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初露,两辆马车悄无声息地从魔教驶出,到一个岔路口便分道扬镳。
清绝就坐在向东行驶的马车里打着哈欠。昨晚为了处理原主余留下来的情感,她几乎是到半夜才睡着,才睡没多久,就被莫寻从被窝里提起来赶路了。
小黑说它要去升级,到现在还没完成,听不到它在一旁叽叽喳喳,她确实有点困。
对面坐着的秋云羽见她哈欠连天,鬼使神差地询问了一句,“昨晚没睡好吗?”
清绝愣了一下,这是这么多天来他第一次对自己主动说话,这着实有点让她吃惊。
秋云羽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会关心起她,也许是昨晚她望着月亮无声流泪的样子看起来太过脆弱,让他生了恻隐之心吧。
不过,他有点后悔说出这句话,因为他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了。
好在清绝的回答让他有了台阶可下,“有点,所以我现在要补觉,你们别吵我。”
说完便揣着双臂,向后靠着软垫闭目养神。
至于秋云羽他们作为奴隶,为什么能同魔教圣女和右护法同坐一辆马车,清绝表示,她也不知道这位教主大人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下山的路不太好走,马车有些许颠簸,清绝睡得不太安稳,索性就不睡了,想找人聊聊天。
刚把眼睛睁开,马车瞬间就来了个急刹,她还来不及反应,就一头撞在了马车壁上,响声还有点大。
这下她可是一点困意都没有了,刚想开口询问,却有人先她一步。
“你会不会驾车啊?要是圣女有个什么好歹,你担得起吗!”
这娇纵蛮横的语气,在场除了许伏苓,也没谁能说得那么有味道了。而且,明明是她自己想要表示不满,却以“伤害圣女”的名义把车夫骂了一顿,拿她当挡箭牌,看来这许伏苓也不是只会耍大小姐脾气。
“请圣女恕罪,这路上不知被谁拉上了绊马索,小的不得已,只能拉缰,停下马车了。”车夫小心翼翼地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语气有些许颤抖。
“行了,没说要怪你,你先去前面看看,除了这绊马索,前面的路上可还有其他妨碍马车前行的东西。”清绝很是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她可没有小肚鸡肠到要和一个车夫过不去。
车夫连忙点头应是,跨过绊马索,快速走到前面去探查。
清绝看着那根系拌马索,几乎没有一点灰尘,应该是才系上不久,不过系得那么高,如此显眼,但凡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到,这能绊得了谁?
况且魔教所处位置偏僻,这路除了魔教中人会走之外,几乎没有其他人会走,突然出现这一根近乎全新的绊马索,一看就有问题。
难不成……她的行踪泄露了?魔教中出了内奸?
清绝抿了抿唇,嘴角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有内奸好啊,有内奸对她的“霸业”帮助可大了。
另一边,向西行驶的马车也出了一些小状况,不过他们遇到的可不是绊马索,而是人。
拦路的人毫无意外被林牧轻松干掉,他自是没把这点小插曲放在心上。
不过和他同行的莫问却起了疑心,他们的行踪知情人很少,这些人的出现绝对不是偶然。莫问想了想,还是得把这件事禀告给教主,飞速写了一封信,准备到达最近的小镇后差人送到教主面前。
再回到清绝这边,车夫已探查归来,对着清绝行了个礼后,便讲述前路的状况,“启禀圣女,前路并无其他障碍物,削断这根绊马索,便可继续赶路了。”
车夫话音刚落,马车中便射出一只飞镖,直接击断了拌马索。
清绝转头看去,只见莫寻收回刚才那只投掷飞镖的手,冷冰冰地开口“那就别耽搁了,立即上路吧,我们必须得在日落之前到达罗素镇。”
车夫不敢有半点迟疑,立刻跳上车辙,拉缰赶路。
可事不尽人意,她们每走一段路,就总是会遇到一些妨碍马车行进的东西,大石块、粗大的树桩,甚至还有野兽的尸体。
一路上耽误了不少时间,车夫赶车的速度越来越快,她在马车上摇来晃去,感觉早上吃的饭都要倒出来了。
就在此时,天空突然几声闷响。雨水瞬间倾盆而下。
雨水过于密集,模糊了人的视线,这路是不能再赶了,不过恰好她们找到了一个废弃的庙宇,不至于在马车上将就一晚。
车夫将马拴在废庙的柱子上,清绝她们才陆续下车,但雨实在是太大,哪怕只是一小截距离,她的衣裙也被淋了个半湿。
刚进到庙里,她就觉得这里不对劲,这废庙也太过整洁了些,除了神像有些许沾灰,墙角居然一根杂草都没有。
而且……供台上的碗摆放的整整齐齐,神像后面放着几张裹好的草席,绝对是经常有人来的。
要不是知道这个世界没有力量能干预自然天气,她都要怀疑这是有人精心设计的了。
秋云羽已经生好了火堆,四人席地而坐,在火堆旁围成一个圈,相顾无言。
在幽浮殿内的时候她就只能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好不容易有一把体验下界的机会,再是这种气氛她真是受不了。
清绝刚想开口叫秋云羽拿点干粮出来吃,心脏突然一阵绞痛,让她瞬间失了声音,紧紧揪着自己胸口的衣服倒在了一旁。
清绝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她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的骨头都敲碎再重组,身体时而燥热不堪,时而又冰冷无比,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
清绝脸色苍白,满头冷汗,下唇还被咬出了血,这般模样把坐在她旁边的许伏苓吓了一跳。
秋云羽见她这痛苦的样子,立刻跑到清绝身边,却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清绝不敢动嘴,她怕自己叫出来,那样就太丢人了。
莫寻朝她的方向瞥了一眼,不咸不淡地开口,“你没带解药吗?”
清绝一愣,对哦,好像每隔三个月她就会毒发一次,这是到时间了?
依稀记得原主的荷包里除了玉佩还有一个白瓷瓶来着,她没问里面是什么,小黑也没主动说,那也许就是解药?
清绝强忍着疼痛掏出瓷瓶,颤抖着手把药喂到了嘴里。
这药不是立刻见效的,不过倒是没之前那么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