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湘坐在座位上,抬头扫了一眼沅昭,正巧碰上沅昭也在看着自己,意味深长。
只见坐在主座的女子,身着火红色的衣服、领口用金色的丝线绣着蝴蝶图案、裙裾则绣着金色的祥云图案、以宝石点缀、一双犀利的娇媚的丹凤眼含着笑意,凌云髻中央的的凤鸾嘴中含着一颗明珠,明珠下的束束流苏轻轻垂下,映的瑰丽而妩媚。
应该是当今皇帝最是宠爱的谨贵妃。
沈湘站起身行了一个礼,“湘儿,见过贵妃姐姐。”
正是,当今贵妃正是沈湘的表姐。
贵妃微微一笑,温和的说道:“都说过多少次了,见着我不必行礼”。
贵妃在还没入宫之前,和沈湘关系极好,虽是表姐妹关系却胜似亲姐妹,后来嫁入宫中,沈湘就很少去宫中见贵妃,宫中人多眼杂,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也就少去了。
“姐姐,该有的规矩还是不可免得。”
坐在贵妃身边的沅昭提醒道:“娘娘,这宴会该开始了。”
贵妃点了点头,开口道:“近日闲来无事,就请沅昭公主组织了这次宴会,想来大家聚在一起,一同欢乐”。
众人起立行礼,“娘娘金安”
沅昭咳嗽了几声,坐在下座的人接到了示意,为首的人正是丞相府的小姐-宋婉。
“娘娘,既然今日大家聚在一起,如此值得欢聚的日子,何不共乐,我有一个小小的提议。”
“宋小姐,请讲”
“我们每个人都表演自己所擅长的,无论表演的好坏,都是为了助兴,娘娘您说是不是?”宋婉不怀好意的边说边看向沈湘那方向。
“宋小姐提议的不错,那要不宋小姐先表演,也好打个好彩头。”贵妃莞尔一笑。
宋婉这种深闺女子,平时也就弹弹琴作作画能有什么好看的,沈湘对这些一点都不感兴趣,靠在身后的藤椅背上吃着葡萄,翘着二郎腿,一点都没有大小姐的样子。
不出其然,宋婉弹了一首曲子,也就还行,沈湘默默心想:要这是搁以前,在现代的时候,自己还是钢琴,小提琴10级呢!
世家小姐们陆陆续续的展示了自己的拿手好技,大家心底都暗暗较劲,说是表演助兴,不也是争奇斗艳。
贵妃见沈湘和沅昭公主还没表演,说道:“沅昭,你来自关外,我听说你们楼兰的人都能歌善舞的,要不就趁今日表演一个,让大家开开眼?”
“回贵妃娘娘,沅昭不才,若没表演好,还请娘娘不要笑话才是。”话罢就随下人换衣服去了。
众人在殿上,有说有笑的,等着这位来自楼兰的公主。
这时,一袭明黄淡雅长裙,墨发侧披如瀑,随着琵琶,胡琴的弹奏声,出现在殿上。
琴声骤急,她的身姿亦舞动的越来越快,纤细的罗衣从风飘舞,缭绕的长袖左右交横,她的舞姿轻盈,双臂柔若无骨,步步生莲般的舞姿,如花间飞舞的蝴蝶,如潺潺的流水,如身山中的明月,大殿之中,掌声四起,惊赞之声不绝于耳。
贵妃笑盈盈的夸赞道:“不愧是来自楼兰的公主,连舞姿都是这么惊人。”
舞毕,沅昭微喘着气,道:“沅昭献丑了。”
“湘儿,觉得如何?”贵妃有意问道。
一直在吃东西的沈湘,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停下正要拿东西的手,笑道:“沅昭公主跳的好极了,姐姐方才不也说了。”
“那当然了”宋婉附和道。
“沈小姐,既然沅昭公主都已经表演过了,你何时表演呢?难道真如坊间传闻将军府的小姐只会舞刀弄枪,一点闺阁小姐的琴棋书画都不会?”
沈湘笑了,这又是哪来的传闻……果然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哈哈哈哈哈”沈湘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看了一眼宋婉,又看了一眼沅昭,现在断定了,今天这局是专门为自己准备了,自己要是不配合一下,不浪费了她们这么煞费苦心的精心设计。
“姐姐,我去换件衣服。”
贵妃点了点头。
宋婉朝沅昭笑了笑,在她耳边细语。
沈湘拿起衣服,发现裙子缝线处破了,只要自己一跳,就会当众破开,这是要置自己出丑啊。
可这根本难不住沈湘,仅仅一小会,破裙子在沈湘手里变了一个样,沈湘穿在身上很是满意。
大殿内,宋婉和沅昭殊不知自己的计谋早就被看穿了。
沈湘踏过门槛,只在一瞬间,瞅准宫人随身佩戴的剑鞘,顺势扯下,一袭红衣的身影如同雏燕般轻盈,伴随着幽幽琴声,玉手抻出剑鞘中的剑,手腕轻轻旋转,剑也随之旋转,剑光闪闪,却与女子那抹红色相融,剑光在空中画成一弧,女子的腰肢随即顺着剑光倒去,却又在着地那一刻随机扯出水袖,勾上房梁,绕着大殿如天仙般的环绕在剑光中。
从未见过舞还能与剑融合,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霎时间,回旋婉转,箫声渐响,恰似吹箫人一面吹,一面慢慢走近。
沈湘也听见了,向门口瞧去,只见一身穿墨色玄衣,手中一柄玉箫轻动,墨色长发随风清扬的男子踏进艳阳殿。
沈湘没有停下,借着箫声舞动直到结束。
“见过贵妃娘娘”
“景淮,你怎么来了?”贵妃诧异道。
“景淮正要去给额娘请安,正巧路过艳阳殿,听见此处琴声四起,就情不自禁……”
沅昭见景淮突然来到这里,很是激动,“景淮哥哥!”
沈湘从前从未见过他,一脸疑惑的看着景淮。
沅昭走到景淮身边,挽住景淮的手腕,像是在宣誓主权。
“既如此,景淮,你还没有和湘儿见过吧?”贵妃笑眯眯的从台上走下来,站到沈湘身边。
“刚刚跳舞的这位就是湘儿,你的未婚妻,你的八王妃”
沈湘有些吃惊,从未想过会以这种方式和她的成亲对象见面。
“在下姓魏,名景淮,见过姑娘”
沈湘顿时结巴了,平时说话那么利索的,怎么到了这时候连口都开不了,一点都不争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