听了假书生的话嘴角微微上扬,也跟着笑道:“确实都涨进不少,倒是真书生你降低修为跟这位地灵期的道友称兄道弟的,我道还以为是哪个小门派的弟子在此对饮呢,原来是华山派的真道友在此啊,真是失礼,失礼!”说罢也跟着坐了下来。
刘天听紫芊把假书生说成是真书生,又把华山派说成是个小门派,心中不由的好笑,偷瞄了一眼假书生,只见假书生依旧是一脸笑意,刘天暗暗称赞道:“这假书生的定力果真了得!”
只听假书生仍旧是笑道:“紫芊姑娘说的是,我们这华山小派怎得跟你们峨嵋蜀山这些大派相比呢?我们华山小派自有自知之明,一向都是降低修为于人相处的!”
紫芊听罢冷哼一声道:“竟然如此,那真书生不如拜入我峨嵋大派,从此便可扬眉吐气地做人,不必再夹着尾巴做人了。正好军师府中有我峨嵋的弟子在那里招收弟子,真书生可要早点去喔!”
假书生依旧是笑道:“紫芊姑娘,此话当真?”
紫芊笑道:“当真!”
假书生突然双手一拍显得很开心的样子道:“那甚好,不如紫芊姑娘亲自去跟我师傅岳掌门说去吧!只因我要是另进别派要的家师允许!紫芊姑娘你说是吧?”
紫芊听罢,自己何德何能能跟华山派岳岑子岳掌门谈话,就算是见到岳岑子紫芊都不敢正视着他,心知假书生在戏她,心中大为恼怒哼的一声,不再理会假书生!
假书生听了紫芊的冷哼声,忙站起身来双手举起酒杯,对着张,紫二人笑道:“远来是客,虽然两位来到长安城,还未派访我华山派,但这酒在下还得敬二位!”说罢一口饮尽,见张,紫二人均是只抿一下,心中冷哼一声暗道:“哼,好大的架子!”但脸上依旧是一副笑意。
紫芊抿了一口酒后,不再理会假书生话中的捉弄之意,而是用异样的目光看向刘天,只见刘天背上仍旧是背着两把长剑,身子有些消瘦,正低头沉思着,显得有些颓然,。
见此紫芊轻声问道:“小兄弟,那日跟你一起的小师妹呢?怎的不见跟你一起?”
刘天心中正对假书生的口才暗自佩服,不料却听到紫芊提及敖茹,心中一凉,突然心中想起那日在贵城,张悦凌曾给过一颗丹药,还说此丹药只管敖茹百日,想必那人知道敖茹是得了啥病,想到此刘天猛地抬头看向张悦凌便想问个究竟。
见张悦凌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刘天又看了看假书生与紫芊一眼,随即又想到在此问敖茹之事恐有不妥,想到这几日寻敖茹无果,得知了又如何,心中长叹一声,摇头苦笑地道:“紫前辈,师妹于晚辈吵架走了!”
紫芊听刘天叫自己为前辈,自己的修为与刘天天壤之别,心中并不足为奇,听了刘天的话心中又有些同情他,便出声安慰道:“小兄弟,其实这也并不………………”
“紫芊!”
未等紫芊说完,张悦凌呵住了紫芊的话,只见他眉头微皱,并未说下去,而是对着假书生平静地道:“从江南城到长安城的大海上,有一段海域上有你华山派的阵法,所谓的阴缺阳足,不知是不是岳掌门故意为之?”
假书生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张掌门说笑了,那片海域上有魔头的余孽,家师路过再加上那年与穹魔大战,家师灵力亏损严重,才导致家师在布置这如此巨大的阵法时,出现了阴缺阳只。张掌门怎的说是家师是故意为之呢?”
“放屁!”
未等张悦凌说话,只听门外一声怒骂声,众人寻声望去,只见门内灵气波动,一名老者出现在众人眼前。
出现在房中的老者,一头灰白的长发乱糟糟的,脸上的沧桑皱纹布满了整张脸,一身麻衣破烂不堪。
张悦凌,紫芊,假书生看到老者时都大吃一惊,都站起身来看着老者,刘天也跟着站起来看向老者。
只见老者恶狠狠地看向假书生,怒道:“假小儿,见到老夫为何不跪?”
突然整个房间一颤,假书生的左膀微一沉,脸色顿时难看地道:“萧道友,你这是何意?”
这老者正是武当派掌门萧茧!
