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主动求饶,扇了自己几个清脆的耳光,又往脸上涂了泥巴之后,终于熄灭了莫妮卡的报复气焰。
莫妮卡显然心情好了许多,开口道:“我要去城门那里,听说那里发生了战争,我要去看看,你不要劈柴了,你陪我去。”
虽然艾斯一脸的不情愿,但受制于人,即便不愿意那也必须要做。艾斯要往大门处走,却被莫妮卡叫住,说是小姐不让别人知道,所以必须从这里翻墙出去。
艾斯动作灵敏,身体素质好,即便数米高的院墙,依旧一跃而下。可莫妮卡却是不行了,蹲在墙上,看着地上的艾斯,不断地道:“你可一定要接住我,你要敢摔我,我定会告诉小姐。” 直到艾斯对天神起誓,莫妮卡这才敢跳了下来。
当然,被艾斯抱了个满怀,而莫妮卡竟然无意间,双手紧紧地搂住了艾斯的脖子。艾斯一手托着莫妮卡的大腿,一手托着她肩膀,姿势很是亲昵。看到艾斯脸色微红,却又一副享受的模样,莫妮卡立即怒目而视,艾斯伸了伸舌头,干笑一声,将怀里的软玉放了下来。
莫妮卡轻哼了一声,转身离去,艾斯耸了耸肩跟在后面,不禁闻了闻胳膊和手,低声道:“真香!”
艾斯紧跟在莫妮卡身后,离西城门也是越来越近。不只是莫妮卡,艾斯也是不禁一脸惊叹。周遭的建筑大部分已被毁坏,很多地方还有未息的火苗,受伤的战士互相搀扶,其中还有几具烧焦的尸体,周围还有一些孩童,正在大哭,身旁的妇女也在暗自抹泪。城外的那些尸体,其中定是有她的丈夫,有他的父亲。
莫妮卡不再怒视艾斯,艾斯也不再小声嘀咕。莫妮卡跑步上前,可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或许只能祈祷,愿那些死去的战士灵魂得以安息,愿他们的妻儿生活可以不那么艰难,愿这场战争尽快的过去。
死者已去,伤者犹存,依旧还有战斗力的战士们,只好端坐在一旁,看着破败的周遭,听着令人心碎的哭泣,心里不知作何所想。
战前身为帝国一名军人,都想保家卫国,建立功勋;战场上也都奋力杀敌,士气高昂;可战后看到往日的伙伴,一个个倒下,看着兵器上的一个个缺口,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感觉到名利,功勋,一切都不再那么重要,此刻所想的就是家中的妻儿,想回到他们身边,可却又无可奈何。
敌人来犯,自己还必须操起已有破损的兵器,穿着染血的盔甲,出城迎战。或许下一个倒下的就是自己,下一个抱着孩童哭泣的就是自己的妻子,但无法改变,因为自己是一名帝国战士,自己的命运,天神早已注定。
“莫妮卡,你怎么在这里?” 迎面走来一个年轻人,看样子也就是十八、九岁,长得倒是不错,穿着也很华丽,不过眼神中却带着一丝漂浮的光芒。旁边还跟着几个战士打扮的人。而艾斯也终于知道了,这个小姐仆人原来叫莫妮卡。
看到眼前这人,莫妮卡本来悲痛的神色,似乎又多了一分不耐。而这人艾斯也认识,不仅是认识,确切说还很熟悉。虽然说被艾斯骑在胯下猛揍的不少,但被骑在胯下的魔法师,却只有一个,也就是眼前这个家伙。他就是当初艾斯等人被费尔袭击的时候,被艾斯骑在胯下一顿乱拳招呼的那个火系魔法师。
不过令艾斯意外的是,对方显然没认出自己,艾斯这才想到刚才在领主府的时候,为了向莫妮卡赎罪,自己用泥巴将脸涂花了。
“莫妮卡,这里太乱太脏了,你还是随我到将军府去吧!” 火系魔法师,一脸的殷切。不过听其话语,似乎身份很不一般。
莫妮卡面色清冷,语气淡然,道:“噶斯特?迪斯,身为将军之子,你应该和战士们站在前线,而不是回去享受。”
艾斯很是惊讶,不仅因为被自己揍得这个叫噶斯特的家伙,竟然是将军之子,更因为莫妮卡竟然敢对他如此语气说话。
艾斯也不禁感叹,领主小姐的女仆地位就是高,绝非自己一个砍柴工可比,这也让艾斯暗自庆幸莫妮卡没有过于为难自己。
听到莫妮卡这么说,火系魔法师也就是噶斯特,稍有些尴尬,不过立即又是一脸的正气,道:“你说的很对,所以我亲自来到了这里,我一定要让入侵我们家园的敌人,付出血的代价,让我们已死的战士的灵魂得以安息,所以敌人已经撤退了。”
艾斯很是无语,没想到眼前这个家伙大话说的如此正义凛然。
莫妮卡同样无语之中,还带着一丝蔑视。她和噶斯特还有其他几个贵族少年,都在魔法公会修习魔法,小的时候莫妮卡就不愿意和他一起玩。
而且上次明明是费尔只想带着莫妮卡去感受一下氛围,是噶斯特也非要跟着去,可回来后,待西蒙将军和西伯侯爵问他们几个是谁的主意的时候,噶斯特立即指出是莫妮卡。这令西蒙对西伯侯爵很是不满,西伯侯爵就只好更加约束莫妮卡,所以莫妮卡对这位火系魔法师噶斯特更是厌烦。
噶斯特看出莫妮卡情绪似乎不是很好,所以立即转移了话题,将目光看向后面的艾斯,道:“莫妮卡,他是谁?”
