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突然的反应,吓得旁边的董卓浑身一个激灵,不由张口就问:“奉孝想到了什么?”
“主公,若是嘉所猜属实的话,并州之事只怕背后有人在布一张天大的网。”手臂微微颤动的端起身前的茶水咕咚喝了一大口,还不待放下,郭嘉就铁青着脸色缓缓出声。
“怎么可能?”几乎是下意识的,董卓出声反驳道,这倒不是他不相信郭嘉,而是这样的事情明显有点骇人听闻。
“是啊,怎么可能?”眉角抽搐一下,郭嘉忽然苦笑出声:“我到也希望我所想的是错的,不然并州的事情就真的麻烦了。”
“奉孝可是说有人鼓动了鲜卑,想从中渔利?”给郭嘉和董卓两人一惊一乍的,直到这时李儒才算回过神来,一手揪了揪下巴处的胡须,李儒若有所思的询问出声。
“鲜卑人虽然残暴嗜杀,可是这两年来的时间里却也充分说明了如非必要,鲜卑人根本不愿与大汉攻杀,而且此时的鲜卑可不是当年檀石槐在时那般强盛风光,更何况有我军在,鲜卑人这两年间不知少死了多少人,与主公敌对,实在不是鲜卑人首选之举,可如今鲜卑人却偏偏这么做了,若说这里面没有什么,你信吗?”挠挠头,郭嘉的眉头皱的老高。
“可就算不知道主公的存在,单只是并州的兵力,若是严防死守的话,就算加上鲜卑,想要攻打下来也不容易吧?如今中原之地一众诸侯正忙着相互攻伐,陈到不出击就算好的了,谁会目光短浅的这时候攻打并州?”很明显,不知是董卓感觉难以相信,就是李儒,也找不到丝毫理由。
郭嘉脸上的苦意顿时变得更多了,李儒的话说的不错,可是他的心里面隐隐就是有这么一个感觉:“消息太少了,这里面到底是谁在捣乱还不好确定,主公,我建议立即派人手去往冀、并交接的地方探查,另外,如今陈到、麴义两人只怕都已带兵增援雁门,如此一来西河、晋阳等地必然空虚,一旦稍有变故,只怕便是惊天之祸,还请主公立即下令,让人带兵赶去增援。”
微微顿了一下后,郭嘉又接着说道:“如今鲜卑异动,其背后没有势力支持便罢,若有,只怕其人手段必然不会只是这点,此事若是嘉来施为,主公请看这里……”郭嘉说着,起身走到屋子正中处摆放的地图旁边,伸手在上面接连圈了三处。
“羌人?”看了郭嘉圈起的地方,董卓脸色再又一变。
“不错,西河此处距离羌人聚居地最近,一旦有所异动,西河必定是羌人首选,主公在羌人之中甚有名声不错,可是主公别忘了,别说此时麴义很可能已经不在西河,就是其在,以他的名声只怕也震慑不住羌人,羌人不善农耕,民风彪悍,勇有足而智不殆,一旦有人许以重利,只怕旦夕间就可将他们说动。”越是说着,郭嘉心中的念头就越发的通畅,此时他几乎就能肯定了,这次外族异动,其身后必然有人在撺掇。
“壶关这里确实紧要,不可不防,只是我不明白,奉孝为何将太行山也圈在其中?山道难行不说,而且太行山连绵千里,就是想要防守,只怕短时间里也难以安排的好啊!”董卓怔怔的出神,脸色阴沉好像能滴下水来,李儒见了只好接着询问道。
“壶关乃并州门户,无论是从洛阳还是冀州,想要进入并州都必须途径此处,并州若守,则壶关就是第一道防线,至于太行山……”郭嘉忽然住声沉吟起来:“文优可曾忘了,当年主公去往中山时所行的那条线路?”
“径道?”李儒眸子一亮,顿时有些恍然。
“不错,太行山连绵千里不错,可是其多都是高山险壑,别说大军,就是常年生活在山里的猎户都难以通过,而最为可能的几处地方就是太行径道,不过这些径道关口都是在冀州境内,并州中并无绝佳的防守之地,即便是我们知道入口,想要堵住也是极难。”不知是不是错觉,这些话刚一说完,郭嘉脑中下意识的就跳出了袁绍二字,只是随即,这个念头就被他给压了下去。
长长出了一口气后,郭嘉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袋后又接着说道:“并州接连数地,想要不失单靠防守所需兵力甚大,最好的方式就是进攻,只是如今敌暗我明,即便是我们想要出动也毫无头绪,现在唯一能够确认的就只有鲜卑,为今之计,主公还需尽快与几处地方增加兵力,以防有失。”
“奉孝所言甚是,并州之地于我军关系重大,不容有失,须得尽快增派人手。”沉吟片刻,李儒在心中取舍一番后当即出声进言道。
“好。”两人都如是说,董卓没有再说什么,出于对两人的信任,董卓当即就准备下令。
“主公,雍州与羌胡之地接连,主公可派人前去探查,若有异动,主公可派一支兵马直击其后,如此围魏救赵之下,西河之危自然可解,主公只需下令让西河守将坚守不出即可,麴义经营西河良久,坚守之下,羌人短时间里不可能攻陷城池,待些时日过后,羌人腹地遭难的消息传开,羌胡大军必然崩溃。”见董卓将要下令,郭嘉忙出声添了一句。
“壶关呢?”郭嘉的计策让董卓眼前一亮,当即惊喜的再次询问道。
“徐荣善守,主公可遣徐荣带兵增援。”没有迟疑,郭嘉将心中早已有思量的名字说了出来,随即,不待董卓再问,郭嘉便再又说道:“主公麾下诸将,黄忠沉稳且勇武不凡,主公可让其带兵坐镇晋阳,再派几人相佐即可,如此即便真有敌人从太行径道中走出,汉升也足以挡之,并州无虞,主公才可安心北击鲜卑。”
“文优看呢?”不得不承认,董卓被郭嘉的一番话打动了,只是保险起见,董卓还是对着李儒又问了一声。
李儒低着头沉吟,良久后,在董卓期待的目光中一个字缓缓吐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