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来人的模样后何芮更是吓了一跳,他白净的脸上胡茬尤为明显;眼神耷拉,往日亮晶晶的狗狗眼,今日毫无神采;头发今天没梳上去,随意耷拉在额头两侧,满无精神;西装随意在手上抓着,即使和路人相撞,他都未多加在意。
"殷帅?"
转身看到相撞的那人居然是何芮,殷帅笑了起来,抓了两下头发,不好意思的手摸后脖颈,问到:"你下班了啊。"何芮故作轻松,表示终于熬完这周了,得回家补大觉。殷帅听罢,执意送她回家,何芮拗不过,和他一起往地铁站放方向走去。
过地铁站闸机口时,何芮注意到了殷帅熨烫笔直的西装裤下被冻到发紫的脚脖。
地铁站里,两人都刻意避开年少的事,何芮看他不顺心的样子,也不多加讨论他的工作,就这样,两人相顾无言的过了几个站。
燕楼站到了,车厢里进来了个超可爱的小姑娘,软软糯糯的,身上披了件毛绒领的斗篷,扎着两个啾啾,可爱的模样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殷帅凑了过了,在她耳边低声说:"喔喔今年都上小学了。"
听到这话,何芮兴奋的让殷帅给她看看喔喔这两年成长的照片。看着手机里,慢慢成长的喔喔,何芮既兴奋又有点淡淡的忧伤。当年殷帅高中时,殷帅爸妈生了个小妹妹。殷帅那段时间可开心了,总是兴奋的给她描述那团粉粉嫩嫩的小肉球如何跟他笑,如何的好玩,勾的何芮心里痒痒的,总是趁着殷爸殷妈不在,溜进他们家看小喔喔。第一次见喔喔的时候,她一点都不认生,很开心的冲她微信,嗅着鼻子闻她身上的味道,闻完还咯咯咯的笑。何芮看着喔喔学会了爬,但还没来得及听她叫姐姐,就再也没见过她了。
终于到站了,殷帅把她送出地铁口,摆了摆手,手,迈着故作轻松的步伐回了地铁。
回家的路上,何芮在旁边的超市里买了一些生菜茼蒿和葡萄,打算回家自己做一份,水果沙拉,再点份炸鸡和可乐。
傍晚何芮卧在沙发上,投影仪上《沉默的羔羊》马上进入了尾声,昏暗的灯光也让何芮渐渐困顿。
突然有消息发了过来:你家在哪?何芮盯着看了一会后,打下了家里的住址。随后收拾了一下,很快门铃响了。
开门一看,一阵铺天盖地的酒气席面而来,何芮废了老大劲才把他拖回了卧室的床上。望着他发白的嘴唇何芮转身去厨房给他下了一碗清汤面,上面盖着的煎鸡蛋是这碗面唯一的看点。
走到卧室,推了两下殷帅喊他吃两口面,垫垫肚子。殷帅应答着,丝毫没有行动,何芮不耐烦又拍了几下他。可是很快她拍不下去了,床上的殷帅此刻像个易碎的布娃娃,脸色惨白,棕褐色头发胡乱耷拉在脑门上,长长的睫毛微微忽闪,睡得极不踏实,满脸都是一副委屈的样子,身体蜷缩在一起,肯定是胃病又犯了。
趁着他熟睡何芮伸出手,摸了摸他头发,细软又软又浓密,还真是不赖!看着他露在被子外面的脚,何芮叹了口气,转身披了件风衣下楼了。
何芮去药店买了一些解酒药和胃药,又绕到超市,买了两双黑色袜子。回家打开门后,瞄见卧室门里,殷帅正乖乖坐在床头吸那碗清汤面。看见何芮了回来了,尹帅歪着头嘿嘿一笑。眼睛笑成了一道月牙。问她去哪里。还一脸崇拜的夸她的面真好吃。
何芮望着他疯疯癫癫的样子一脸无奈,倒了杯温水,把药递给了他。看着他现在不能自理的样子,心一横,替他套上了袜子。
"芮芮,到晚上了我要洗漱,要洗漱。"何芮在家废了半天劲才找到了一把牙刷,拿了个没用过的水晶杯,又抽了几袋漱口水,一股脑塞给他。"洗脸的东西在洗漱台上,看清楚了再用哈。"
看着他起码有能力去刷牙了,想着应该恢复的差不多,等会就催他走人。何芮回到客厅继续去看电视了,正吃着炸鸡,忽然感觉到后面有人,猛地转过身。殷帅就亲了上来。何芮本想挣扎,但随着挣扎,对方身上传来的阵阵熟悉柑橘香,她居然渐渐迎合了上去。
那熟悉的柑橘香,一下子将他带回了高中,她就像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心一下子软了下来。就如同那天在火锅店,原本不知所措的心情,闻到他身上的气味。那股熟悉的气味,一下子就安定了下来。
殷帅把头埋到她的脖颈,嘟囔着:"都说了你别再吃油炸食品,怎么又一个人偷偷吃炸鸡呢,答应我以后不许吃了,好不好,好不好?"见没人回应,他抬起头,与何芮四目相对。
何芮此刻脸上布满泪痕,殷帅心里一紧,酒醒了大半,轻轻为她拭去泪水,轻抚她的长发,就这样,两个人搂在客厅地毯上睡了一晚。何芮做了一个梦,
梦里全是鲜花与掌声,梦里的她开心又惶恐,但又希望这个梦久一点,再久一点。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落地窗照了进来,何芮醒了,她小心翼翼的起了身。走进洗漱间,镜子里的她被吓了一跳,她的脸上起了一排密密麻麻的小疹子,应该是地毯上的毛絮灰尘造成的。何芮懊恼不已,往脸上涂着镇定舒缓的B5。
洗漱完毕,在餐厅冲了一大杯蒲公英放进了冰箱,又从冰箱里拿出了昨天剩的蔬菜,拿出吐司,准备简单做个早餐。
很快,厨房里的声音惊醒了殷帅,他起身往餐桌走去。看着在厨房忙碌的何芮,殷帅忽然顿感幸福,这种久违的感觉,像一股暖流,冲进了他的身体。心里一酸,转身去了卫生间。
镜子里,水流不停拍打着他的脸,终于将那股酸涩想哭的冲劲压了下去。洗漱之后,清清爽爽的往厨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