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李新现在所在的这副身体是精神空间中看到的那个十八九岁少年的,少年在临近消散的时候把所有的记忆和仅存的力量融合进了龙雀小剑里射入了李新脑海,新的记忆和认知慢慢与李新脑海里的东西相互融合,渐渐成为了李新的一部分,或者说,李新和这个少年已经融为一体,就像是钓鱼的是中国固有领土的一部分那样,无法分割。
少年临消失前的想法也保留了,所以李新也知道了他的意思,二者融合为一体,李新就是那个少年。少年的一些潜意识也会以这样特殊的方式存留下去。
少年名叫青河,是师父从河里捡到的,所以起名叫青河,师父是个住在深山里的老头,年龄不详,师父自己说的是已经年近六旬,但是身材挺拔魁梧,出来灰白相间的头发外,一点也看不出是一个老头。青河的一身本事,许多也是师父教会的,师父倾囊相授,没有保留,后来的青河,本事已经大过师父,并且渐渐远超师父。这些都是新存进李新记忆里的东西,像播放老电影一样从李新脑海里逐个闪过,李新越看越呆滞,因为青河虽然年轻,但是无异于是个神仙。
李新从新的记忆里看到青河五岁时候一掌打断一棵碗口粗细的树,八岁时候以剑气破开巨石,十一岁时为救失足落水的少女一剑劈开大江,十五岁御剑飞天,十八岁同时掌控风和雷的自然之力,这不是神仙是什么,仙人啊乖乖,要是自己掌握了这种力量,岂不是可以横行于天下了。但是,这是一个全新的世界,青河这样的能力到底是天花板还是垫脚石,李新无从对比,便无从知晓,目前要做的,是先恢复一下对身体的控制才是关键,不然跟个植物人一样,其他都别提了。
李新的认知里,青河虽然身手无敌,但是心智单纯,也是过于单纯,才会被人设套,最后钱财尽失,被人打成重伤假死,推下悬崖,而那几个恶徒,在青河跌下山崖的瞬间,凭借仅有的一丝气力,御起龙雀全部制裁了。至于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记忆里就没有了。对于怎样恢复身体掌控,以及如何运用或者能不能运用像青河那样的力量,李新一无所知,渐渐的,疲惫感涌上来,仿佛身体又要支撑不住了,看来这个身体伤的是真的很重啊。
李新眼皮慢慢合起,模糊的视线里看到有一个身影挎着一个木盆走进屋里,看轮廓,像是一个女人,之后又再次陷入了昏睡中。
又是这个昏暗的世界,李新知道这是那个少年的精神空间,李新也为他感到惋惜和同情,但是事已至此,其他再多也是无用功。记忆里,龙雀小剑体型大小可以变化,里面还有个剑灵来着。
“龙雀,出来一下。”李新轻声呼唤。
眼前的昏暗空间一阵扭曲,一位曼妙的女子单膝跪地出现在眼前,一席青衣朴实而又质雅,不算华丽,但却清新脱俗,淡淡的柔和亮光笼罩全身,一头五黑秀发刚刚及肩,微微飘动,仙气十足。李新看的目瞪口呆。
“主人,有何吩咐。”青衣女子开口问道,空灵的声音把李新从呆滞的状态拉了回来。惊醒过来的李新,略显疑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服装,摸了摸自己的英俊脸庞,原来已经和那个少年融合了,不仅身体是那个少年,现在精神空间里的自己也是那个少年模样。
“小青啊”李新下意识的说道,“额,以后你就叫小青吧,正好我叫青河,我因为受伤过重失去了一些记忆,现在需要你的帮助。”
“但凭主人吩咐”青衣女子抬起精致的脸庞,微微歪头略显疑惑,但还是毫不犹豫的回答着。
距离青河被人从河边捡回来已经过了将近半月,此时青河躺着的床边一位衣着朴素的女子婷婷而立,鹅蛋脸庞,身姿修长,一个碎花丝巾简单的挽着发髻,衣服因为多次清洗而有点褪色泛白,但是简单的衣物遮不住苗条的身段。靠床的木凳上坐着一位老者,眼瞳漆黑,炯炯有神。
“张爷爷,怎么样了。”素衣女子轻声问道,声音柔和,略显担心。
“真是奇了怪了,小芮啊,从十来天前,二牛把他背回来你这里我就看过了,但是当时是身受重伤,多处骨头折断,五脏六腑也是重伤了七七八八,摆明了神仙难医的将死之人。这十来天过去了,没吃没喝的情况下,没死就是命大了,可是这么重的伤已经是全部好了不说,生命力也是越来越旺盛,奇了奇了啊。”张老头看来是村里的医生,啧啧称奇道,“不过小芮啊,这个人不知来路,也有可能是个歹人,你可得多加留神啊。”
“没关系的张爷爷,一个重伤之人,没多大威胁,乡亲邻里离得近,有什么事情我会找你们帮忙的。”云芮撩了一丝刘海挂在耳后,轻声回答道。
张老头离开后,云芮又忙碌起来自己的活计。
精神世界里,李新已经完全适应了现在的身体和所有的能力,李新伸出手,看着手心旋转的微小旋风,和噼里啪啦的小电流,如释重负,这样,就可以在这个新的又充满未知的世界里好好闯荡一番了。现在的自己不知道是不是在梦里,或许不知哪天就会醒过来,得趁着现在,尽情的去新的世界里好好大闹一场吧,弥补前世的许多遗憾,也可以为自己的中二病添上一个完整的句号了,想到这里,李新已经忍不住笑出了猪叫声。差不多也该出去了,李新想到。
云芮忙完了手头的事情,沐浴完毕,站在床前,想着把这个陌生的少年捡回来是对还是错,突然心间泛起一股压迫感,床上的少年突然睁开眼睛,一股能量波动以少年为中心向四周飞散,床边的凳子和家具一瞬间全部被震成了粉末,让这个本来就不富裕的屋子雪上加霜。与此一同震碎的还有云芮的衣裳。
“你好,我叫青河。”少年尴尬的笑了笑。
云芮一时间呆若木鸡,脸颊绯红,不知如何是好,也忘了去遮挡自己。
青河以仰视的角度看着云芮绯红又呆滞的脸颊,然后不自觉的视线缓慢下移,入眼皆是洁白无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