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府的工作相对而言比较简单,白雅诗每天就算算账,看看收支是否平衡,那些需要改进的总结经验,加以调整。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白雅诗发现陆伟这个人中饱私囊,故意提高菜品的价格,赚取差价,她刚到食府来,根基不稳,可以借机收复自己的心腹。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拿捏人的七寸。
白雅诗把陆伟叫进办公室:“陆总坐。”
“白总,什么事,我有很多事要忙,还请长话短说。”陆伟有些着急。
“我劝你放下其他事,专心听我说,以前你是什么样的工作作风我管不了,现在我既是食府的总经理,就必须端正这种工作作风,劝你不要做违法乱纪的事,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白雅诗平淡的语气说着。
陆伟火了,觉得她在没事找事,试图在气势上压她一头:“这话什么意思,我做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这件事你不说清楚,我绝对不罢休,闹到黄浩楠那里我也不怕,刚到食府来,脚下的地还没踩热,就拿我这个老员工开刀,第一把火先烧到我这了吗?”
陆伟的声音很大,扯着嗓子吼出的,生怕外面的员工听不到。
“劝你小声点,这种事不光彩。”她把手里的纸张扔在陆伟面前。
陆伟看了,脸色骤变,额头上布满汗珠,上一秒还在叫嚣,后一秒气势就弱了:“白总,我错了,这都是你没有接手食府前的事情了,现在我没有这样做过,饶我一次好不好,我以后定替你当牛做马,绝无二话。”
“白总,求你了,我还有老婆孩子要养,我不能丢了这份工作,大不了我把钱全部吐出来,你觉得怎么样,求求你了。”
“求你了,行行好。”陆伟祈求着,就差给她下跪了。
白雅诗在心里笑着,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拿捏到他七寸,看他以后敢不听自己话吗?
见白雅诗不动声色,陆伟慌了,觉得她会报警:“白总,我就是一时糊涂才走错过,给我个机会。”
“之前的事情我不计较,希望你引以为鉴。”
“谢谢白总,以后你让我往东,我绝对不敢往西,定当你马首是瞻。”陆伟多机智的人,当然知道白雅诗此番的目的。
把柄在人家手里,自己只能任人宰割。
“去做事。”白雅诗挥挥手,办公室有个鱼缸,养着两条红色的锦鲤,她拿着鱼食抛在水面,鱼儿钻出水面贪婪的吃着。
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白雅诗懂得。
各行各业都有黑幕,人性本就是贪婪的。
以前电视里坏人就是坏人,好人就是好人,忠奸分明,就差在额头上刻字了,成年人的事情从不定义好人与坏人,忠奸难辨。
待在黄浩楠身边这些年,她不是仅靠美貌抓牢他的,还的靠智慧,黄浩楠就像她的老板,他要自己怎么样,她就装作什么样,迎合他的喜怒哀乐。
私家侦探给她打着电话:“我拍到了她与男人同行的画面,马上发给你。”
“嗯。”
接连发了好几张照片给她,点开来看,手机应声而落,屏幕摔得粉碎,白雅诗后退几步,跌坐在椅子上,眼泪滑落。
黄浩楠与她孩子都生了,还在骗自己,装深情,把自己当成傻子。
白雅诗气冲冲的撵到公司质问他。
“怎么了。”
“黄浩楠,高子媛的孩子是不是你的。”她怒视着,痛心疾首的样子。
“你先坐。”黄浩楠让她坐在沙发上,自己则坐在她对面,挠了挠头。
白雅诗气急败坏,情绪非常激动:“你说。”
“我承认是。”他绝对坦然面对,事情早晚都会被知道。
白雅诗捂住胸口:“真的是你的孩子,那么你当初说的都是骗我的,你把我当成傻子吗?这些年你是不是一直在耍我,黄浩楠你太可怕了。”
“事情说开了,你接受就留在我身边,不接受我们就分开。”他寒着张脸,不近人情的说着。
这么多年的感情,他说分手就分手,男人就这点占便宜,白雅诗不甘心:“仔细算来,在我们失去孩子的时候,高子媛就怀孕了,有那么多女人你不选,为什么偏偏选她,为什么。”
“够了,别像个泼妇,这些年我对你不薄,扪心自问,哪样亏欠你了,同龄人中你算是佼佼者,拿着名牌包包,穿大牌衣服,参加服装展的时候,别人还在办公室里加班,不要不知足。”黄浩楠皱眉。
