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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罗祭 第17章 一切皆是虚妄

进入庙里的时候,还有一些上香的香客没有离开,而那老僧人也还在庙堂诵经,这一次过来文生特地让魏东和和他的人都换了便装,就连枪也只是魏东自己带了手枪,其他人都没有带枪。

“我们这样行吗?万一那老和尚要跑怎么办?我们只有我带枪了,你又不让我们带,按照你说的,要是那老和尚要跑,我们怕是拦不住啊!”魏东有些担心,如果按照文生的身手来看的话,魏东一个人的枪根本不可能留得住那老僧人。

“你们不要说话,一切交给我就行了。”文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安抚了一下魏东,然后就径直走进了庙堂里面。

“大师,不知道您方不方便,可否到后堂一叙?”文生并没有在庙堂里面直接动手,而是略有一些恭敬的冲着老僧人说道。

“几位施主稍等片刻,等这最后一波香客离去可否?”老僧人仿佛猜到了什么,但是他并没有直接逃跑,也没有直接束手就擒,而是希望等庙内的香客全部离开之后再说。

“既然如此,我们等大师便是。”文生也并没有催促,而是直接站在了老僧人的身后,并且示意魏东他们不要轻举妄动,跟自己一起等着。

魏东是浑身不自在,连他带进来的两个人也是一样,他们抓捕犯人的时候,哪一次不是直接冲进去就带走,遇到反抗的也是直接动手,从来没有还要等嫌疑人的说法。

但是文生既然这么做了,魏东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是跟着他一起在这里等着,等待的时间也不是很长,毕竟这里是寺庙,而且也没有什么算卦解签的事情,来上香的香客都是直接上香,然后叩拜祈福之后就离开了,总共也就是十几分钟的时间,庙内的人就只剩下了老僧人和他们了。

“几位施主请随我来。”老僧人先是跟往常一样,把庙堂的门关好,才引领着几个人从后门到了庙里的后堂。

“几位施主可是为了抓我而来?”进了后院之后,老僧人并没有带着他们进入后堂,而是直接站定,问了出来。

“你既然已经知道了,那就跟我们走吧。”刚才虽然只是等了十几分钟,但是魏东的耐性几乎都已经磨没了,也不等文生说话,就直接喊了出来。

“这位施主,可否与老衲切磋一下?”可是老僧人并没有理会魏东的话,而是直接看向了文生。

“你什么意思?是想反抗吗?”魏东看到老僧人没有搭理自己,有些气急。

可是老僧人还是直直的看着文生,一句话都没有说,要不是文生示意魏东他们稍安勿躁,魏东就直接带着人上去把人拷上了,这也就是魏东知道了文生的身份,要是不知道的话,估计现在就已经上了。

“既然大师说了,那晚辈也只能奉陪了。”文生依然就好像对待一名长辈一样,并没有把老僧人看做是罪犯,虽然这一点让魏东很不理解,但是也没有再说什么。

文生和老僧人走到了院中站定,魏东和其他人就把两人包围了起来,魏东的手也摸到了枪上,随时准备着应对意外情况的发生。

“大师,请!”文生拱手,行了一个标准的古代礼。

老僧人点头,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出手了,只见老僧人几乎就在眨眼之间已经栖身到了文生的面前,右手扬起,向着文生的下巴直接拍去,文生的反应也不可谓不快,直接双手平出,一手托向老僧人的右手手肘,另一只手直接伸向了老僧人的肩膀。

两人的过招速度很快,仅仅两三分钟的时间,就让一旁的魏东看的一身冷汗,要是他自己上去的话,估计在那老僧人的手里都撑不到一分钟,他还是正了八经的特种兵出身,要是其他人的话,估计最多十几招之后就被拿下了。

两人交战让别人看的眼花缭乱,但是两人却没有什么感觉,只是有一种棋逢对手的感觉,双方你来我往,交手的招式也越来越刁钻,很多杀招都开始慢慢的用上了,一开始的时候,两人都是有所保留,老僧人也并没有想要把文生怎么着,文生则是想要尽量的不伤到老僧人,所以两人一开始的交手都有所保留。

