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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警铃为谁响起

月亮不知何时躲了起来了,只听见一阵摩托车声顺着道路渐渐传到一座废弃的建筑外。枯停下车,将头盔放好后,缓缓向其中走去。夜黑压压的,建筑就好像一张无形的大口,将过往的一切都吞噬进去。枯的神情也仿佛有些凝重,因为他好像闻到,空气中有了一丝鲜血的味道。

掏出“项圈”,扣紧,熟练地按下了脖子上的按钮。

“Monster。”

下一刻,一个黑影瞬间从空中飞过。

。。。。。。

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窗外有警铃声,但游梦没有太在意。

“游梦,跟老师出来一下好吗?”老师站在门外又喊了一声:“游梦?”

游梦这才反应过来老师是在叫自己,疑惑地站起来朝老师那边走去。

“收拾一下书包,待会儿老师带你去办公室。”

游梦点点头,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听话地去收拾自己的书包。

收拾好书包,跟着老师来到办公室,但奇怪的是好多老师都在办公室外看着,进了办公室后,才发现办公室里有几名民警。

“游梦,”老师面朝着游梦蹲下来说道,“待会儿跟着这几名警察叔叔走好吗?不用怕,警察叔叔会照顾好你的。”

“妈妈呢?”

“妈妈在忙,警察叔叔会带你找到妈妈的。听话,嗯?”老师安慰着摸了摸游梦的头。

“嗯。”看到游梦点头后,老师轻轻松开牵着游梦的手,站了起来。

“警察同志,孩子就交给你们了。”

“嗯。”民警神情似乎有些凝重,但看到游梦后,还是勉强露出笑脸来。

“走吧,牵着警察叔叔的手。”

游梦犹豫了一下,回头看了看老师,然后才握住民警的手。

游梦跟随着走出办公室后,老师担忧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更确切的说,是担忧游梦。

警车载着游梦回到了自己的家。下车后,游梦发现自己家的门是开着的,而且里面还有还多忙忙碌碌的警察。

“有什么想带的东西吗,待会要走长的路。”警察询问道。

“待会去哪?”

“去找你的父母,但是得坐很长时间的车。所以有什么想带的东西,还有衣服,都带着吧。”另一个警察及时出来解释道。

“哦。”游梦将信将疑地走进自己的卧室,将自己喜欢的东西都拿了出来,放进了自己的书包里。

“我本来就不太擅长应付小孩儿,”趁游梦收拾东西,一名警察偷偷说道:“而且哄骗小孩儿,让我有一种罪恶感。”

“确实也太听话了,这样的孩子真让人觉得可怜,没想到遇见这样的事......”另一名警察也说道。

游梦带好东西从家里走了出来,警察又将他带上车,离开了家。

“警察叔叔,我父母现在在哪?”

没人敢回答他这个问题,车里静悄悄的,只有他越来越焦急的询问声。

他也是后来才明白,他的父母这时已经失踪了,那年他还没到五岁。

他没有找到父母,而是被送到了孤儿院。这里建造的像幼儿园一样,但他却一直感觉这里处处跟幼儿园不一样。这里最多的就是小孩子,每个年龄段的都有。但其中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让他感觉很不舒服,很压抑。在这里住了好一段时间后,他才渐渐意识到,自己再也见不到父母了。从那一天起,他就成了孤儿,而这里的孩子们,也全都是。即便每天都有大人陪着着玩,即便身边到处都是和自己年龄一般大的小孩子。但总是让人感觉陌生,感觉寂寞。

他好想幼儿园,好像幼儿园里的同学,好想幼儿园的老师,好想家,好想......唉?他们,都长什么样子来着?自己,在这待了多久?不记得,只记得自己好像五岁了。对,自己之前刚过的五岁生日,虽然只有自己知道。那是偶然看到过一次日历,那时已经忘记在这里待了多久了,久到连父母的脸都有些模糊。

“不能忘记,游梦。”他拍了拍自己的脸,“我的名字,我的生日,我的父母,还有......还有什么要记来着?”