白雅诗捂住嘴巴,不相信这句话是自己深爱的男人说出的,让她待在家里不上班,是他的决定,现在又来嫌自己,男人也真善变。
明亮的大眼睛失去了光泽,眼泪汪汪的。
“我们都先冷静下。”他转过身不在看她。
“从你给我食府开始,就在谋划我们的分离吧!黄浩楠,不爱了你早点说,我不会死缠烂打,我会自己离开,不会成为你们的绊脚石。”白雅诗觉得自己心很疼。
男人不爱你了,你就不在是无价之宝,与其苦苦纠缠,不如放手,体面的离开。
“雅诗,这件事错在我,瞒了你。”
白雅诗不想在听他的渣男语录:“我只是接受不了分手的方式,黄浩楠,我爱你,即使你做出这样的事,我的心仍旧爱着你,只是这份爱太沉重,我要不起了。”
“嗯。”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
黄浩楠看着她的背影,她一定是在哭的,心里想着自己可以拉住她,脑中想起母亲的那句,如果无法给她未来,就放手,她是个好女孩,应该有只属于自己的肩膀。
而自己只能给她一半的肩膀。
走出写字楼,白雅诗如行尸走肉般瞎逛,回到家已经是半夜十一点了,与黄甜甜打电话诉苦后,当夜白雅诗割腕了,黄甜甜放心不下突然拜访。
她朝着屋里叫着:“雅诗,雅诗。”卧室没人,浴室传来水声,她走进去。
白雅诗意识全无躺在浴缸里,触目惊心的红色,让黄甜甜惊慌起来,她赶紧找着白雅诗身上出血处,用毛巾绑住,打电话叫医生。
短短几分钟的等待,她竟觉得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心里不断的祈求着,求神不要带走她,不要带走她此生最重要的朋友。
医生及时赶来,救回一条小命。
她虚弱的躺在病床上,手腕上缠着纱布,并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你是解脱了,你想过我们没有,想过你父母没有,你怎么那么自私,白雅诗,如果昨晚我没有去你家,今天就要给你搭灵堂了,白雅诗,你知道我内心的感受吗?我有多害怕,你明白吗?”黄甜甜哭吼着,并没有从昨天的惊心动魄中缓过神来。
白雅诗不语,只是静静听着,泪水啪嗒落在白色的被子上。
“太自私。”
皮鞋声音响起黄浩楠站在门外,看着两个哭泣的女人。
“你们聊聊,我出去透透气。”黄甜甜默默的擦掉眼泪。
“为什么要放弃自己。”他瞪着她,接到电话的时候,他的心被悬起,担心她的生命安全,更痛心她的行为,自杀是最懦弱的表现方式。
高鑫因为抑郁症自杀,陆经国想不开自杀过,现如今白雅诗也自杀,最近是流行吗?都赶时髦?
身边的朋友各个都这样,让黄浩楠难以接受。
白雅诗没有说话,茫然的看着他,眼里无光。
“这世界上还缺支离破碎的人吗?你看看窗外,多少人拼尽全力的活着,你给我放弃,你竟然如此轻易的就放弃最宝贵的生命,你怎么想的,是不是觉得自杀很伟大,我就能愧疚一辈子,告诉你休想,仅会难过一阵子,时间久了也就忘记你,你这种方式毫无意义,愚昧。”黄浩楠直击她的心,想要骂醒她。
白雅诗开始有些反应,她就是想要通过自杀的方式让黄浩楠一辈子都记得自己:“伤害是你带给我的,为什么你可以理直气壮说这句话。”
黄浩楠背对她,走向窗户,太阳光照耀下,他的背影显得高大而寂寞:“这世界不会因为你是弱者就给你开后门,弱并不是你要挟我的武器。”
“我真的很痛,痛到无法呼吸,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她气恼的打着自己,手上的输液管晃动着。
黄浩楠制止住她,紧紧抓住她的手:“听话,你要为自己活着,为你父母,为珍惜你的朋友,你的人生不是为我存在的。”
“现在来说这句话是不是有些残忍,这些年我的所有关注点都是你,你现在告诉我这句话。”她的指甲深深的嵌入黄浩楠手上的肉里。
他吃疼的咧着嘴,任由她抓着。
白雅诗松开手。
“让黄甜甜照顾你。”
“你呢?”她眼里明显还有期待。
“我也会。”至少在这个时候,他不会冷漠的离开。
“谢谢。”
黄浩楠离开没多久,黄甜甜就返回来,手里提着水果,她坐在床边剥着橘子:“尝尝不酸的。”
“对不起,吓着你了。”
“你这女人太傻,谁让我们是好闺蜜呢?刚进大学的时候,浑身土里土气,旁人见了我都不愿搭理我,是你主动走进我,与我做朋友,我永远记得那天的阳光很温暖,你笑的很甜。”黄甜甜无奈的摇着头。