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这些事有好的,也有坏的。有一类人就算遇到这种事,也会找尽各种理由去选择不相信。也有一类人一辈子都没有遇到过一件这种事,但对此却深信不疑。还有一类人是专门靠处理这种事为生,而这一类人往往比这种事本身还更加神秘。
这个故事的主人公就是这一类人,而故事的开始,还要从王大勇家发生的一件怪事说起……
王大勇住在小渔村边缘河滩旁,这天夜里天空中飘荡着淡淡的乌云,一抹残月时隐时现,昏暗的月光洒在王大勇家的小院里,让这个注定不平静的夜晚又增添了几分阴森。
王大勇家的小院里只有两间茅草房和一个石磨,甚至连口井都没有。平时家里用水也都是到门外的小河里直接打来,好在王大勇家住的是上游,而且小河的水也很清澈,甚至都可以直接饮用,这样就让王大勇家省得再欠下一笔打井的外债。
“小超,去帮妈打些水来。”
王大勇的老婆瞿梅正使唤自己的儿子王超去河边打水。
小王超虽然只有七岁,但懂事的他早已经开始帮着妈妈分担家务,他随口应了一声,从厨房拿了一个木桶就往河边走去。
一桶水对于小王超来说还是太沉,所以每次他都只打半桶水。他把水倒进了厨房的一口大缸里,然后再返回去继续打水,就这样要一直把缸给装满。
经过几次来回之后,小王超得意地看着满满一缸水,喊道:“妈,我已经把水打满了。”
“什么?已经满了?今天怎么这么快?”
瞿梅有些惊讶,之前缸里可是一点水都没有,儿子平时半桶半桶地打,至少要往返十几趟才能把缸装满,今天这才跑了几趟?就是王大勇在家也不能这么快就把缸给装满啊!
“今天有个小哥哥帮我一起打的水,对了,他说他饿了,我拿个馒头给他!”
瞿梅更是疑惑,这黑灯瞎火的,怎么还冒出一个小哥哥?难道是村里的人家的孩子?不对啊,村里人家的孩子根本就不和自己的儿子在一块玩,有谁会帮着打水?
瞿梅先放下了手里的活,她要看看到底是谁在帮儿子打水,如果是真的也好谢谢人家。
瞿梅走出院子,就看见小王超一个人站在河边手里正比划着什么,好像是在和什么人说话。
可瞿梅看了一圈,河边除了小王超以外就再没有半个人影。
一种从未有过的不好的预感瞬间占据了瞿梅的心头,她立马冲着小王超大喊:“小超,你跟谁说话呢?还不快回来!”
小王超回头看了瞿梅一眼,又转过头好像说了几句什么,说完才向着瞿梅跑来。
瞿梅一把拉住小王超,问:“你刚才和谁说话呢?”
小王超指向河边,回答:“那个小哥哥呀,就是他帮我一起打的水,小哥哥可厉害了,拎着满满一桶水还能走的飞快,我都追不上他。”
“你瞎说什么?那哪有人?”
“不是在那吗?你看,他还在看着我们呐。”
瞿梅被小王超说的心里一阵的发毛,她故作生气地说:“还在瞎说,那根本没有人,再瞎说妈妈就要打你了,快,跟妈进屋。”
小王超被瞿梅拉着进了自家院子,进院前小王超又回头冲着河边摆了摆手,像是在道别。
进了院子,瞿梅刚把院门关上就听见河边传来“噗通”一声,像是什么东西落入水中发出的声音。
瞿梅赶紧打开院门再次往河边看去,她看着河面荡漾的涟漪,那种说不出的不好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心中开始担忧起来。
瞿梅把这件事告诉了自己的丈夫王大勇,劳累了一天的王大勇可不想为这种没影的事费神,他漫不经心地说:“可能是天黑你没看清,也许那真的有人呢?要不咱儿子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把缸打满啊,再说咱儿子也从来不说瞎话!”
说完王大勇倒头便睡,丝毫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等瞿梅再想说些什么,整个屋子都已经响彻丈夫震天的呼声。
次日傍晚,小王超很早就写完了作业,他高兴地跟妈妈说:“妈,我作业写完了,我去河边找那个小哥哥玩了,昨天和他约好的。”
瞿梅立刻想起了昨天的事,她赶忙从厨房冲了出来,一脸严肃地说:“不行,你给我在家好好待着,以后也都不许再去河边,听到没有?”
“为什么?”
“哪那么多为什么?你是不是不听妈妈的话?总之我说不能去就不能去!”
“哼~妈妈不讲理!”
小王超撅着嘴跑回了屋里一头扎在床上,他想不通平时对自己百般疼爱的妈妈今天是怎么了。不过他还是没有违抗妈妈的命令,只是为今天的爽约而觉得对不起那位小哥哥。
瞿梅端着饭菜从厨房里走出来,转头望向空无一物的河边,莫名感到一阵的心慌,就似自己被什么不怀好意的人盯住了一样,她连忙走进屋内,不敢在外多逗留一秒。
匆忙吃过晚饭,瞿梅早早地闭门上了床。
小王超的心中充满了问号,每次吃过饭妈妈可都还要忙前忙后地做些家务,从来没这么早就上床过。
小王超看着妈妈,想了半天还是开口问了出来:“妈,今天你怎么了?”
瞿梅看向儿子,伸手把小王超的眼合上,说:“没怎么,就是累了,你快睡吧!”
