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出门的延陵倒是增添了几分人气,她将大衣又往身上裹了裹,整个人高挑瘦弱,远远就看见提前过冬的穆景和丁晞。
“来的挺早。”延陵站在那,眼底有淡淡的青痕。
穆景没有废话,他快速的将门打开,然后等人进来又赶紧关好,样子像极了做贼。
丁晞笑了笑替他解释:“这里是学校的禁区,要是被人看见不太好。”
延陵不在意这些,她望了望后面光秃秃的山,眼神一暗。
昨夜里她还以为任务就要完成了,结果这个鬼心思倒是挺多,今天她定要好好的瞧一眼。
三个人往后山的小道上走,这里杂草丛生将过去的路都掩盖,勉强的抬脚进去也会被缠住。
“白天能看见鬼吗?”穆景跟在她身后。
延陵翻了个白眼:“你觉呢。”
穆景觉得不能。
“那为什么来后山?”穆景问完这话,还没有得到回答,啪的一声撞上了停住脚步的延陵。
延陵彷佛看傻子一样回头看他:“你找我的目的是什么?”
哦,是找他的朋友,所以不是来抓鬼的,是来找陈安的。
穆景耳根一红,他觉得自己老是在延陵跟前出丑。
那是自然,延陵活了上千年,穆景自然在她这里讨不到什么好处。
这个后山不高,爬了十几分钟就差不多了,上去之后一眼就望到了底。
丁晞喘着气,有些累的倚在一棵大树后面,穆景递给她一块糖,因为丁晞身体很弱,他提前准备了。
“谢谢。”丁晞接过去。
穆景看延陵又要往里走,但是又不能放下丁晞一个人在这。
丁晞深吸一口气:“走吧。”
穆景不放心的看她:“能行吗?”
丁晞摆手表示没事,两个人快步跟着延陵。
本来这事是丁晞自己要来,总不能拖后腿,她只是不能强烈运动,只要稍作休息也就没什么大碍。
延陵看了看四周,光秃秃,难道是她看错了?
昨天鬼气最重的地方是台阶,准确说是一楼走到二楼的台阶上,但是台阶确实没有猫腻,但是中间平层有看向后山的窗户。
如果..
延陵嘴角上扬,果然在这。
她快步往前走,穆景看见一棵树下立了一块牌牌。
三个人往前凑,延陵突然拦住丁晞:“你退后。”
丁晞察觉到了什么,她知道延陵是有些真本事,随即几步往后走。
延陵从兜里掏出一张黄纸,上面血色符咒啪的一声贴在木牌上,穆景凑近一看,这是一块墓碑。
姑且算是墓碑,上面写着:顾念之墓。
顾念是昨晚的女鬼吗?穆津还要再看旁边的小字,结果墓碑四周的的土地渗出了血。
穆景慌乱的退后了两步。
延陵站起身皱着眉头,她似乎有话想说,但是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因为到手的钱飞走了。
她秉持办事成才会拿人钱,可是这事黄了。
丁晞站在身后看见她表情奇怪,看了看血,猜想了一件事。
“人死了?”说出来的语气有些颤抖。
穆景不解的望着丁晞:“谁死了?”
延陵叹气:“你的朋友,他的血就在这,恐怕救不了。”
穆景掏出手机给警察打电话。
等警察来的时候,延陵已经走了,她考虑到这次失败了,下次生意还是要合作,临走的时候给穆景和丁晞都发了一张黑卡。
丁晞受不得惊吓,早早就回了宿舍,可是却久久平复不下来。
她给扬宇泽打电话:“宇泽,人死了。”等说出这句话,她控制不住的哭了起来。
扬宇泽穿着西装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将手上的烟掐灭:“你看见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看见,但是满地的血,人被埋进了土里。”
埋进了土里?扬宇泽觉得此事没有这么简单。
“这事到此为止,丁晞你不要插手,还有,不要哭的太伤心,你是身子不好。”
挂了电话之后,丁晞将自己书橱里的一本书拿出来。
上面写着:安魂师。
警察将人挖出来之后通知家长,随后这事不知道被谁看见,不到一个小时,传的有鼻子有眼,C大又陷入了女鬼传闻。
穆景帮着收拾陈安的物品,陈安母亲这几日突然像白了头发一样老去,整个人瘦弱的眼球凸出,她没有哭,她一个劲的擦着陈安的桌子。
等陈安父亲宿管那里领着陈安宿舍名牌回来的时候,陈安母亲才放声大哭,声音引的隔壁宿舍都出来看。
穆景将门带上,站在门口,表情严肃吓的大家也不敢问。
生命真轻,前段时间陈安还想过年去他老家玩玩,可是人却走了,上次请他的那顿饭还没有来得及让他还呢,穆景低着头红着眼。
很多事情钻进他的脑子里,他分不清真假,也不知道该如何理清思路。
延陵将那块墓碑带回了店里,一进去,店里的铃铛响了很久,果然是这个墓碑作祟。
埋人这样的事情当然不是鬼干的,鬼只能将人吓死,如果要是能直接杀人,这岂不是翻了天去,说明这件事背后还有其他的人操纵。
她不是多管闲事的人,没拿到钱还丢了一张符,她想起来就肉疼,转手将墓碑放进了一楼锁起来的屋子里一丢。
往里看,里面放慢了零零散散的各种物件,像极了收破烂。
这些破烂的中间架着一口黑木棺材。
棺材用符纸和铁钉封住,延陵沉沉的望了好一会才收回眼将屋子又锁起来了。
陈安的死并没有掀起什么巨大的风浪,无数学生在每日的课程里渐渐淡忘,穆景照例每日去上课,指导老师要给他换宿舍的时候他一口回绝。
他怕鬼,但是他不怕陈安。
临近寒假,他提前订好了车票,秦以南接到穆景的时候瞧着他整整瘦了一圈,
“对了,奶奶说前不久的隔壁庄子出了事,晚上不能出去玩了。”
穆景提着箱子走在干净整洁的农村大道,这里家家户户都是自建的小洋楼,远远望去彷佛是一个巨大的庄园。
“出事?什么事?”
秦以南没有说,他很是懊恼的嫌自己嘴太长。
穆景见他一改往日大嘴的作风,停下来看他:“怎么了?”
秦以南摇头,整个人都有些抗拒。
大概是之前经历了陈安的事情,穆景很是敏感,他抓着秦以南的胳膊:“怎么回事?”
“你记得你之前小学同学程田中吗?”
程田中,那是总爱跟在他屁股后头的爱哭鬼,后来穆景跟父母转学走了之后就很久没见了。
“怎么了?”
“他爷爷死了。“
”他爷爷年纪大了,老人家自然是要福寿的。“穆景还是不解。
秦以南只是摇头:”我不说,你等回去问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