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足足等了半个时辰,这才看到柳如风由门外进来,沈战野就埋怨道:“老四,你这趟厕所上得真久!”
柳如风当然不是去上厕所,闻言大笑道:“你们有什么事?”
沈美云道:“我们想要外出,就怕爹爹不肯,你有办法吗?”
柳如风道:“伯伯刚才有命,许可你们外出了。”
沈城野摇头道:“咱们可不是朝出晚归的外出。”
柳如风啊声道:“你们是否想到江湖上去跑跑?”
沈碾城接口道:“老四,爹爹那儿望你说几句好话如何?”
柳如风沉吟一会道:“你们去过北塔庵了?”
众人一致点头,但却奇怪他如何知道,沈冰莹道:“你也去了!”
柳如风摇头道:“我只是猜想罢了,你们要外出必定是为了夺宝对不?”
沈千乘道:“你既然知道更好,我们呆在家中,简直一无用武之地。”
柳如风道:“你们都出门,伯伯在家里由谁保护?”
沈战野道:“我们计划留两个在家里。”
柳如风道:“这不行,你们都在家尚且不保险,人少了岂不等于一座空城?”
他停了一下又道:“你们在此勿动,我去见见伯伯再来!”
六兄妹渐渐对他改变了态度,无形中对他言听计从。
过了一个时辰,柳如风面色沉重地道:“你们分几批出去?”
六人闻言大喜,同声道:“爹爹都答应了?”
柳如风道:“伯伯房中来了少林高僧,听说要请伯伯住到嵩山去,这是你们千载难逢的机会,我恰巧于此时过去,伯伯虽然答应,但却不准你们分开。”
沈战野道:“不分开就不分开,只要答应就行,真的是到了外面,谁还管得了。”
柳如风道:“伯伯明天就动身,家里交给张发贵、李进香和胡忠狱三人看管,你们快去见伯伯,他老人家还有话要交待。”
沈美云临行问道:“妈妈独自在家吗?”
柳如风道:“伯母和伯伯都去,嵩山有的是别院,同时还要带两个丫头去服侍。”
沈家兄妹集齐书房,沈老官向他们一直训示到三更天,柳如风在外面交待家人准备行李马匹后回来,恰好听见沈老官大声道:“为父教训你们的都说完了,最后要你们记着,柳如风跟着你们去,他的话就是为父的意思,你们谁敢不听,以后永远不许见我的面,去罢,为父不要你们送行。”
柳如风闻言大惊,走进书房大声道:“伯伯,愚侄年龄比哥哥姐姐们都小,叫我跟去是应该的,但叫我……”
他的话还未完,沈老官即打断道:“士奇,在家里伯伯也要听你的,不必推卸,你知道伯伯的个性!”
柳如风不敢再说,但却急得满面通红,房中还有两个老和尚,那就是少林两位长老,慈光大师竟向他合十道:“少施主,贫衲有眼识奇士,你是人间最聪明的异才,沈施主所托,那是不会错的,不过临别之前接受老衲尚一事,希少施主鼎力帮忙。”
柳如风拱手道:“大师只管指教。”
慈光大师道:“少施主如在武林中见到一个十七八岁的剑士时,施主宜叫千乘师侄向他多多接近,那人的胸前有一颗朱砂奇痞……”
柳如风立即道:“此人与贵派人何渊源?”
慈光大师叹道:“此事说来话长,他是一个孤儿,当年他虽年幼,但却有凌云之志,他曾乞食到嵩山求师,然因敝派掌教见其杀机太重,不予收留,他临走时曾在山旁留下字,说他如有出头之日,必将血洗少林,后来听说他到处投师都不利,经华山、昆仑、武当、峨嵋、五台、青城、天山等等都碰了壁,贫衲预料,他决非池中物,一旦有成,很可能会震惊武林。”
柳如风道:“那人恐怕另有怨气?否则单凭人家不收又何致很毒若此。”
慈光大师默然不语,护舍大师接口道:“敝派纵有不对之处,那也遭不到‘血洗’二字。”
沈老官接道:“事过境迁,希望那人不记前嫌也就是了,二位大师不必常挂心怀。”
慈光大师叹声道:“因果如是,我佛亦难化解……”一顿又向柳如风道:“少施主可知龙骨图秘密否?”
柳如风道:“尚祈大师指教。”
慈光大师道:“施主留心,龙骨上刻的是一篇旷古奇学‘无色飞剑秘诀’,即武林视为神话的真实东西,本为道教无上至宝,练成是学即可无敌于武林,可是非绝世天资休想澈其玄奥罢了。”
柳如风环扫沈家兄妹一眼,见他们一个个眉飞色舞,于是又问道:“武林既有那种奇学,难道历代就没有人练成不成?”
慈光大师道:“有!武当开山祖师张三丰就是此中能手!”
柳如风叹道:“武林中如果人人知道这个消息,只怕又将成为尸山血海了。”
护舍大师道:“施主还不知吗,龙骨图知者已不乏其人了。”
柳如风道:“多蒙指教,晚辈要与兄姐们告辞了。”
两老僧同时合十相送,沈老官叫道:“士奇,伯伯已将兄姐们交与你了,你外行动,不管好坏伯伯都不过问。”
柳如风激动地道:“伯伯放心,小侄决尽一切所能去辅助哥哥和姐姐们,你老清早休息,我们告退了。”
沈老官含笑道:“你们启程时不须再来辞行。”
柳如风应声而出,立同沈家兄妹回转花园。
天还没亮,在东门外的大街上已弛出七匹快马,马上四男三女,他们就是沈家兄妹和柳如风。
初起几天里,他们如破笼而出的画眉鸟,有唱有笑,开心至极,一路上观山玩水,虽当寒冬,仍旧喜气扬扬。
及至岳州,柳如风即看出沿途有点不对,随即向他们警告道:“你们当心,今天路上江湖人物特别多,莫非附近有事情发生。”
沈战野到底是老大,阅历比弟妹们要多一点,同意道:“老四,说不定此地有龙骨图的消息?”
柳如风道:“那倒未必见得,我们落店后再打听。”
他们进城时远远的看到一块大招牌,上写“洞兵居”三个大字,沈千乘抢先走去,到了门口,确见是家大客店,他找店伙定了房子,点了酒菜,然后领着大家走入后院。
沈战野觉出后院虽大,但却清静幽雅,七个人住了两间隔邻上房,洗漱后就在男子房中开饭。
吃完时,柳如风向伙计问道:“小二哥,这后院中住了几批客人?”
伙计和气地答道:“一共四批,连公子小姐等在内。”
柳如风点点头,摆手道:“你收拾去罢,送上茶水就不要你侍候了,我们还要出门逛逛。”
伙计连声应“是”,收拾去后,沈碾城笑道:“老四,你问有几批客人干吗?”
柳如风道:“论打斗技能,武功高低我不如你们任何一个人,如论江湖以验,观风辨色你们合起来不如我一个人,伯伯叫我跟你们出来就是看中我这一点,请问你们,对面最后一间住的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