“哦,他是我家……我们领主府的砍柴工。” 还好莫妮卡及时把‘家’字收住,艾斯心思也不够细腻,并没有察觉什么。
“他可是够脏的,这会影响你的身份的。” 噶斯特对艾斯显然露出一副鄙夷的神色。
莫妮卡却不屑轻哼了一声,低声自语道:“忘了被人家骑在胯下揍了,还有资格说人家脏?”
看莫妮卡嘴唇微动,但声音却是很小,噶斯特一脸谄媚的笑意,问道:“莫妮卡,你是在说什么?”
莫妮卡本想说没什么,但她实在讨厌噶斯特,立即道:“我是在说,你说的很有道理,我应该把他带回领主府,不能让他出来丢人。” 莫妮卡随后转身就走,艾斯紧随其后,对噶斯特在背后不断地叫喊,莫妮卡装作没听见。
待莫妮卡和艾斯走远了,噶斯特看似一脸惋惜的样子,身旁一个侍卫则低声道:“噶斯特勋爵不必失望,待此次战事一过,相信西蒙伯爵就会开始对付侯爵府了,到那时你想要什么,只要你开口而已。”
噶斯特刚才的谄笑和轻浮之色,已经完全消退,自语道:“西伯侯爵不在,谁还能保护你领主府。就知道你们会招募私军,那就等着瞧吧!”
想必噶斯特给莫妮卡和艾斯的印象,都是一个纨绔的贵族少爷,一个胆小的家伙。那是由于二人心机不深,太过年轻,根本看不出噶斯特真实的性格。他父亲西蒙心机极深,手段多端,他的儿子,自然也有相应的遗传。
西伯侯爵只是暂时离开而已,本不必招募私军,即便是战争时期,毕竟就算招募了私军,那也只是一小股力量,若是被敌人破城而入了,这股私军也阻止不了什么。
他之所以招募私军,防的是鄂伦城守军统领西蒙将军,与此同时,听这侍卫的话,看来西蒙对西伯侯爵似乎也早就动了心思。在各个帝国中,行省大城的领主和守军统领,二者关系确实比较复杂,相处融洽的少见,大多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鄂伦城一座大气建筑内,坐着十几人,正是铁血佣兵团的干部成员。大魔法师级别的风系魔法师,杀死奥格一剑刺入艾斯小腹的那个弓箭手,体型壮硕脾气暴躁的巴克,白银战士级别此时正在疑虑的团长挨恩,他身旁则是那个实力一般的老者。
过了许久,那个老者开口道:“团长,这些年我们在鄂伦城接了许多任务,赚了很多钱,名气也越来越响,一些团员的行为也有些张扬,这让西蒙将军早就不满了。这次的任务他是不是想借机削弱我们的实力,谁又知道呢?”
老者名叫斯隆,当过军人,做过佣兵,一生探险无数次,也去过凶名极盛之地。生活阅历足,经验丰富,在铁血佣兵团一直被认为是指引方向人物,很受人敬重,包括团长挨恩。
挨恩问道:“斯隆智者,我需要您的指点。”
老者微微一笑,道:“斯盖特城规模不比鄂伦城小,应该也有很多任务,去那里发展发展也不错,团长您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