可是随着两人的交战,慢慢的也都感觉到对方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也就开始越来越多的杀招试探,但是一直到两人交战了差不多十几分钟的时间之后,还是谁也奈何不了谁,直到老僧人一个肩撞撞向文生,文生迅速双手抵住老僧人撞来的肩膀,接力跳开。

“铁山靠,八极拳,大师好身手!”跳开的文生并没有再次攻上来,因为他感觉得到,老僧人并没有任何逃跑的意思,如果他想逃跑的话,就不会在一开始的时候不动用任何杀招了。

“施主的身手也是让老衲大开眼界,只是恕老衲眼拙,敢问施主师承什么门派?”老僧人见文生站定,也没有再进攻,而是打了一个佛礼,同样站定了下来。

一边的魏东和几名刑警一直都没有缓过神来,看到两人的打斗,几人都不觉的被彻底吸引住了,就算是两人已经停手,他们也还在回味刚才的战斗,虽然对于招式什么的,他们并不怎么理解,但只是看两人的交手速度和每一招一式攻击的手法,就已经让他们目不暇接了。

“大师妄自菲薄了,看不出我的招式很正常,因为我并没有什么师承的门派,所有的招式全都是从各个古武术的招式当中改变而来,所以,我所有的功夫其实都只是野路子而已。”文生虽然自称是野路子,但是实际上他的功夫已经不下于任何一个武术大师了。

本来文生并不是什么武术门派出身,而且他真正习武也是在十八岁之后的事了,十六岁的时候,文生就已经进入了军队当中,仅仅用了一年的时间,就进入特种部队当中,并且在半年的时间里,打遍特种部队都已经没有什么对手了,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被邀请进了特殊部门服役。

在服役的时候,在他们的部门内都是精研古武术的高手,文生那时从特种部队学来的格斗技术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从那时候起,他开始喜欢古武术和古代文化,学习古武术的时候,因为在特种部队的时候养成的习惯,每招每式练习的时候都不自觉的精简出手,让自己的出手速度更快,这不是说古武术有缺陷,只是因为他已经养成了军体格斗的习惯,而古武术恰恰跟这些习惯性的动作相悖。

后来一名武术大师跟他说,武术的招式是前人经过了不断尝试而定下来的,现在如果不能适应招式,倒不如尝试着将那些招式改变成自己习惯的样子,古武术的套路多数也是这么来的,从那以后,文生就开始研究各种武术的发展历史,然后结合自己的方式,形成了自己的古武术套路。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因为古武术有很多是根据动物的形态或者大自然的变化演化出来的,所以文生也就顺带把古代文化和那些古代的动物都研究了一遍,在这个研究的过程当中,文生深深的被国家的古代文化吸引,慢慢的把热武器都放在了一边,后来干脆直接把热武器彻底放弃了。

“原来如此,施主好悟性,老衲自愧不如。”老僧人听到文生的话,也明白了自己为什么看不出文生功夫套路的原因了。

“大师谬赞了,只是有一点我一直不明白,今天跟大师交手之后,就更加疑惑了,希望大师能够帮我解惑。”文生依然很是自谦,但是他更疑惑了,像老僧人这样的身手,必然是有师承的,就算不是师承,也绝对是家族传承,而但凡是传承古武术的世家也好,门派也好,对于心性的培养,还有对于那些歪门邪道的摒弃,都是有一定的要求的。

“施主是想问那十八层地狱吗?”老僧人并没有避讳什么,直接说了出来。

“没错,我想以您的身手,不可能是没有师承的,而据我所知,现在的古武术门派也好,世家也好,都是绝对不会相信这修罗祭养的说法的,也绝对不会允许门派或家族弟子参与进去的···”文生并没有把话说完,而是慢慢的停了下来,没有继续说下去。

