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一会儿，就要把今天不算多的收获装完的林小飞忽然停下了动作。
不是那五个黑衣人回来了。
而是身后大海上亮起一个金色的巨大太阳。
这个太阳横跨海面绵延无际，将整个海洋占据。
奇怪的是，好像除了他，没有谁看到这个巨大无边的的金色太阳，那五个没有离开多久的人并没有回来。
林小飞把桶里的收获倒回水潭，放下桶回身。
仰头放开目光，远远看去。
这个金色的太阳之外还有一条条水汪汪深邃的三角线条。
以金色太阳为圆心，朝四面八方散开的犹如海沟一样深邃不见底的某种脉络。
这是一只巨大的眼球！
它仿佛置身于海面，却没有压塌海水，它在另一个次元位面，一个寻常人难以观测的次元位面。
就算是穿越者与归来者也难以看到的次元位面。
那五个人没有回来就是证明。
别人看不到，不代表林小飞看不到。
更何况这只眼睛的主人是特地来找他的。
林小飞悠然坐在礁石上，放平视线，很不满的道：“亏得是我，要换成别的什么生灵还不得被你吓死？”
“缩小体型对你来说是件难事？”
林小飞拿出笛子，吹出舒缓的笛声。
巨大的眼球随着笛声慢慢缩小，没一会儿就从一个可以填满大海的眼球缩成两米左右，卡在未知虚空的“小眼珠”。
眼珠退后了一些，许是为了方便林小飞看清它的模样。
漆黑的未知虚空随着呈现。
它是一条通体漆黑的巨型长龙，哪怕缩小了，绵延的身躯也有数千米长——
“小眼珠”穿过虚空凝视静心演奏的少年。
它等待着，没有贸然发声。
几分钟后，林小飞收起笛子。
水潭里几近奄奄一息的海货恢复活力。
他才把目光看向那个虚空里的身影。
黑龙，在某些宇宙世界的神话传说里它是创世者。
就比如这个宇宙世界，所有生命星球上最主流的创世神话传说便是黑龙王。
传闻无边无际的混沌虚空中有一条无边无际的黑色巨龙。
它扫清某处混沌虚空，放出龙珠，以龙珠演化诸天万界创造星辰界，形成一个无边无际的宇宙世界。
这是这个宇宙世界的许许多多生命星球的神话传说。
这个神话传说半真半假，真的是这个宇宙世界的意识真的是一条黑色的巨龙，假的是这个宇宙世界并非它创造。
它是这个宇宙世界诞生之初诞生的宇宙之灵。
与这个宇宙世界同生共死的宇宙之灵。
它可以代表这个宇宙世界，却不是这个宇宙世界的全部。
“交易不是已经结束了？”林小飞询问道。
黑龙王匍匐在未知虚空仿佛通过某种心灵感应与林小飞对话道：“我恳求您拯救这个宇宙世界。”
林小飞面色不悦：“你要知道，哪怕是真神界的神明也不敢参与两个宇宙的纷争，你让我拯救这个宇宙世界，是想让我进一步被各个宇宙世界排斥？”
“可是以您的本事，您——”
林小飞断然拒绝：“不可能！我做不到，也不可能这样做，帮你稳定世界馈赠发送后的秩序已经是最大的让步，若非世界馈赠是这个宇宙世界的自主反抗，我也不会和你交易。”
黑龙王凝视着这个少年。
不一会儿败下阵来，无奈道：“我愿成为您的仆人，只求您保我一命，这样总可以吧？”
自主意识，所有修仙界最大的忌讳。
天理至公，一旦诞生自我意识，有了自己的想法。
林小飞思索着。
至少黑龙王眼里是这样。
实际上他在采集信息分析。
片刻后，他道：“舍弃一切也愿意？”
这个宇宙之灵并没有改变任何的固有规则，这是他能答应拯救它的原因，刚才他若是发现这个宇宙世界有半点被宇宙意识改变的规则，他都会拒绝。
如果只是拯救一个守规矩的“生灵”。
他会答应，毕竟，这货连他想选择觉醒力量都阻止了！
条件也很清楚。
放弃已有的一切，断绝和这个宇宙世界的所有联系，以一个普通的生灵活下去。
失去宇宙之灵，宇宙世界并不会改变。
它并非是宇宙世界的必需品，而是附带品。
就像生命星球，少了哪一个生灵照样自由运转。
黑龙王沉默一瞬，随即有了答案。
放弃已有的一切？
如果这一切可以自由使用，它当然舍不得，但它仅仅只能在未知虚空，只能在它的专属位面，使用这些强大力量。
“恳请主人带我脱离苦海。”
黑龙王进一步缩小体型。
数千米的黑色巨龙转眼化作二三十厘米的黑色“小蛇”。
小东西在未知虚空与现实界的壁垒边缘上下游动。
林小飞闭上眼。
他在动用灵魂力量，一股强大难以看到的力量。
某一刻，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了虚空中的黑龙王。
它被强硬的从未知虚空拽了出来，又被那股力量狠狠地掼在礁石上，摔得七晕八素。
失去了一切的力量，它仅有黑龙的强大体魄。
这一下差点要了它的半条命。
但它没有任何不满，反而在清醒一些后环绕着林小飞上下翻飞道：“多谢主人，感谢主人，伟大的主人永恒不灭。”
“行了，闭嘴，我不需要多的仆人，你爱去哪去哪。”
林小飞再次把水潭里的海货装进水桶。
“可是小黑已经是主人的了啊，主人不要小——”
“就你他喵也能叫小黑？”一个黑色小人陡然出现在黑龙王旁边，一脚把这个不要脸的小东西踹飞。
随后，黑色小人落到林小飞肩头，指着地上的黑龙王道：“本大爷才是小黑，你爱叫啥叫啥，反正不许叫小黑。”
下一秒，嚣张无比的小黑被林小飞一个弹指弹飞出去。
“我允许你出来了？”
小黑忙化作黑光散去。
林小飞转身看着地上委屈的小黑龙，道：“看到了，我已经有仆人了，不需要多的，你爱去哪去哪。”
“刚才不是说好了，您救我，我做您的仆人——”
“我没有答应。”
“可您救了我，您也没拒绝——”
林小飞起身提着桶离去：“你忘了你是怎么诞生自主意识的了？你是自由的，自由的你不该是谁的仆人。”
“自由？”
若不追求自由，它又怎么会怕死，会想脱离这个宇宙世界的束缚？若不为自由，它又怎么会舍弃高高在上的身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