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分手之后,柳如风就往山上跑,但走还不到十丈,忽又听那老人追着叫道:“毛孩子,我老人家还有事情要告诉你。”
柳如风回身迎上道:“你老还有什么指教?”
老人道:“你认不认得武林中几个大坏蛋?”
古立奇闻言一喜,知道又有难得的消息到了,急急道:“晚辈出道不久,阅历不够,希望你老指教。”
老人道:“我现在把几个已经出山的坏蛋告诉你,你要特别小心,第一个是‘一见亡魂’艳都,是半边嘴的货,见面容易认,心黑手辣,武功奇深,第二个是‘万年尸’邢工,他一身腥臭难闻,那家伙最毒最狠,第三个是女的,淫得像条骚婆,头上常带一枝花,看她表面还只有二十岁,妖冶迷人,一见使人荡气回肠,她是‘祸水’凌浪,这三人现在受了当今权臣的厚聘出山,怀有数种野心。”
柳如风道:“难道你老不能将他们除去?”
老人道:“我曾经发过誓,动口不动手,如在当年,这三个坏蛋也不敢出山了。”
柳如风道:“他们现在南来了?”
老人道:“坏蛋们八成现在城中!”
柳如风道:“难道令徒等不能对付吗?”
老人道:“他们能打成平手!前天我那小徒曾斗过‘万年尸’邢工。”
第二章
阳光自灰暗的云层中射出,空际已停止了飘雪,蛇湖山游人如蚁。
柳如风别了老人,在蛇湖山上的游人群里转来转去,也不知他在观察些什么东西,也许没有一个认得他,始终没有看到他与人家说话。
在下山的路上,他发现有三个江湖大汉在边走边谈,满口都是京腔,知道那是由北方来的武林人物。
他留上了心,不远不近地跟了上去,静静地听他们高谈阔论。
三个大汉的去向是朝城北走,柳如风似已听出什么重要消息,他已愈跟愈近,生怕对方走掉似的。
过了箭落门,那三个大汉仍未注意背后,但在这时却发现沈战野和沈碾城在向他招手叫唤,柳如风生怕他们惊动三个大汉,装作没有看到。
沈城野兄弟到底不似一般公子哥儿,人人都具备了不浅的江湖经验,一看情形,就知柳如风有了重要事情,于是互相一递眼色,立即自人群中插过来。
柳如风虽然会意,但仍不放心,渐渐将三个大汉的距离拉远,会面时问道:“有什么事么?”
沈战野急急接道:“三妹说你去了蛇湖山。”
柳如风道:“此刻已回来了!”
沈碾城急接道:“不久前,本城刘知府带了五个人来我们家里拜访爹爹,谁料回去就出事了啦!”
柳如风沉吟一会问道:“知府带了五个什么人来?”
沈战野抢答道:“一个是马快头高天鹏,一个是步快头童世杰,另外三人不认识,后来听爹说是一个姓刁名秀成的,第二个叫周峰,第三个叫吕志远,都是中年人。”
柳如风正色道:“回去出了什么事?”
沈战野道:“听说在人群中走失了,现在知府已严令马,步两班展开追查,因此爹爹命我们找你回去。”
柳如风道:“我现在有重要事情不能回去。”
沈战野道:“你是不是盯上了前面三个大汉?”
柳如风点头道:“这三人只是对伯伯不利的一部份,他们还有大靠山在后!”
沈碾城急道:“我们将他引到郊外去收拾掉如何?”
柳如风道:“不可,那只会打草惊蛇,目前我们先要查出他们背后之人!”
沈战野道:“我和老二去盯他们,你回去见爹爹如何?”
柳如风摇头道:“大哥和二哥去不得,第一你们沉不住气,第二你们是名门弟子,武林中难免有不少人认得你们,这样罢,你们赶快到点石庵去,请三哥同门师兄赶到北塔庵去查探一下,我想这三人的后面人物必定在北塔庵落足。”
沈战野道:“你是否已看出他们要从泥湾过河?”
柳如风道:“大致错不了的,你们光盯他们到泥湾再倒转点石庵也好。”
沈家兄弟怕他在父亲面前说坏话,不答应也得答应,于是分手而去。
柳如风目送他们去后,他并不回去见沈老官,谁料竟转身朝前落门外乡下跑,挤出人潮后,居然运起他那奇怪如风的两腿狂奔。
一刻不到,他已奔至最冷僻的乡下,当前有片树林,他就消失于树林之内。
当他刚刚隐去时,岂知在他背后又如风追上两个老人,前一个发现树林时陡然立定,回头发出郑重的声音道:“算不来,他走进树林了!”
原来这两位老人即为“算不来”和“留不住”,不知他们追查柳如风有啥企图。
算不来赶上叫道:“我们从右面绕过树林去,这小子的行动有点神秘。”
树林后面有座土山,在山那面又有一大片竹林,算不来和留不住在树林里没有查出柳如风的影子,这时一同登上土山,四处了望。
他们忽然看到这片大竹林里似隐隐约约地有栋房子,于是立即又向竹林里悄悄淌进,算不来回道:“那小子的两条腿好快,他与那两个沈家兄弟说了些什么才走向这边来,居然又被他摆脱了。”
“那竹林中有名堂,这小子一定是去探情况的。”留不住肯定地说。
算不来同意他的猜想,招手道:“说不定就在竹林中那家房子里。”
二人又悄悄地摸了过去,人还未走进,耳中已听到里面有不少人的人语声,留不住立即阻止道:“快停,里面是江湖人物!”
原来竹林里的房子竟是一栋没有人住的废屋,四周革深及膝,这时已被冰雪盖没,房子前面有一空地,满地厚雪上,这时立着十几个蒙面人,其中一人可能是为首的,因为独自立在废屋前一面,正在发出沉沉的声音向前面一群蒙面人问话。
算不来发现地上还躺着三个大汉,既非死又非绑着,不禁传喜留不住郑重道:“那是府衙失踪之人,原来是落在他们手里!”
忽闻门口那蒙面人冷笑道:“我想起他们的来路了,黄士珍,将那大胖子拖过来,解开穴道。”
当一群蒙面人中有人应声而出之际,算不来骇然传音道:“这又是神滩渡买死尸的那一批黄金客,这批人的行动竟是如此神秘迅速,确是江湖上非常的一群。”
忽见那为首的蒙面人指着刚被解穴的中年胖汉冷笑道:“刁秀成,你还记得大安门那夜之人吗?”
中年胖子当穴道被解除之余,即有凭武力脱身之意,但这时闻听之下,竟吓得浑身发抖,颤声道:“大侠,那夜晚辈是误会,在下奉命追赶一名刺客,不料错把大侠得罪。”
蒙面人冷笑道:“原来你是官家保镖的人物,你的主人是谁?”
刁秀成回头看看雪地上两个同伴,显有不敢吐露之势,但又恐怕蒙面人下手,只急得满面血红。
蒙面人冷笑一声,又叫其手下道:“姚士清,你也将那两人穴道解了!”
蒙面人中又走出一人,立将雪地两人拖去解了穴道。
独立蒙面人眼看两人站起,沉声道:“你们可是周峰和吕志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