萧茧听假书生称自己为萧道友,又是怒道:“假小儿竟敢称老夫为道友,真是不知死活,给老夫跪下!”
萧茧说罢,房中一颤,假书生抵挡不住袭来的压迫感,右手护胸顿时一口新血喷出!
萧茧见假书生吐血也不再对他发难冷哼道:“笑啊,怎么不笑了?老夫最见不得你这幅鬼样……咦?”萧茧“咦”的一声看向刘天继续道:“这里怎么还有地灵期的小家伙?”
刘天见萧茧看向心中骇然,慌忙低下头暗道?“此人修为通天,说了两句话就把假书生压的吐血,要是自己的话早就魂飞魄散了!”心中暗暗叫苦!
正当刘天不知如何回答时,只听张悦凌淡淡地道:“萧道友,此人于我有缘!”只是这淡淡一句话却让刘天现出困局,萧茧冷哼一声不再理会刘天。
刘天抬头脸露感激之色地看向张悦凌,见一旁的紫芊一个劲儿地向自己使眼色,刘天会意,忙抱拳施礼道:“紫前辈,张前……”
“够了!”
刘天“辈”字还没说出口,就被萧茧打断,只听他不耐烦地道:“快走!快走!别妨碍前辈们谈话!”
刘天见紫芊点头,也不再说什么,抬脚就走,走到萧茧身旁时,脚步加快深怕萧茧对他出手!
待刘天走后,假书生恢复原来模样,坐在圆凳上,敢怒不敢言!
萧茧哼地一声道:“假小儿,怎的?你不服?”
紫芊怕萧茧再次动手,忙打圆场道:“萧道友先不必动手,先听真道友叫我们来是所谓何事,在动手也不迟!”
原来张悦凌,紫芊,萧茧都收到了假书生的玉简,都纷纷来到这京城,却不曾想在那海域上被那阵法给摆了一道。
张,紫二人倒还好,则萧茧想破解阵法,却被阵法斗得差点形神俱灭,心中对华山派更是恨之入骨,所以才有了刚才那一幕。
萧茧听了紫芊的话脸色微一缓和,干笑道:“紫道友说的是,等谈完事后,一起把这华山派给踢了!”
刘天出了百春阁后,心中暗道:“真晦气!自己好端端在那听琴声,去引来这些大能者!这京城果然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这假书生,呵呵……”
突然刘天突感不对,自觉背后有人跟着,转头一看,人流涌动看不清是谁在跟着,刘天暗自发慌,雅阁中的人各个都能一巴掌拍死自己,不可能来跟踪自己,那到底又是谁会跟踪自己?
猜不透是何人,刘天只能加快脚步向着城门外走去,刚出城门刘天便踏剑而飞,刻意向人烟稀少处飞去。
飞了不到半刻,刘天回头一望,后面果真有人跟着,刘天打量四周见无修士经过,便向远处的密林中飞去。
刚飞至密林半空,五道带着狂暴气息的剑气,向刘天袭来,刘天眉头一皱,只因这五道剑气太过熟悉,也深知剑气的可怕。
刘天不敢再背上的长剑来抵挡这五道剑气,只见刘天右手一挥,十道用灵力化成的长剑,纷纷向刺来的剑气飞去。
刘天赶忙向着密林中落去,刚一着地,两道剑气带着破空之声刺来,刘天见无处可躲,忙拔出背上刻满“卐”字的长剑横在胸前。
长剑刚一横,剑气已经刺到长剑上,巨大的冲击力使刘天迅速往后倒走数十步,“嘭,”的一声撞到了一颗参天古树,随即又是“噗,”的一声刘天吐了一口新血。
未等刘天有任何动作,刘天瞳孔猛地睁大,一股前所未有的死亡气息笼罩着刘天,见头顶上一柄带着紫气的巨大长剑向自己斩来。
刘天见这恐怖的气势,再也顾不了许多,弃剑而逃,月足挥发到了极致,刚一离开古树的半丈开外,长剑便已斩到,那气势磅薄的一斩,将刘天的月足打断,刘天瞬间就被横冲直撞的撞出百丈开外。
刘天这一撞,撞断了数十根大树,最撞到一颗古树上,冲击力稍有缓和刘,天瞬间从古树上掉了下来,此时的刘天遍体鳞伤,衣着上全是渗透的新血,浑然一个血人。
倒在地上的刘天痛苦地**了一声,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狠狠地望向撞来时的方向,只见一名紫衣女子出现在十米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