瞿梅看了眼桌上的破旧时钟,还差一分钟才到七点,她现在只想自己的丈夫能够早点回来,今天说什么也要把自己心中的担心说出来。
不知不觉中,时钟上的分针就指在了数字十二的中间。
瞿梅感到自己身下的床好像轻轻晃动了一下,她看了看已经熟睡的儿子,用手轻轻抚摸着他的额头,自言自语说:“这孩子,睡着了还不老实。”
话音刚落,只听“嘎吱~”一声,桌子也跟着晃动了一下,这下的动静要比刚才大了不少。
瞿梅一个激灵,目光刷的一下集中在了桌子上。
“嘎吱~”
又是一声,这下瞿梅不光听见声音,她还清楚地看见桌子晃了一下,她一下坐了起来,脸上都是惊惧之色。
紧接着,床和桌子同时晃动了起来,不停地晃动。
“妈,这是怎么了?”
小王超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快起来!”
瞿梅一把拉起小王超就往房门的方向跑去,可拉了几下之后却发现房门竟然纹丝不动,就好像有一股很强大的力量死死按住了房门。
“这是怎么了?妈,我怕!”
“有~妈在,不~怕!”
瞿梅嘴上在安慰着儿子,但内心其实已经恐惧到了极点,她努力让自己保持理智,因为她知道她必须要保护好自己的儿子。
瞿梅瘫坐在地上,把儿子紧紧搂在怀里,双手牢牢捂住儿子的耳朵。
小王超也是把头埋在妈妈的怀里一动也不敢动,他额头上不断冒出的汗水已经湿透了妈妈的前胸。
似乎这些折磨对这对母子的摧残还是不够,此刻就连距离他们最近的衣柜也开始了摇晃。
整个屋子到处都是“嘎吱~嘎吱~”的声音,瞿梅闭上眼睛,努力想把这声音从自己的脑海中赶出去,与此同时她的内心也在不停地呐喊,“大勇,你快回来吧”!
不知过了多久,瞿梅突然觉得自己的耳畔不再有“嘎吱~嘎吱~”的声音,她试着睁开眼睛,屋里的床、桌子和衣柜全都静静地放在那里,晃动停止了。
“哒哒哒哒~”
屋外传来了一阵“哒哒~”声,瞿梅的心一下又提了起来,她原本已经放下的手再次本能地捂住了儿子的耳朵。
“咚咚咚~”
紧接着房门也响起了的声音,是敲门声。
“小梅,开门,我回来了!”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惊慌失措的瞿梅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丈夫王大勇回来了。平时瞿梅总是会抱怨丈夫的敲门声太大,但今天她觉得这世上就没有比这更能让人安心的声音了。
瞿梅打开门,看着自己的丈夫眼里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连同抱着的小王超一起,一头扎进了丈夫温暖的胸膛。
“爸,你可回来了!”
小王超哽咽着,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句话,但是言语中尽是说不完的委屈。
王大勇一直以为妻子的柔弱早已被艰苦的生活磨的干干净净,而此时母子俩的表现让他一下找回了那个激情澎湃的自己,一种强烈的保护欲顷刻间涌上了他的心头。
“你们娘俩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被谁给欺负了?”
瞿梅抬头看着丈夫,抹了把眼泪摇了摇头说:“没人欺负咱们,只是这房子恐怕是不能再住了。”
王大勇更是一脸的迷惑,他不解地问:“既然没被人欺负,为什么房子不能再住了?”
瞿梅把小王超放了下来,郑重其事地说:“咱这房子闹鬼!”
瞿梅的回答完全出乎了王大勇的预料,闹鬼这种事他也只是从别人嘴里听到过,自己可从来没见过,也更不曾想过自己家会遇到这种事。忽然,他的脑子里闪过了昨天老婆说的关于儿子打水的那件事。
“闹鬼?”
王大勇嘟囔了一句,他抱起小王超,拉着瞿梅走向了床边。当他要把小王超放在床上的时候,小王超却一直在抗拒。他扭头看向瞿梅,发现瞿梅对这张床也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王大勇想到了什么,便问:“是这床闹鬼?”
瞿梅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挨个把床、桌子和衣柜指了一遍,说:“它们都闹鬼!”
王大勇想了一下,还是把小王超放在了床上,他摸着小王超的头安慰说:“没事了,有爸在呢,睡吧!”然后又拉着瞿梅坐下,询问起家中闹鬼的经过。
虽然瞿梅不愿再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但是为了丈夫能够相信自己,她还是仔仔细细地把经过说了一遍。
听完瞿梅的叙述,王大勇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了半截香烟,这还是今天和他一起干活的工友给他的。
香烟对于张大勇来说绝对是一件奢侈品,偶尔也只有工友给他一根,他也每次都像宝贝一样收在自己的口袋里,实在憋不住了才会拿出来抽上一小口,也只抽一小口,因为他实在不知道下一次再能抽上香烟是什么时候。
王大勇用火柴点燃香烟,深深地吸上一口又缓缓吐出烟雾,他看着飘荡的烟雾,若有所思地说:“这会不会跟你昨天说的那件事有关!?”
瞿梅一直都在为昨天的事情担心,当今晚的事情刚发生的时候,她就已经自然而然地把这两件事联系到了一起,现在听到自己的丈夫也有跟自己一样的想法,她连忙点着头说:“一定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