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正吵闹间,外面窸窸窣窣的进来了不少人,就在这几个喘息之间,何小尾立刻反应了过来,故作亲密的说道:“既然夏侯夫人如此孱弱,身体受寒高烧不退,那头部是不是也受到伤了?”
一边说着,一边快速的把大夫拽了过来,何小尾利落的说道:“快给夫人瞧瞧。”
一旁的姑娘很少看到像何小尾这样把脸转换的如此之快的戏吗?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呆愣的说道:“啊?”
旁边的夏妈妈扯着嗓子尖声叫了起来:“哎哟,我的小姐,咱们家的大奶奶皮白肉嫩的,是怎么能让这些人触碰?哪里来的乡村野大夫,赶紧赶出去。”
这一句话把原本有些呆愣的小姐给唤出了魂儿,何小尾一个扭头,眼神如刀剑一般朝着那夏妈妈射了过去。
一旁的罗妈妈也是一个性格泼辣的,不等旁边的侍卫和丫鬟们动手,亲自上去将那夏妈妈给推开:“你这个刁奴是什么意思?你家的主母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你还在这里耍什么泼皮无赖?”
不等一旁的赵氏说出什么话来,何小尾便已经斜着眼看着那夏妈妈开口道:“这位妈妈真是好一个忠心护主的奴才,我们丞相府的座上宾,怎么到你这里就成了夏侯爵府里的乡野大夫?夏侯爵府如此仗势欺人吗?”
夏妈妈察觉到自己说的话有异常,不动声色的看向了自家主母身边的大小姐。
一旁的大小姐心里一沉,陪着笑脸说道:“瞧这话说的,我母亲昨天晚上落水早就已经拿了名帖去请了上好的御医来瞧过了,刚刚言辞不到道,让丞相府误会了。”
“哦?”赵氏冷笑着说道手:“夏侯爵府的世子爷呢?自己的母亲生病了,也没有儿子在身旁照顾?”
“早早请了御医,眼看着无恙,世子便出去应酬交友去了。”夏嬷嬷故意的说道:“老奴都忘了,相府来了贵客,这就让人将世子爷给请回来。”
何小尾当然知道躺在床榻上那个主母不是好相与的货色,怕是担心自己的不争气的儿子露出什么,让人给瞧了出来,所以早早把人给支走的。
“既然如此,就让我们家的侍从去诗社里去请世子回来。”许守诺坚定的说道。
“不行不行,我们世子爷参加诗会,那可是男子要做的事情,将来可是要报效朝廷的,怎么能因为这些小事就把世子爷给请回来呢?”
因为一直在自己的地盘,所以这下夏嬷嬷说话态度也开始嚣张了起来。
床榻上装睡的女人睫毛剧烈的颤动,何小尾一双冷冰冰的眼睛直视着眼前夏嬷嬷这个刁妈子,厉声问道:“你说这话究竟是你的意思还是你们家夫人的意思?”
眼见自己说的话的意思被人挑破,夏嬷嬷看何小尾的眼神有些发虚,只能一个人独独缩在那里,不肯再吭声,这位丞相府新认下来的小姐可不是一个好相与的,当时策马于长街,从妓院里把自家世子抓回来,狠狠的给了夏侯爵府一个耳光的事情,还犹在眼前。
“我这就去!”许守信一边说着一边手脚麻利的离开了现场。
赵氏跟着夏嬷嬷一起来到了正堂,冷着脸说道:“怎么?我来到府里许久了,一直没有看到我那二女儿留下来的陪嫁丫头?”赵氏的眼神轻飘飘的打量了一圈:“我那女儿回丞相府里生产孩子的时候,可是只带了两个随身的丫鬟,当时嫁到你们下侯爵府的时候,一干粗使丫鬟十几人,贴身丫鬟也有八人,她们人呢?”
这话问的夏沫沫心里猛的一颤。
刚才因为整个房间里又萌又乱的赵氏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这一会儿才发现自己给女儿挑的陪嫁丫鬟一个都不见了。
赵氏气冲冲的说道:“我女儿的丫鬟呢,说话!”
“回您的话,我们祖母和姑娘说,把我们家夫人落水都是因为丫头们伺候不周导致的,我们这里规矩严,并不像丞相府里规矩那么疏松,主子们出了问题就全都是奴才刺的不好,所以我们家主母开始做主权都给她发卖了!”
夏嬷嬷垂着眼睛心虚的说道。
好一个规矩言,自己都快要被他的话给气笑了,胸口剧烈的起伏,差点要把杯子扔到对方的脑袋上。
“这夏侯夫人真是好大的威风,手都伸到自家儿媳妇的嫁妆里了,陪嫁丫鬟是生是死都由我女儿说了算,你们倒好,居然趁着我女儿回到娘家生孩子,把她的丫鬟们都给卖了!”
一听到这话把赵氏气得胸口直疼,也不知道自己这二女儿嫁过去的究竟是什么魔鬼家庭。
豪门贵族还要私下里去偷动儿媳妇儿的嫁妆,传出去足够满京都笑话个十几二十年的夏嬷嬷一听到这句话立刻就害怕了,忙说道:“您莫生气,这都是经过许奶奶同意的。”
这句话说的人心里更难过了:“你是觉得我女儿不在这里,所以可以坑得住我吗?”
话声刚刚落下,一个丫鬟便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发髻松散,一脚发乱,身上还有数不尽的伤痕。
“不好了,夏嬷嬷,您快去看看吧,许府的人疯了,要打死我们的主母和大姑娘。”
夏嬷嬷一听这话被吓得瞪大的眼,拎着衣服就要往外跑,刚才出门又急急忙忙返回来对着赵氏说道:“奶奶你可要管管啊,您家的姑娘是疯了不成,敢在我们夏侯爵府来打人?”
双手交叠的罗妈妈看向了一旁神色自若的赵氏。
眼神互相交换,罗妈妈便已经知道自家主母心里的意思,今天是要把这些事情给闹大,立刻对一旁的夏嬷嬷说道:“我家的二姑娘已经有一团糟心事儿了,如今还没有的处理的办法,谁还能管得了你们家的主母姑娘!”
夏嬷嬷看着二人的反应,愣了头,心里想着这丞相府里的人简直不讲理,只能硬着头皮向一旁的赵氏说话:“主母,奶奶,你说句话呀?”
赵氏扭过头来看了一眼,冷淡的说道:“这个时候你倒是想过来问我一句话了,当时发卖我女儿的陪嫁丫头的时候,可问过她的一句话吗?”
来的时候自己的婆婆,府里的老祖宗早就已经交代过,什么都抵不过为自家女儿讨回公道。
何小尾知道上一世自己的母亲就是为了女儿的处境来着,想选择了大事化小忍气吞声,也为以后的事情埋下了巨大的隐患。
这辈子什么事情都不如。府里的人安危要紧,只有把事情闹大了,才能让夏侯爵府邸的人感觉到害怕。
何小尾的心里立马便已经有了想法。
农间有一句话叫做不破不立,这一次那夏侯爵家的世子最好真真正正的收心,管住他的害人心思,如果真的管束不住,那么就算是整个都城中的富贵人家没有和离的先例,自己把刀架在那夏侯爵世子的头上,也得逼他写下和离书。
总好过许久诺在这府里被人磋磨了一辈子,连她的孩子都早早夭折的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