“施主想的没错,那十八层地狱的秘密老衲早就知道,也早就明白那只是一个传说而已,我想那山中的凶兽你们也见到了吧,虽然老衲并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凶兽,但是绝对不是谛听神兽,只是一种普通的凶兽而已,只不过是因为没人见过的一种而已。”老僧人并没有任何避讳,从文生他们进入到寺庙的时候,老僧人就已经什么都猜到了。

“那我更想不明白了,既然您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坚持下去呢?”文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是直接问了。

“坚持和不坚持又有什么区别呢,毕竟早就是一双沾满了鲜血的手,我佛所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可放下屠刀真的能成佛吗?这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虚妄而已,杀生和杀人也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只是人为的给加上了区别而已,既然这样,那还不如顺着祖上的意思去做,权当是尽孝道了。”老僧人说的很是平静。

可是魏东和文生听的却不平静,如果说眼前的这老僧人也是被洗脑了,他们不会奇怪,可是并没有,老僧人的思想非常的清醒,甚至如果把一切都抛开的话,老僧人才是真正的把众生看成绝对平等的人,也就是那种所谓的得道的人。

可是这种得道却让他们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有一点老僧人说的没错,如果众生平等,那人杀猪杀鸡都是罪孽,可偏偏在法律上来说,杀猪杀鸡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并没有违反法律,可是杀人却违反法律,甚至杀某些动物也会违反法律,如果按照这样来看的话,是人将所有生物分成了三六九等,这都是人去确定的,而不是大自然去决定的。

眼前的老僧人已经把这些全都看的清清楚楚,甚至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明白,可恰恰就是这种清楚,在现在的社会来说,是错的,是绝对的错误,因为法律就是法律,法律的制定是为了维护社会的安定,如果法律规定杀猪杀鸡跟杀人是一样的,无论是都不允许或是都允许,都会让社会陷入彻底的混乱。

“老和尚,如果按照你说的,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就是所有的生物都吃素,要么就是天下大乱,那你是觉得所有生物都吃素的可能性大呢?还是觉得天下大乱比较好?”魏东这个时候站了出来。

“大师,这世间不可能是完全平等的,这在天地初开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从这个世界有生物开始就已经决定了,有的生物需要吃肉,有的生物就只能吃素,吃素的生物在不断的将植物变成食物,如果所有生物都吃素,那植物在就不复存在了,所有生物也只能饿死,而吃肉的生物在猎杀吃素的生物,这才保证了植物能够存在,而吃肉的动物分出了层级,也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慢慢分出来的,这样才是大自然的循环,有了这完整的循环,大自然才延续下去,不是吗?”文生想了许久,慢慢的把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

“施主果然有着过人的智慧!施主说的没有错,可是众生平等就有错吗?从本质上来说,自然循环形成了生物层次的区分,这是必然的结果,可从思想上来说的话,这种层级又何尝不是一种不平等,所以说,这一切其实都是虚妄,并没有什么对与错的区分,只有思想的方向的区分,在思想上,我没错,你也没错,可是抛开思想,从社会来看,我十恶不赦,而施主你,是惩戒为恶之人的英雄。”老僧人把事情看的非常清楚,他知道自己是在犯法,也知道从社会的发展来看,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责。

“哎~”

文生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因为自己根本没有什么能说服老僧人的办法,因为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认,老僧人的说法并没有什么错,这只是思想层面上的不同,可是社会的发展,并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按照自己的思想去做事,没有限制的话,这个社会也就不再是社会了,就会再次退回到最原始的状态。

魏东上前直接拷住了老僧人,老僧人并没有做任何的反抗,直接就跟着魏东上了车。

文生并没有跟着魏东一起,这个案子到现在已经算是彻底完结了,杨幻那边也已经把人抓住,正在往回带,文生慢慢的走在路上,老僧人的话一直回荡在他的脑海里,一个人的思想是没有办法控制的,可是如果这个人有着足够实现自己的那种不符合法律的思想的能力,那将势必成为一个社会稳定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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