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宇可不是在开玩笑,说动手就要动手,张贵也只能配合,底下的士兵不敢动,他有警卫队,一个眼神过去,四五个大汉走上去把三个人按住,梁卫国才真的害怕了,语无伦次地喊着:“张连长,要不得,现在毕竟不是打仗的时间,再说那个长官是谁,他管不着这里,这是在打连长你的脸哟。”
张贵回答说:“他是团部新派来的连长,连我都是他的下级,你说他能不能管你?”
梁卫国这下傻眼了,望着王浩宇求饶说:“连,连长你高抬贵手,要是知道你今天第一天上任,打死我们也不敢迟到。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把我们当屁一样放了吧。”
王浩宇一阵冷笑说道:“放了你们,我这个新官刚上任就遇到这样一支纪律如此散漫的队伍,俗话说慈不掌兵,这第一把火正好拿你们开刀,没办法,你们是自己送上门来的,自认倒霉吧,来人,就地枪毙。”
王浩宇这番话一出口,别说是底下的士兵,连张贵都愣住了。
这是啥子情况,难不成王浩宇真的想杀一儆百,可上任第一天就大开杀戒,这是史无前例的事情。即使军队里有军规,也没有哪一条规定因为士兵迟到而被枪毙。
看着梁卫国紧盯着自己哀求般的眼神,张贵硬是没有吭声,因为他了解王浩宇,这不是一个容易冲动的人,他这么做必然有他这么做的原因,张贵已经明白了王浩宇的用意,他这是想立威,不是真的要杀人。就看梁卫国接下来的表现了。
梁卫国反而镇静下来,看着王浩宇说:“连长大人,我要怎么做你才肯不杀我们,子弹可不长眼睛,脑子掉了可是安不上去的。”
“你怕死吗?”王洪与问道。
“啥子人不怕死,想当初老子我也经历过枪林弹雨,子弹从耳旁擦过,吓尿了裤子,一刺刀把打我的那个土匪捅了个透心凉,从那天起老子就知道当兵当兵,每天都面对着死亡,只不过今天这种死法太窝囊,老子不服气。”梁卫国倔强地说道。
“那好,给你一次活命的机会,你走到那个墙脚,拿一块砖头放在你的脑壳上门,田猛要是一枪打中了那块砖头我就饶你们不死,你敢不敢?”
梁卫国愣住了。
田猛也愣住了,连忙回答说:“连,连长着可使不得,万一打偏了人命关天,我不敢。”
“这是命令,田猛你敢违抗军令吗?”王浩宇面无表情地说。
田猛继续争辩道:“连长,我手里的步枪太老,准星都快磨没了,我还一枪没放过,心里没有任何的底,实在是强人所难哟。”
“那好,我允许你先试着放几枪,田猛你是猎手,你以前所用的老式毛瑟栓动步枪准头就好吗,一个好的猎手是用心去体验而不是用准星去瞄准,你的枪里现在有5发子弹,我相信你的本事。”王浩宇说。
田猛点点头,子弹上膛,对准墙脚连开二枪,然后对王浩宇说:“连长,可以了。”
“好样的,”王浩宇点点头,转过脸对梁卫国说:“现在你敢不敢?”
梁卫国一咬牙,迈开大步朝墙角走去,距离大概有30多米,转过身来猫腰捡起半块砖头放到自己头顶上,冲着田猛大喊一声:“田猛,老子这条命就交到你手里了,打死我老子认命,打不死我老子就交你这个朋友,来吧。”
田猛也镇静下来,慢慢端起步枪。
周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一个个紧张的连大气都不敢出,剩下两个迟到的士兵满头是汗,吓的身体都在颤动。全场鸦雀无声。
田猛几乎连瞄准都没有进行,枪与目标刚成一条直线就响起来,“砰”的一声,再看看梁卫国站在那里纹丝未动,头顶的砖头不见了,人毫发无损。
欢呼声顿时连成一片。
“你们可以活命了,但死罪免除活罪不饶,我知道你们刚才干什么去了,又是去过大烟瘾,从今天起,凡事抽大烟的人把你们的烟枪通通交出来,在老子的部队里不允许任何一个士兵抽大烟。如有违抗,你们抬头看看天空。”
所有人都抬起头来,空中正好有一队大雁排列整齐飞过,算一算距离足有百十来米,王浩宇随手拿过一个士兵手里的步枪抬手就是一枪,最后面的哪只大雁一头扎下来,死翘翘了。
没有人敢说一个不字。
王浩宇把枪丢给士兵说:“现在听我的命令,列队,立正。”
队伍迅速组好,这回没有人再敢拉拉塔塔,一个个站的笔直,连梁卫国都站好,刚刚从阎王那里走了一圈回来,他的两腿还在哆嗦。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王,王浩宇,上尉,从进天起正式担任三营一连连长。我毕业于黄埔军校成都分校,见到过正规的国军,开始我以为我们川军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可是今天亲眼所见却令我很失望,外面都传说川兵有两杆枪,一是步枪,一是烟枪,步枪能打死敌人,烟枪能打死自己。战场上你的大烟瘾犯了怎么办,当你全身无力连枪都拿不起来时,你就是敌人的活靶子,你死了连敌人都嘲笑你看不起你。我的连队决不需要这样的军人。”
王浩宇斩钉截铁地说。
队伍里有人小声嘟囔了一句:“连我们的团长都抽大烟,凭什么不让我们抽。”
王浩宇听到了,回头看着张贵问道:“张贵,他们说得是真的吗?”
张贵无可奈何的点点头。
王浩宇的脸色变了,连一双眼都变得红了起来,低头沉默了好半天才吼出一句:“解散,田猛和梁卫国留下来。”
部队一哄而撒。
王浩宇对张贵说:“张连副,把你的卫兵借给我,还有田猛和梁卫国,跟我去一趟团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