他每天看着小孩子们在玩耍,有聚在一起的,有孤僻的,有在户外的,有在屋子里什么也不做的。他就静静地看着他们,却怎么也融入不进去。原本无依无靠的他们,都建立起自己的小圈子,每个人都和自己要好的人玩。但同时这样的小圈子也在渐渐减少,几乎每天都有一个孩子被领养的人带走,去了一个新的家庭。而圈子里留下来的孩子无疑是越来越少,而且越往后越惨。因为最后一个留下来的,很容易被其他群体欺负。这种现象在这里似乎是一件很自然的事。

当然像游梦这种一开始就独自一人的,虽然也经历来自其他孩子的针对,但相比之下轻松了不少。毕竟本来就没多少人愿意靠近游梦,受到的针对也就相对少了很多。

即便带来的东西早就因此全部丢失了。

这样也挺好的,大概吧。

“怪物!”游梦注意到一群孩子围着一个女孩子,同时说着令人刺耳的话,这让游梦忍不住多观察了会儿。

平常如果是以多欺少的话一般不会这么吵闹,像这种情况多半嘲弄或孤立是对付不了的角色。这样想确实没错,围着女孩儿周围的孩子虽然吵闹,但却没有一个人赶上去动手。反观那个被围住的女孩儿,眼神却有些凶凶的,摆出似乎随时反击的架势。

周围没有大人在看着啊,这样继续僵持下去,不用想也肯定是多数的那方到最后感到无趣散开。但是既然让游梦看到了,游梦就没想过让自己置身事外。小孩子开始并没有太多的城府,不会首先根据利益多少去判断是否做一件事,这时候的游梦还是想做就毫不犹豫去做的性格。更何况因为曾经也经历过这样的事,游梦同样也反感这样的行为,自然会忍不住站出来打抱不平。

围在女孩儿身边的孩子们虽然不敢上去动手,但是也限制住了她的移动。无论女孩儿往哪走,他们都紧跟着围了上来,说着侧耳的话。游梦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针对一个女孩子,就因为她的圈子里也只剩她自己了?可她看起来并不像那种好欺负的性格。

“喂!”游梦冲他们喊道:“有大人听到你们的声音过来了哟!”

原本他们也就是闹一闹就散了,听到有大人自然会马上识趣地离开。而如果直接盲目地冲上去,在人数上显然不是明智之举,而且还容易引来更大的麻烦。

他们听到游梦这么说,果然一哄而散。游梦试着走过去,向那个女孩儿搭话。

“喂,你怎么样?”

没有说话,也没有说声谢谢,就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

“我叫游梦,你的名字叫什么?”

她还是没有说话。游梦突然有些不知道做什么好。

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啊,这咋办?游梦心想。

“对了,他们为什么叫你‘怪物’?”游梦突然想起之前他们的话,有些好奇地问道。

果然这次终于有了反应,但似乎是朝着不好的方向。女孩儿抬起头瞪了他一眼,突然一声不吭往一旁走去。

“唉唉,那个......要不我们交朋友怎么样?我们两个在一起这样他们就不会找我们麻烦了。”游梦见她突然要走,着急地追过去问道。没想到女孩儿听到后居然停了下来,表情略微有些困惑。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第一次碰见这种情况,但你以后肯定不想再碰见一次吧?我也不想,所以我们两个在一起,别人就不敢欺负我们了怎么样?”

“可是我们就两个人,还是比他们人数少啊!”女孩儿第一次开口说话,但却说出一个让游梦想不出该怎么回答的问题。

“啊......”游梦苦恼地挠了挠头。看着他着急的样子,女孩儿突然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好哇!”女孩儿回答道。

“啥?”

“我们两个就在一起吧。”

“拉勾。”游梦伸出手。

“哎?”

“做约定是要拉勾的,拉完勾的事是永远不能变的。你没做过吗?”

女孩儿摇了摇头。

“呐,跟我一样,伸出右手。”

“对,这样拉住......”

“然后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樱洛......

游梦迷迷糊糊醒过来,看着樱洛倒过来的脸,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上面是天花板。这么说的话,那游梦现在岂不是躺在樱洛的膝盖上?

“哥哥,现在感觉好些了吗?”樱洛略微担忧地问道。

游梦动了一下,感觉身体有些酸痛。虽然头部的触感很好,但游梦还是想尽快坐起来,即便有些艰难。樱洛瞬间领会到他的想法,缓缓将游梦扶起来,游梦这才发现自己现在在医院的输液区,手臂上打着点滴。身上似乎除了肿痛没有其他什么严重的损伤,看来是多年的锻炼起了作用。

“哥哥,你先坐着,我去叫天乐过来。”

“哦。”

对,应该是祁天乐叫了警察过来,自己才得救的。还好樱洛没有什么事,看来待会儿得好好歇歇天乐。

“你好,是叫游梦吗。”祁天乐被叫了过来,但同时还有在此等候多时的警察同志。

“啊,我是,我是。”

“那好,游梦同学。你现在有感觉什么不适吗?没有的话,我想先记录一下当时的事件发生经过。可以吗?”

“哦可以,我现在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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