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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章

房间里明晃晃的灯光,孙露哭的梨花带雨,眼泪和鼻涕蹭了李正阳一身,她趴在怀里哽咽着,抽泣着,像是把这几年所有的压抑和不满一股脑的释放出来,李正阳看着她也很伤感可是不知道怎么安慰,甚至不知道该不该说话,只能抚摸着她的头。

“酒不对症,哭倒是对症”孙露哭的累了,眼睛都肿了,抽抽搭搭的抬头说话。

“发泄出来就好了,想哭就哭吧”李正阳抚摸着她的后背。

“哭完了,没眼泪了,也好多了,我真的委屈,可是又怪谁?”孙露坐直了身子,头发凌乱的不像样子,再没了往日恬淡的样子。

怪谁呢?也没法说怪谁。怪自己当初贪钱?当初确实贪钱,可是不也说要天长地久只爱她吗?怪她丈夫吗?她确实出了轨呀!没证据自己心里不清楚吗?怪李正阳吗?他勾引过自己吗?可是谁也没错还是都错了呢?

“我以后开个小店,买个小房子,我还有点钱,以后就这么过吧!我也不结婚了,就算结婚了能幸福吗?”孙露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对李正阳说话。

李正阳听的心酸,孙露这样的人不但漂亮还见过世面,条件不好的她看不上,条件好的会看上她吗?将来又会怎么样?是随便找个人凑合着过日子还是真如她所说那样孤独终老呢?李正阳也不清楚,可是不管是哪一种都不能算幸福,但是将来的事谁又能说的清楚?

“你快去洗洗澡吧,衣服上都是我蹭的,脏死了。”孙露终于抬起头,看着自己哭的地图破涕为笑。

李正阳的前胸都湿了,眼泪鼻涕涂抹的泛白而明亮,他脱了衣服转身去洗澡。热水让人舒服,是持久的润养,由内而外的放松,像是飘在云里,仿佛能洗净所有的阴霾。

孙露悄无声息的进了浴室,一丝不挂的趴在李正阳的后背上,身体湿热而温润,香皂划过两人的身体,泡沫被水冲散后流走。

她说了很多的话,说的漫无边际,不再是那个成熟淡雅的女人,像是个孩子。李正阳听的心疼可是又能怎么样?这一夜是最后一夜。

他俩什么时候睡着的说不清楚,李正阳醒来的时候看见孙露正低着头看他,窗外明晃晃的太阳照射进来,他不知道现在几点,是中午还是下午?

“醒了就起来吧”孙露说完就转身去洗澡化妆,她恢复了往日的恬淡,对着镜子化的仔细,妆成后精致而淡雅,雪白的肌肤精致的脸庞,牛仔裤显出性感的身材,风衣又遮盖了狂野。

“这是留给你的”孙露笑的很灿烂,递过来一个大信封,信封里崭新的钱一排排的放着。

“给我钱干嘛?”李正阳淡淡的问道。

“我总要送给你点东西,可是我还能送给你什么?总不能把脖子上的项链给你吧!”孙露苦笑着。

“我不缺钱你也没必要给我钱,你以后用钱的地方多总要用到的”李正阳正色道。

“我知道你不缺,我只是想送你点东西,可是我真的不知道送你什么,我来找你之前就在想我送你什么,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我取了钱留给你,这就是我送你的东西。我要走了,总要留点记忆给你,就把这钱当成记忆吧!”孙露坐到李正阳的身边柔声说道。

“我什么都没送过你”李正阳苦笑着说。

“不不,你给了我最好的记忆,有这些就够了,起码我这辈子都会记着这个城市有你和我的回忆,这足够了”孙露说的真诚。

“你这钱还是……”李正阳本想还回去可是看着孙露的脸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吞了回来。

“花一张就能想起我一次,花没了就把我忘了,这不也很浪漫吗?”孙露笑的很甜,和昨晚哭的鼻涕眼泪一把的样子完全不同。

“嗯,我们都会好的”李正阳也笑了,笑的灿烂。

“对,都会好的,你送我走吧!”孙露挽着李正阳的胳膊,光明正大的走过走廊,越过前台大厅,挽手走过街道。

孙露打开车门后突然回身紧紧抱住了李正阳,抬起头热烈的拥吻,吻过后仔细的看了一眼后转身上了车。

车子开动后很快就消失在街道上,车水马龙再没了那辆红色奥迪的身影,李正阳突然觉得鼻子发酸,孙露也像是这辆奥迪车一样消失在了人海里,自此一别后一生不见。

李正阳矗立在街边很久,脑中翻江倒海,都是一抹抹倩影,眼前一桢桢都是她淡然的微笑,可心却很疼,情绪莫名,想找个人好好的打一架,赢了就打死对方,输了也愿意被对方打死。

眼前人已不见,手上还有那沉甸甸的信封。李正阳转身走过这熟悉的街道,行人来去匆匆各有各忙,自己的悲喜于外人无关,并没有人关注你的失魂落魄。

李正阳找了家银行,这大信封里是二十万的现金,柜台的员工熟练的操作着,点钞机刷刷的想起,李正阳想着孙露的话苦笑,“花一张想我一次”,现在不花现金了,扫码的时候能想起你吗?

大一的前半年会有查寝,学生会干部会检查卫生和夜不归宿情况,可是到了后半年次数会明显的减少。到了大二不会再查寝,除非李正阳消失三五天,不然不会引人注意,他于学校而言也并不重要。

李正阳回寝室的时候没看到董海军,他可能也不在意这一个屋檐下的兄弟晚上去了哪?反正在他的认知里李正阳晚上不回就是去和姑娘潇洒快活去了,没必要问,问了是种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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